此為防盜章, 慣例50%,48小時,請支持正版  這火氣來的莫名, 方拭非哪敢觸他的黴頭。連忙點頭,尊敬道:“您隨意。請隨意。”


    “留步!”


    錢公子從追了上來, “方公子, 少俠!”


    二人停了下來。


    錢公子問:“方兄,你的行卷準備好了嗎?這裝冊也是有講究的, 需要我幫忙嗎?”


    “唉,這行卷的詩文是準備好了,可我……”方拭非左右猶豫,末了歎了口氣, 慚愧說道:“實不相瞞。原本家中是有錢的, 可就在半月前,我收到一封家書……如今嘛……”


    她這吭哧吭哧半天憋不出一個屁的樣子,叫錢公子都看煩了。果然商戶之子就是上不得台麵。


    “方兄,你這時候就別猶豫了。有話就說吧。”錢公子急道,“看看, 那幾人連你的舊友都找出來了,估計把你的家世也查得一清二楚, 準備開始抹黑你。讀書人的名望多重要啊,你可別做叫自己後悔的事。”


    方拭非哀怨歎道:“我哪不知啊。可這江南貪腐一案想必你也有所耳聞。我父親就是江南商戶, 他雖然不做糧米買賣, 難免受到些許牽連。如今家裏有銀子也不敢動, 手上更抽不出多餘的銀錢來,怕引人生疑。”


    方拭非說:“我是想做官,可我更想活命啊。機會總有,命隻有一條啊。”


    “糊塗,機會可不是年年有。明年就不一定是這個考官了,你到時候找誰去給你請托?若是你任由周公子和你那同窗給你抹黑,你還有高中的可能嗎?”錢公子走近了些,對著她耳邊說:“方兄,你可要想清楚啊。這科考是一年的事嗎?是一輩子的事啊。”


    方拭非也很焦急,用力咬唇,嘴唇發白。


    “可我也沒有辦法呀,總不至於叫我去搶吧?”方拭非說,“我父親自有難處,我哪能如此不懂事?”


    “你拿我當什麽人?我不就在你麵前站著嗎?”錢公子跺腳道,“方兄!你要是缺錢,可以跟我說呀!你我既然兄弟相稱,何必與我客氣?這筆錢我可以先借你,待你以後高中,你再還我不就成了?”


    方拭非:“這叫我……這你叫我如何還得清啊?我方拭非不喜歡欠人。”


    錢公子:“你還拿我當外人?”


    方拭非一番糾結,最後咬牙道:“那我也不與你客氣了。大恩不言謝,此事我會銘記在心。”


    “好說。”錢公子說,“我也隻有你一個談得來的朋友了。以後多多照拂。”


    方拭非:“自然。”


    錢公子淺笑。


    錢公子知道方拭非並未與他交心,擔心自己會偷看她的詩作,有所顧忌,便幹脆約她在某官員家的側門相見。


    方拭非將書交過去,抱拳道:“如此,便有勞了。”


    錢公子確認了一遍紙張,標軸無誤。策略翻開掃了一眼。見過她寫的字,字跡是沒錯的。


    “這是你親筆所寫的吧?”


    “那是自然。”


    錢公子點頭,將一百兩交於她,讓她隨奴仆一起進去。


    ·


    遞交完東西,錢公子立馬將這事告知自己的一幹好友。


    眾人選了個地方聚到一起,嘲笑方拭非,高興高興。


    錢公子大笑道:“他當我是要抄他的詩作,才故意想要幫他,真是天大的笑話!”


    “陪他演了月餘,也該是時候要他還了。”


    “倒是白白損失了一百兩。”


    “不過區區一百兩,你我各自兌一些,不就有了?”周公子心情舒暢,“但可以讓那方拭非難堪,一百兩就花的太值!”


    “何止是難堪啊,要他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不錯,今後總算不用再看見這人了。”


    一位書生拍著:“還是錢兄最聰明,想出了這麽個法子。”


    錢公子笑道:“哪裏?隻是方拭非比我想得要謹慎,才陪他耗了這麽久。”


    “這盧戈陽來了,本不需要你如此辛苦。可是你布局已久,不用可惜啊。”周公子說,“唉,他就是來的太晚。”


    錢公子卻是說:“這盧戈陽來了,也好。行卷一事,多少人心知肚明。方拭非在京師月餘,與你我矛盾甚深,若是他拒不認錯,咬死是我們陷害於他,定會有人替他開脫。可這盧戈陽一來,說他是個忘恩負義之徒,想替說話的人隻得閉嘴,才叫好啊。”


    “不錯。”


    眾人說得暢快,今夜都睡得特別好。


    第二日,大早就收拾妥當,去酒樓赴會。


    方拭非也是神采飛揚,一身新裝,帶著林行遠一同到了酒樓。


    她上了二樓,卻見先前與眾人等人決裂的錢公子,又與他們站到了一起,還被眾人簇擁在中間,左右逢源。


    方拭非放緩腳步,看著他們也笑了下。


    “這是,講和了啊?”方拭非靠在桌邊,說道:“我不是你最聊得來的朋友了嗎?”


