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遊戲空間玩家隻有八個, 沒多久, 常哥和雲怡然那邊已經組好了四人隊伍, 打從一開始就沉默寡言的兩個男人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於是陸年年和江慕白這邊就剩下了林獅和桃花眼男人。


    規則說了四人組隊,那麽也就隻能四人組隊。


    陸年年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桃花眼男人, 仿佛察覺到她的眼神, 一直在輕聲細語安慰林獅的他忽然望向了她。那一雙眼睛飽含風流, 像是會放電似的, 笑吟吟地說:“我也會保護你的,別怕。像你們這麽美好的女孩, 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麵對死亡的挑戰。不過不要緊, 小爺我最見不得女孩子受苦, 有我在的一天,誰也傷害不了你們。”


    桃花眼男人姓符, 雙名瑾瑜。


    林獅再次一副大為感動的模樣, 又說:“小哥哥,我一定跟著你走。”


    符瑾瑜很受用。


    他又看向陸年年。


    陸年年後知後覺,這才明白他在等待她的表示, 扯了扯唇角,說:“多謝你的好意,我可以保護好自己。”她不再關注另外兩名隊友,把所有心思放在了這次空間的規則上。


    ——推塔是勝利的唯一方式。


    這次的規則比肖甜的那一次要簡潔得多, 也要困難得多。


    肖甜的規則好歹說了個遊戲名字出來, 大大小小的設定都有所參照, 或者根據原本遊戲的設定舉一反三能夠推測出來的。可現在的規則卻隻有一句話。


    市麵上的推塔遊戲太多了, 它們的遊戲規則和設定大多都是一個團隊遊戲,最終以摧毀敵方防禦塔作為遊戲的勝利。


    隻是……


    陸年年的目光在四周環望一圈,最後落在望不著邊際的大海上。


    既然要推搭,那麽最關鍵的塔在哪裏?


    郵輪上會有塔這樣的存在嗎?


    她低聲問江慕白:“你過來的時候有看到塔嗎?”


    江慕白說:“沒有。”


    陸年年心底有不少疑惑,本想問問江慕白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兒人太多,又不知哪一個是主神,不是方便說話的地方。見離遊戲開始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她也沒有閑著,去找玩家們套話。


    雲怡然那一組顯然很謹慎,半點信息也沒有透露出來,反倒是她的隊友符瑾瑜一整個下午都在猜測主神是什麽物品。


    陸年年覺得這次的主神不好猜。


    畢竟這兒是郵輪,郵輪上的物品千奇百怪,更別說郵輪幾乎每一天都有航線,前往世界各地。而前往世界各地的旅客攜帶了什麽物品完全無法猜得出來。


    陸年年隱隱有一絲不安。


    這一次的空間不比第一個,第一個是她熟悉的領地,主神好歹也是她熟悉的物品。而這一次是在郵輪上,她活了二十二年,還沒坐過郵輪。假若主神是郵輪上的東西,那麽說不定閱曆和經驗都要比她豐富,不會像肖甜那樣好糊弄。


    不過幸好的是,她比其他玩家多了一樣金手指。


    她能見到npc的原型。


    根據上一個空間npc得來的推測,npc一定是和主神熟悉的物品,簡而言之,一定是一起待過一段不短的時間。


    陸年年擦擦眼睛,定睛望向了方管家一號和二號。


    這一望,她不由有些詫異。


    是兩個單耳青花瓷瓶,一個是左耳,一個右耳,與他們麵具的裝扮倒也符合。隻不過令陸年年感到意外的是,原以為按照郵輪上的裝潢看來,會是一個偏歐式風格的物品,沒想到兩個npc居然是古風物品。


    .


    日頭西下。


    緋紅的光遍布天空,倒映在海上,似是為平靜的海麵鍍了層金光。


    與此同時,郵輪求生拉開了序幕。


    方管家一號領了陸年年他們離開了餐廳,穿過陰森的走廊後,來到一輛電梯前。方管家介紹說:“我們的郵輪總共有六層,每一層都有三輛電梯,如果你們要上下樓請務必使用電梯。”


    陸年年問:“你們這裏沒有樓梯?”


    方管家微笑:“沒有。”


    陸年年再度問:“你的意思是,郵輪裏不存在任何樓梯?”


    方管家說:“是。”


    “喔……”陸年年應了聲,心裏大致有了些了解。


    進了電梯後,陸年年才發現原來餐廳是在負一層,再往下還有負二,負三層,估摸著是運行郵輪的工作層。電梯停在了一層,方管家側過身,做了個請的動作,待一行四人出了電梯後,方管家又說:“預祝各位玩得開心。”


    他半鞠躬。


    電梯緩緩關上。


    .


