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已被毒圈覆蓋, 眼下學校的安全區域與毒圈相當於五五分。


    隻要在毒圈徹底覆蓋掉整個學校前殺死肖甜, 遊戲就能結束, 所以當務之急是先找到肖甜。陸年年分析著現在的狀況,忽然間又有些懊悔地說:“早知道如此, 不應該放走秦薇和吳康的, 他們倆跟肖甜再匯合, 利用剩餘的喪屍, 還能再搞點事情。”


    江慕白說:“剩餘的喪屍並不多,少於三十個, 而剛剛喪屍跑毒, 又沒有npc的故意引導, 它們不會聚集在一塊。我們的當務之急不是先殺了肖甜,而是趁熱打鐵把分散的所有隱患消滅掉。隻有喪屍全部死完, 肖甜手裏才沒有對付我們的武器, 到時候我們是多對一,肖甜沒有任何勝算。”


    陸年年說:“有道理,那我們……”


    她本來想說去抱團打喪屍的, 但很快的,她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她左望望右看看,問了句:“許玫人呢?”


    似乎打從出來後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江慕白說:“沒看見。”


    魏蒙此時已經不在意許玫的去向了,他說:“先解決喪屍。”


    也多虧了在體育館裏npc的表現, 陸年年才知道夜裏的喪屍假如沒有光, 而自己又發出任何聲響的話, 喪屍無疑是個瞎子, 倒是和普通的喪屍片設定不太一樣。


    不過這樣的設定對於他們而言,是占有優勢的。


    幾人一路前行,路上碰到三三兩兩的喪屍,都一一解決了,還有碰到行動緩慢在地上爬行的,魏蒙一個平底鍋就爆了它們的腦袋。魏蒙仿佛有無窮的精力,逮著一個喪屍就使勁地打,幾乎要殺紅了眼。


    陸年年默默地看在眼裏。


    從體育館出來後的魏蒙太過平靜了,有可以發泄又不傷及自己的渠道未嚐不是件好事。


    一整個晚上下來,三個人合力解決了二十餘個喪屍,剩下的實在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不過剩下的數量寥寥無幾,已然構不成威脅。三人打完喪屍已經是精疲力盡,又根據毒圈範圍,再次挑了一個中心點作為夜裏休息的地方,打算明天開始全力尋找肖甜。


    這一次的中心地點是一棟女生寢室樓。


    他們進樓後正要挑選樓層和房間時,在樓梯的轉角處碰上了許玫。


    她見到他們時,表情有幾分意外,但轉瞬即逝,仍是平時那般冷冷淡淡的模樣:“我正想找你們,沒想到在這裏碰上了。”


    陸年年問:“你去哪裏了?”


    許玫說:“我看到你們在打喪屍了,所以打算分工合作,你們消滅喪屍,我去找肖甜。”說著,她問:“你們在路上有沒有發現肖甜?”


    陸年年搖頭。


    許玫抿住唇角,似是有幾分失望,旋即又說:“還以為今天可以回家了,算了,多將就一天吧。”


    這一夜沒有喪屍的隱患,大家住得隨意,直接挑了二層的寢室,不過仍然睡在了同一間,隻留一個人守夜留意毒圈的走向。


    第一個守夜的是江慕白。


    陸年年睡不著,翻來覆去後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一抬頭就見著江慕白站在陽台裏,雙手懶散地趴在陽台的欄杆上,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陽台的門窗半開,偶有夜風出來,拂過陸年年的臉。


    她將被吹亂的發拂到耳後,才跨出陽台。


    江慕白回頭望了她一眼。


    陸年年也學著他用雙手撐在拉杆上,久久不說話。兩人無言看了半晌的月色,陸年年才輕輕地說了句:“謝謝。”


    江慕白:“謝什麽?”


    陸年年:“在體育館的時候你救了我,不是你的話我現在可能變成盒子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又說:“今晚在體育館的時候,我曾經有一度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也爬不動了……那會你喊了我一聲寶貝……”


    “寶貝。”


    他忽然用分外低沉喑啞的聲音喊了她一聲。


    喊完,他自己又低低地笑了起來。


    陸年年聽他一笑,頓時忘記自己要說什麽了。不得不說的是,江慕白的這張臉加上這聲音,即便在美女帥哥如雲的表演係裏也屬於拔尖的那一份子。


    “你……”


    他傾前身子,微微俯身。


    月光下,兩人的倒影在地上曖昧地交疊。


    陸年年沒有動,背脊卻是瞬間僵硬起來:“江慕白,你敢占我便宜,我就……”


    “就怎麽?”