    周公子端過旁邊的茶壺,頗有閑情道:“方拭非,來喝杯茶呀。”


    “哪敢喝你的茶?”


    “說的好像我們要害你似的。”


    方拭非:“會嗎?你要是說不會,都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


    “他們此番態度,看來是要發難了。”林行遠輕聲交談,“你昨日見到那個吏部的官員,沒說什麽吧?”


    方拭非說:“他根本就沒見我,隻是讓我把東西放下,就遣我離開了。應對之是想讓人看看,我是進過那個地方的。”


    今日這群人看她的眼神特別和善,方拭非說什麽,他們都是笑嘻嘻的模樣,不與她計較。


    盧戈陽跟她使了兩次眼色,讓她趕緊離開,都被方拭非無視。


    時過正午,一群衙役衝進酒樓,把守住門口,小跑著上了二樓。


    為首官差橫眉怒目,一把大刀別在腰間。掌櫃惶惶上前,詢問事項。


    那官差抬手擋住,並不看他,隻是示意他閑事勿管。


    眾書生朝他致禮。


    那人指著一角道:“你就是方拭非?與我們走一趟吧。”


    方拭非不見慌亂,隻是問:“為何?”


    衙役:“你自己做了什麽事,自己不知道嗎?”


    方拭非:“我做了什麽事,我記得清楚得很。安分守己,規行矩步,沒有哪裏錯了,所以才問為何。”


    衙役抬手一揮:“等去了縣衙你就知道了。”


    “我不去!無憑無據,連哪裏錯了都不讓我知道,我為什麽要去?!”方拭非退了一步,指著他們大聲道:“我看你是這群官僚子弟叫來的,看我不順眼,想把我抓進牢裏好好整治。我不是京城人士,沒人會替我申冤。你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我,我不去!”


    樓下旁觀者聞言喧嘩,指指點點。


    周公子說:“你這是張口誣陷!”


    方拭非:“是他自己不說,什麽叫我誣陷?”


    衙役:“所以叫你去縣衙審訊!”


    “這動靜,哪裏是審訊,怕是已經定罪了吧?”方拭非冷笑道,“看來我今日陪你們去,就是死路一條!”


    樓下眾人熙熙攘攘地看熱鬧。


    這酒樓裏從來不乏讀書人,也是以此吸引客源。加上地處繁華,這隨便一鬧,路上已是人來人往,水泄不通。


    “你賄賂朝廷科舉考官,向他私買考題。國子司業豈能與你同流合汙?他昨日敷衍於你,待你走後,就將此事告知縣令。”衙役指著她道,“你口口聲聲稱我等冤枉你,卻不敢與我去縣衙對峙,反而再次喧嘩,抹黑朝廷,居心何在?”


    “哈,無稽之談!”方拭非大笑道,“我方拭非行得正做得端,向來謹遵聖人教誨,不懼人言,豈會做私買考題這樣的肮髒事?此等罪責我如何能擔?”


    方拭非靠近了窗戶,說道:“既有國子司業口證,我今日若隨你去了,不管出不出的來,聲名都要受損。我人微言輕,敵不過他,可也不甘受辱。你們既然強逼,我唯有一死,以證清白。”


    方拭非說罷跳上窗戶,揮手喊道:“誰都不要攔我!林兄你也不許攔我!我方拭非今日血濺長街,請有賢之士來日替我申冤!害我者國子司業,及酒樓內一眾應考書生!”


    她這一喊了不得。


    外麵響起幾聲尖叫,眾人紛紛後退,不顧其他。叫嚷著“快讓開!”,生怕方拭非真跳下來砸到他們。


    窗戶下生生騰出一塊空地來。


    周公子與衙役等人也是大驚失色。


    這人怎麽如此剛烈?


    不……是情緒如此激動,簡直像個瘋子。還什麽都沒說呢,就要尋死覓活。襯得他們真是同流合汙早有準備。


    要知道她這一跳,大家都完了。


    眾人匆匆上前,要攔住她。


    方拭非動作快,說跳還真就要跳。雖然這隻是二樓,可這樣下去,少不得要摔斷個腳。


    她閉上眼睛縱身一躍,腳已經離開窗台。


    “啊——”


    樓上樓下俱是驚呼,場麵混亂非常。


    有人捂住眼睛,不忍去看。


    二樓人太多了,一陣桌椅響動,竟絆倒了不少人。


    林行遠縱是眼疾手快,也被她嚇了一跳。當即踩著桌麵撲過去將她抓住。單手卡住窗台,向上提勁,把人帶了上來。


    他心頭莫名發慌,暗道這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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