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犀利的言語,都沒有一雙鐵拳那麽有說服力。


    任何威脅壓迫的語言,都不如生命威脅那麽直接。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成師兄,此時此刻,察覺到自己的靈海隨時要崩潰,真是嚇的麵色發白,魂飛魄散。


    當他明白這股威壓是來自對麵這個世俗武者的時候,他真是嚇呆了,幾乎是嚇尿了。


    麵色如土,結結巴巴道:“你……你說了算。”


    “大聲點,我聽不到。”江塵故意喝道。


    成師兄快哭了,但卻不得不加大音量:“你……你說了算。從今天開始,這個院子裏,你說了算。”


    “北麵的屋子,誰去住?”江塵又問。


    “我去住。”那成師兄,屈辱的要命,但形勢逼人,他卻不敢不回答。


    “誰是劣等人?誰是垃圾?誰又是狗一般的東西?”江塵繼續問。


    那成師兄徹底崩潰了,不住地道:“是我,是我。”


    這三問三答之間,隻驚得院子裏其他宗門弟子,一個個呆若木雞。他們幾乎不敢相信,這真的是成師兄嗎?


    成師兄,竟然在一個世俗武者麵前,如此弱勢?如此失態?


    這還是他們敬佩的成師兄嗎?這還是高高在上的成師兄嗎?


    江塵淡淡一笑,氣勢一收,喝道:“滾吧。記住,你定的五條規矩很好,現在,我也征用了。你們六個,從今天開始,在這個院子裏,就是我的奴仆。必須隨叫隨到。你們可以反抗,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反抗的代價,肯定會比當奴仆慘一萬倍。”


    江塵說完,冷笑一聲,一甩袖子,回到了南麵左邊的屋子裏。


    那二號武者也跟著走了進去,豎起大拇指,笑道:“磐石兄,霸氣啊。對付這群惡人,就應該這樣。太帥了,今後,我就跟你混了。”


    江塵木然點頭:“你的房間,不在這間。”


    那二號武者愕然,隨即明白這是逐客令,摸了摸鼻子:“好沒情趣的磐石兄。罷了,我回自己屋子去。今天,算是沾了磐石兄的光,不用當奴才,還住上了南麵的屋子。”


    江塵湧起一道複雜的眼神,望著這二號武者走出去的身影。


    不知怎地,他總覺得,這二號武者很是神秘。在此人身上,似乎也蘊藏了一股能量。


    江塵甚至懷疑,如果自己不出手,這自稱“小飛”的二號武者,應該也能擺平這個院子裏的所謂宗門弟子。


    當然,這隻是一個猜測。


    院子外,六個宗門弟子,一個個跟鬥敗的公雞似的,垂頭喪氣。有幾個,臉上還寫著一點不甘的神色。


    “成師兄,這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就……”


    那成師兄一擺手,頹然道:“進去說。”


    幾個人一窩蜂地進了一間屋子,其中一個脾氣火爆的忍不住了:“成師兄,你剛才竟然向那鄉下武者低頭?這……你不會是故意玩苦肉計吧?”


    “是啊,成師兄,我看你是故意逗那世俗小子玩的?讓他爬的越高,摔的越慘,對不對?”


    “哈哈,一定是這樣。我說怎麽咱成師兄會向區區世俗武者屈服呢。這個創意真不錯,讓他們先飛到雲端上,再一巴掌拍下來,摔個稀巴爛。不錯不錯,這種打臉踩人的方式,當真是新穎。”


    那成師兄一臉黑線,心中狂罵,你們幾個是真腦殘呢?還是故意裝傻諷刺老子?


    苦肉計,虧這幫傻子能想出來


    “虎子,還有六子,你們兩個,收拾一下,搬到北麵的屋子去。”成師兄黑著臉,安排道。


    “什麽?”那五大三粗的虎子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憑什麽?成師兄,你是在搞笑麽?北麵屋子,低人一等,憑什麽讓我去住?不是說好了,留給那倆世俗武者的嗎?”


    成師兄皺眉:“讓你們去就去,廢什麽話啊?”


    虎子腦袋一撇:“我不去,要去你去。”


    大概是看到成師兄剛才那副慫包窩囊的樣子,這虎子對成師兄一下子也少了以往的尊重,語氣也不怎麽客氣了。


    成師兄一拍桌子:“怎麽?你是不是覺得,我收拾不了那倆世俗武者,連你也收拾不了?”


    虎子脾氣也上來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現在又變卦。反正我西麵的房間住的好好的,讓我住北麵,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成師兄勃然大怒,旁邊卻有人勸道:“成師兄,到底怎麽回事啊?你不會說,你剛才不是在演戲吧?”