    “我反手就能拿到菜刀。”


    “別動,許玫在偷聽。”


    陸年年一聽,借著眼角的餘光一瞥,屋裏的許玫不知何時已經起了身,躲在床與陽台門之間的空隙裏。她的背脊緩緩放鬆下來,沒有了先前的警惕和防備。


    江慕白問:“你平時對人防備心都這麽重的嗎?”


    陸年年還未回答,他又說:“這是好事,保持,還有別動,再往我這裏靠近一點。”


    陸年年到底是表演係,明白了江慕白的用意的同時,立即把演技發揮得入木三分,伸出手就踮腳圈住江慕白的脖子,在他耳畔輕聲說:“其實我一直不喜歡別人喊我寶貝,打小就覺得寶貝兩個字肉麻之極。小時候我和我哥一鬧別扭不理他,我一生他的氣,他就喊我年年寶貝,故意逗我說話。每次都是我先投降,吼他不要喊我寶貝。在體育館的時候,我意識都模糊了,你那一句寶貝讓我瞬間清醒。有時候,我覺得你真像我哥……”


    江慕白沒有接話,仿佛沒在聽她說話似的。


    陸年年眨眨眼,說:“嘿,江懶懶,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江懶懶,江忘忘,江懶懶,江忘忘。”


    “是嗎?”他忽然來了句反問。


    陸年年歎了口氣,說:“是有點像,不過你……”


    她本來想說江慕白沒她哥哥優秀,她哥哥肯定不會懶到讓她動手去打喪屍的程度,可話說了一半,她忽然察覺到江慕白的呼吸添了一絲急促。


    她忽然問:“許玫還在嗎?”


    “在。”


    “噢……”


    她又再靠近了一些,故意在他耳畔吹氣。


    果不其然,他的呼吸又急促了幾分。


    陸年年忽然覺得這副模樣的江慕白很有趣,笑吟吟地說:“其實你也不是特別像我哥哥,要是特別像,我就不能做這些小動作了。”說著,她又吹了口氣,嬌滴滴地說:“我發現從一開始你就特別喜歡用教導指引我的語氣說話,你知道三十六計嗎?我武能動手打喪屍,文能靠演技唬人,還有一點,我豁得出去用美人計。所以,別把我當學生,告訴我,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江慕白低笑一聲。


    “不錯。”


    他又說:“你要是能靠自己活著離開這裏,下次我們見麵時我告訴你。”


    陸年年捕捉到關鍵詞“下次”,問:“你在現實裏認識我?”


    江慕白沒回答。


    陸年年說:“好,你答應我的,要是你食言了我下次再見到你我就喊你江騙騙。”她鬆開他的脖子,站回原位,說:“你的守夜時間差不多了,你去睡吧,我來守。”


    江慕白眸色微深。


    陸年年是第二個守夜的,和她交接的是許玫。


    交接時,許玫問了她一句:“你覺得主神是什麽?”


    陸年年故作認真地思考了下,說:“我覺得是電腦,我隊友剛和我說他也去過電腦城,我室友後來買了那個牌子的電腦,很有可能就是你看到的那一部。你是什麽時候去的電腦城?”


    “去年五月。”


    “那就對了,我室友的電腦去年五月買的,她還特別喜歡用這部電腦玩絕地求生,以及看喪屍片。”


    陸年年問:“知道主神是什麽,有什麽用處嗎?它是電腦的話,難道成為主神時還有附帶的物品弱點?”


    許玫說:“也許吧,多知道一點總歸是好的。”


    陸年年這會也困了,打了個哈欠說:“那我去睡了。”原想著好歹能睡幾個小時,沒想到剛躺床上不久,睡意尚未濃厚就聽到江慕白的聲音。


    “陸年年起來,跑毒。”


    她猛地打了個激靈,登時睡意全無,從床上彈跳而起。


    “縮哪了?”


    “毒圈開始動了,不知道會停到哪裏。”回答陸年年的是早已收拾妥當的魏蒙,他說:“如果我們不跑,毒圈按照目前的速度移動,半個小時內就會縮到我們這裏。”


    陸年年把抱著的登山包挪到背後,立馬下床,邊走邊說:“毒圈今天傍晚不是剛縮過了嗎?怎麽半夜又縮?”


    江慕白說:“縮得快是好事。”


    陸年年瞬間領悟。


    “肖甜也要跑毒,安全區域越小,肖甜就越發無處可躲。”


    四人離開女生寢室樓,繼續往更安全的區域挪動。


    毒圈縮毒的速度顯然加快了,範圍也擴大了。


    天色漸亮時,毒圈才徹底停下來,安全區域此時此刻約摸隻剩一個普通教室的大小,而地點是在申大的東門。東門附近隻有兩棵樹,一間保安室,以及一片空地。


    剩餘的寥寥無幾的喪屍在空地上徘徊。


    而肖甜……


    大家環望一圈,最後將目標鎖在了屋門緊閉的保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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