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溫情脈脈,談笑風生的幾人,在一遭踏入蘇家小院,觸及屋簷下蘇離的眼神之後,立馬變了眼神。


    氣氛也變得凝重而嚴肅。


    蘇離笑了笑,一手執著蒲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風,坐在竹椅上的身姿都沒變化一下。


    盡管蘇離身著最簡單難看的灰青綿衫,又是沒正形的歪著身子,但身上股子風流寫意卻透體而出,襯著這片簡陋灰暗的宅院蓬蓽生輝,如一副寫意的山水畫,又似豔麗至極,濃墨重彩的油畫。


    而畫麵中的中心人物唯有那竹椅上的少女。


    每一眼都驚豔了所有人的眼眸。


    蘇茉眼冒火光,牙齒不自覺的咬上了自己的嘴唇,手指甲掐進了手心中而不自知。


    嫉妒難受在心裏不甘心的咕嚕咕嚕的冒著泡。


    她從未看在眼裏過的人,卻把她最引以為傲的美貌給踩到了地上去了,磨搓了一遍又一遍。


    時間有一陣的靜止,靜謐的空氣中依稀隻能聽到人們細弱的呼吸聲。


    有些人甚至屏住了呼吸....


    “嗬...”蘇離的一聲輕嗤聲打破了凝固的氣場。


    走在最前頭的蘇餘光尷尬別扭的摸了摸鼻頭,低著頭掩藏住自己微微發紅的臉頰。


    幸虧他走在最前頭,反應速度又快,不然他這張老臉誒....


    都四十多歲的年紀了,還對著自己的表侄女發愣,即使心裏沒有起別的漣漪,花花心思,但真要是被人瞧見了.....


    隻是...蘇家的大女兒以前有這麽好看嗎?


    不,不是說她以前不好看,她以前也很好看的,是方圓幾十裏都有名的漂亮姑娘,跟她娘當年一樣出名。但那種好看跟現在這種....


    他一個農村莊稼漢,腦子中能想到的形容詞匯就是好看,要讓他形容那種驚豔,那真是為難他的。


    反正就是好看,比以前都還要好看。


    心裏懊惱了一會,蘇餘光麵上卻不顯,嚴肅的緊繃著一張臉,帶著訓斥的口氣朝蘇離教訓道:“你這個孩子....雖然我們都體諒你剛喪父喪母,但你對長輩們也太不尊敬了,怎麽說,那些人都是你長輩,你怎麽可以將他們用掃把往外趕呢。”


    蘇餘光說的正是原主幹的豐功偉績。


    如果輪到蘇離....她不會用掃把,她隻會把人當成掃把來掃垃圾。


    蘇餘光低頭看了眼旁邊冷漠的蘇慶,言語中的訓誡就更明顯了。


    “蘇慶跟蘇年可是你父母的記掛,你不說對他們好些,怎麽還讓使喚他們幹那麽多的活呢。”


    “就是蘇茉跟蘇冰,她們兩才多大啊,能拿得動鍋鏟嗎?”


    “你這個當大姐的未免也太心狠了些吧。”


    “就是....他們才多大啊,你爹媽在的時候,把他們都當成寶貝疙瘩,這一去世,你這個當大姐的....要不是幾個孩子跑過來說,我們都還不知道呢。”


    不光蘇餘光,跟著過來的幾個本家的婦女也是你一言我一言的將蘇離說的無地自容。


    屁,沒有無地自容,這輩子都沒有無地自容。


    順著聲音,她將目光移到說得最歡的兩個中年婦女身上。


    從原主的記憶中可見,她們兩的丈夫就是被原主用掃把招呼的。


    拿了一張莫須有的借條,張口就讓原主還錢,這操作....怎麽就沒把他們給打死呢。


    這兩個說得口沫橫飛,一手還不忘抓著蘇茉跟蘇冰的小手。


    蘇離幽幽的轉動了下眼珠子,一字一頓的問道:“那....你們想要怎麽樣?”


    蘇餘光詫異頓了一下,他沒想到,在他們這群人特意的下馬威下,一個才十六歲的姑娘竟然冷靜的這般可怕,半點都沒被他們的氣勢所嚇到。


    他甚至都不能從對方臉上瞧出半點情緒,蘇家大姑娘嘴角的幅度都沒變動一下,手上搖著蒲扇的頻率也是一下一下的,跟之前相比,沒快也沒慢。


    想到這些,蘇餘光的心裏不免出現了一絲詭異奇怪之感。


    某一瞬間,他甚至升起了一絲對她的不可違抗之感,實乃怪哉。


    將這些怪念頭晃出腦袋,蘇餘光張合了嘴唇,想說讓蘇離對幾個兄弟姐妹好一些,娃娃們還小,她一個大姐就得多擔待一些。


    還有就是,她最好跟那些被她用掃把招呼過的長輩們道歉。


    他們的行為雖有不妥,但她一個小姑娘家能這般無禮潑辣嗎?


    蘇餘光覺得自己一個表堂伯,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仁至義盡了。


    盡管他們都是親戚,蘇家的長輩們也都去世了。


    但幫是情份,不幫是本份。


    想要得到親戚們的照顧幫襯,多少也得意思意思點啊....蘇家的富裕是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的。


    也不是他們這些人惦記著幾個孤兒的錢財,實在是....他們的日子也實在是難過得緊了,蘇二兵家裏都還住著茅草屋呢,家裏好幾個孩子,一個個餓得麵黃肌瘦的,男孩子過的連蘇茉跟蘇冰都比不上,難怪他們.....


    蘇餘光心裏想著,眼神中對蘇離譴責的意味便越重。


    隻是,還沒等他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口呢,蘇離便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她淡淡的瞥了眼幾人交握的手,“你們倒是心疼他們。”


    一個顴骨高聳,麵相看起來頗有幾分尖酸刻薄模樣的婦女,伸著黑黃的手掌在蘇茉的手背上拍了拍,高聲說道:“那自然是,他們都是讓人可心疼的孩子,又乖又孝順,誰會不心疼他們?”


    “就是有些心狠的人.....”


    “小茉還說你打他們了,是不是?”


    蘇離點點頭,“打了啊,怎麽了?”


    “家裏孩子不聽話,打了他們怎麽了?你們就不打孩子的嗎?”


    這話問的,在場的人都訕訕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鄉下人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不聽話的孩子不打怎麽辦?他們隻會打的更狠。


    說起這個話題,他們就沒什麽立場去說教別人了。


    一直不聲不響的蘇年,帶著分孩童嗓音的尖銳,叫著說道:“你沒資格打我們....爹娘都沒打過我們,你憑什麽?”


    其他的人立馬附和道:“是啊,蘇家兩口子還有蘇奶奶可寶貝他家的幾個小孩子了....蘇離啊....”


    “長姐為母,既然你們覺得我連教育他們的資格都沒有,不如你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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