    “演個屁戲”成師兄白皙的臉龐再次爆粗青筋,“老子剛才差點沒了性命,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牛逼,是不是覺得老子剛才很慫包?不是老子打擊你們,就你們幾個,加起來都不夠我拆,挑釁他?那就是找死”


    靈境四重,地靈境的成師兄,什麽時候說過如此喪氣的話?這分明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啊。


    可是,他這番話說出來,全場一個個都傻了。


    他們都很了解成師兄,知道成師兄自戀,自傲,自負,平生很少誇讚別人


    可是,此時此刻,他竟然說出這種話。


    這代表著什麽?代表著著他剛才那些慫包言行舉動,都是真實的,不是演戲


    看成師兄此刻這老羞成怒的表情,顯然不是開玩笑。


    這麽一來,其他五人的臉色,終於是變了。


    “成師兄,怎麽就差點沒了性命?那世俗武者,莫非還有什麽鬼名堂不成


    “是啊,我看那小子粗鄙不堪,看起來也沒什麽三頭六臂嘛再說,世俗武者,就算再天才,能比咱宗門弟子更強大?”


    說到底,這些宗門弟子還是高高在上慣了,目無餘子,視世俗世界如糞土,從來就沒正眼瞧過世俗武者。


    如果不是剛才那一刻的感覺太深刻,這成師兄也懷疑自己是不是錯覺,那一刻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但是那種生死一線的感覺,卻不會騙人。


    說實話,成師兄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他隻覺得那一刻,自己就像怒海狂濤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被吞噬。


    在那一刻,他仿佛被人控製了生死,控製了意識,控製了行動,一切都不由自主。


    否則,以他地靈境武者的修為和心境,豈會那般失態。


    被同伴不斷追問,成師兄也是惱怒之極,哼聲道:“你們若不信,可以自己去試試。反正話我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你們誰想去送死,可以去,我不會阻攔。”


    見成師兄這般,其他幾個人再懷疑,也是不由的信了三分。


    “可是……”終究還是有人不甘心,“成師兄,照這麽說,以後三個月,就得讓這家夥在這個院子裏稱王稱霸?咱們就得聽他使喚?做他的奴才?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嘛?”


    “對啊,好歹咱們也是宗門天才,聽一個世俗武者使喚,這要是傳出去,我們臉麵朝哪擱?”


    “是啊,成師兄,咱們宗門弟子,寧死不辱。被區區世俗螻蟻使喚,我還丟不起那臉。”


    成師兄白眼一翻,木然道:“我不會再重複,你們不信,盡管去試試。”


    這個院子的這些武者,都以成師兄馬首是瞻。現在見成師兄一下子就慫包了,一個個都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麽辦。


    商議了半天,卻找不到半點章程。


    隻是從成師兄的言語中推斷,那世俗武者的修為,應該非常厲害,連成師兄都無法抵抗。


    若非如此,成師兄絕對不是那麽輕易放棄自己主權的人。


    眼見成師兄一副認命的樣子,大家都知道,指望成師兄再度出馬,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連地靈境的成師兄都沒有勇氣再去挑釁,他們幾個,修為遠不如成師兄,又哪裏來的膽子?


    一個個唉聲歎氣,既不服,又不甘,卻又無能為力。


    初試的成績,並沒有對宗門弟子公布。這些家夥,自然就不知道世俗武者到底有多強。


    倘若他們知道初試階段,出了一個磐石妖孽,恐怕今天也不會有這麽一出好戲上演。


    江塵此刻,在自己的密室中盤膝而坐,剛才他隨便用順風之耳聽了一下那幾個家夥的動靜。


    看起來,那成師兄似乎是服氣了,其他幾個,倒還沒完全服氣。


    隻是,以江塵對那成師兄的觀察,這人真的就那麽容易屈服?隻怕不見得


    這人城府很深,恐怕已經猜到了在這院子裏說話不安全,所以根本不表態,隻是支支吾吾。


    江塵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危險。表麵上他看起來已經服氣,但暗中指不定又在謀劃著什麽陰謀。


    “哼,跳梁小醜,豈堪一擊?我江塵堂堂正正,豈能怕了這些跳梁小醜?這成師兄,服氣也好,不服也好。若是再犯到我手裏,我總有百般手段取他性命。”江塵心裏這般想著,卻是不再去關注外界的反應。


    如今,自己已經身在玄靈區,踏入了複賽的地盤,麵對的,是四大宗門所有天才弟子。


    區區玄靈區丁等弟子中,都有靈境四重的武者。那麽甲等弟子呢?


    還有地靈區,天靈區的天才……


    “看來,四大宗門,還真儲備了一些年輕人才啊。”江塵心裏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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