    郵輪一層裝修得富麗堂皇,麵積廣大,一行人參觀了下,這兒的一層像是一個海上移動的度假酒店,擁有兩個不同風格的餐廳,還有健身房,泳池,會議室,大堂,還有四間海景房,餐廳裏還有觀景台。


    然而大家找了一圈,都沒有找著塔,甚至連長得像塔的東西都沒有。


    陸年年提議:“要不我們去二樓看一下吧?”


    符瑾瑜微微蹙眉,說:“我建議暫時別去。”


    “為什麽?”


    符瑾瑜說:“推塔遊戲,現在又分成了兩組,必然是各為一方陣營。方管家帶我們來一層,卻沒見到另外一組的人,可見他們肯定和我們在不同的樓層,貿然闖敵方的陣營,我們現在都不知道懲罰是什麽。如果現在過去,未免有些冒失,”說著,他話音又是一轉,說:“但是年年你堅持要去的話,我替你去偵查,有危險我來扛。”


    江慕白說:“他說得有道理,我們先按兵不動,我們把一整樓都找了一遍,他們肯定也會和我們一樣,到時候也會有下來的想法。現在沒有徹底摸清遊戲規則前,不能輕舉妄動。”


    林獅說:“我是新人,我什麽都不懂,我聽你們的,你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陸年年被說服。


    於是,一行四人又在整層樓裏轉了一圈,大大小小的房間又看了一遍,果真如方管家所說那般,這兒上下樓的工具隻有電梯,沒有樓梯。


    然而一行人等了許久,也沒等來另一方陣營的“輕舉妄動”。


    江慕白和符瑾瑜仍然堅持敵不動我不動的想法,陸年年和林獅都聽從了。


    夜色漸深。


    一層樓正好有四間房,大家各自選擇了一間。本來陸年年出於謹慎想大家提議睡在一起,但想了想,這個遊戲勝利的方式是推掉塔,而不是殺人,想來各睡各也是比較安全的。


    分別前,符瑾瑜又對林獅說:“害怕的話來找我,二十四小時我都在。”


    林獅感激涕淚地點頭。


    符瑾瑜又看向陸年年。


    陸年年生怕他又來那一套,迅速說了句“注意安全”,然後砰的一下把門關了。不過陸年年關上門後也沒打算睡覺,等外麵動靜沒了,她又悄悄地出了去,敲向江慕白的房門。


    興許是心有靈犀的緣故,她還沒碰到房門,門就已經開了。


    她一個側身進去,壓低聲音說:“這個主神和肖甜不一樣。”


    江慕白挑眉,“嗯?”


    陸年年說:“你也聽到方管家說了吧,他說郵輪裏沒有任何樓梯。現實世界裏不管多高科技,有電梯的話必有樓梯,因為需要考慮到停電的可能性。但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郵輪裏沒有,這說明一件事,這個郵輪的內部是主神自己臆想出來的,說不定每一樣擺設和設計都是主神自己的想法。”


    她輕歎一聲。


    “我覺得這個主神可能比我見識多,你覺得主神會是誰?我們兩個隊友你有什麽看法?”


    江慕白說:“在這個空間裏,除了雲怡然,其他都是老玩家。”


    陸年年一愣,問:“怎麽說?”


    “姓常的男人和另外兩個一起組隊的男人是認識的。”


    陸年年說:“這個我看得出來,他們明顯就是是一夥的,符瑾瑜我也看得出來不是新手,但林獅……”她微微一頓,說:“我覺得她有點奇怪,憑著我專業的直覺,她的柔弱更像是一層保護色。”


    “聰明。”江慕白又說:“但這兩人你都小心一點,現在除了你我,誰都有可能是主神。”


    陸年年應聲。


    過了會,陸年年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江慕白的房間。


    來到新空間裏的第一夜,陸年年睡得很淺,畢竟是新環境,始終睡得不踏實,也不知會有什麽未知又可怕的東西出現。


    然而第一夜平靜地度過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在餐廳吃早餐的時候卻發現符瑾瑜不在。


    陸年年說:“可能還沒起來吧。”


    林獅說:“我去叫他。”


    幾分鍾後,林獅慌慌張張地回來,說:“我敲了五分鍾的門,沒有人應。”


    江慕白麵色微變,去撬了符瑾瑜的房門。


    房間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從床單上的情況看來,還隱約有幾分睡過的痕跡。


    三人把一層樓都找了一遍,仍舊沒有找著符瑾瑜,最後大家都把目光鎖定在了其他樓層。要上其他樓層,必須使用電梯。而一層樓裏有三部電梯,陸年年隨便挑了其中一部。


    電梯打開時,林獅尖叫了一聲。


    陸年年望去,也險些把剛吃的早餐吐了出來。


    符瑾瑜早已無了生氣,腦袋朝上仰著,橫插了七八把水果刀。


    血淌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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