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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場一片安靜, 楊大遠這樣一說,語氣真誠,眾人都覺得前些日子的謠言肯定是有心人惡意傳出來的, 這楊大成和馮婉芙分明就是清清白白的,會為她出頭也是因為一家人的緣故而已。全福媽媽趕緊道:“趕緊行大禮,今日大喜的日子, 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楊大成哈哈大笑著上前, 攔腰抱起馮婉芙,在眾人一片善意的起哄聲中,笑著去了正房拜堂。


    楊家的喜事辦得熱鬧, 舍得花錢, 酒席席麵也是桃源村頭一份,雞鴨魚肉全部都有,喜糖花生管夠,可把一群孩子樂壞了。熱鬧喜慶得比起鎮上的富戶, 甚至是縣裏也差不多了。


    當場甚至還有鎮長親自上門來道喜, 紀桃遠遠的見了, 心裏了然,小說中就是, 古棋鎮鎮長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楊大成,對他頗為賞識, 而後又對馮婉芙的大氣很是讚賞, 對他們多有幫助, 也算得上是兩人的貴人了。


    飯後,柳氏得留在楊家幫忙,紀桃幹脆回家去,她不太喜歡這樣鬧哄哄的場麵。


    剛剛走到紀家門口,就看到林天躍焦急的打開門走出來,一見紀桃就道:“桃兒,你快來幫我看看我娘。”


    語氣裏滿是擔憂和惶恐。


    聞言,紀桃有些詫異,林天躍在她印象中一直都是不疾不徐的儒雅書生,可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模樣。趕緊隨著他進了田氏的屋子。


    有些昏暗的屋子裏,田氏雙眼緊閉躺在床上,表情安詳,嘴角緊抿,暗色的被子將她的臉襯得白皙。


    “嬸子怎麽了?”紀桃隨口問道。


    林天躍也靠近床邊,將被子微微掀開一點,紀桃就看到田氏脖子上觸目驚心的紅痕一直延伸到脖頸後麵,呈手指粗細,一看就是……


    她伸手探了探田氏的鼻息,有些微弱,卻還是有的,頓時鬆一口氣。


    “我去拿藥箱。 ”紀桃站起身。


    林天躍已經出門,留下一句話飄散,“我去。”


    很快,林天躍回來了,紀桃接過藥箱打開,拿出一瓶藥膏塗在田氏脖頸的紅腫上上,又走到桌邊,將藥材一一配好,道:“嬸子發現得及時,應該沒有大礙,你將這藥煎給她喝了,等她醒來就沒事了。”


    林天躍一一應了,紀桃收拾了藥箱,到底忍不住道:“嬸子這樣分明是心裏有事兒,若是不好好開解,你救得了這一次,不代表每次都能救下。 ”


    林天躍坐在床邊,聞言,半晌沒有回答。


    紀桃也覺得她這話有些過了,本來和林天躍一家也不太熟,於是背起藥箱,打算出門。


    “謝謝你。”林天躍突然開口。


    紀桃腳步一頓,“無事。”


    “你是不是要定親了?”林天躍在紀桃臨出門前,又開口了。


    紀桃微訝,沒想到足不出門的林天躍也知道,“你聽誰說什麽了嗎?”


    林天躍轉眼看向門口背光出處背著藥箱,身姿筆直女子,他的位置看不到她的臉,但是他知道此時她的眼睛一定很亮,如天上的星辰一般,眉一定是微微向上挑起的,黛色的,有些英氣。


    “沒有,我猜的。”林天躍道。


    紀桃鬆了口氣,她可不想八字沒一撇就傳得人盡皆知,聽說紀唯吩咐了人去查問錢家,得等那人回來說了錢家的情形,才會正式談兩人的婚事。


    “大概快了吧。”紀桃笑道。她今年已經十五,一般姑娘家十六歲左右,婚事都得定下,她這話也沒錯。


    林天躍手指微微一緊,借著微弱的天光,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田氏,又掃了一眼田氏身上滿是補丁的被子,嘴角有些苦澀,道:“若是真的定親,我得上門給你道喜。”


    紀桃一笑,“肯定不會忘了你的,我們兩家住得這麽近,你想不知道也難。”


    林天躍沉默下來,紀桃站在門口,覺得他身上似乎更冷清了,好像也不太高興,也不找虐,隻道:“我先回家了,若是嬸子醒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過來喚我。”


    紀桃回了家,家中一片安靜,隻楊嬤嬤坐在院子裏的樹下縫製衣衫,都是大年三十柳氏買來的布料。


    楊嬤嬤的眼神在她背上的藥箱上一掃,“姑娘回來了,方才那林書生過來拿你的藥箱,對麵又怎麽了?”


    “無事。”紀桃淡淡道,田氏尋死,若是被外人知道,肯定又是一番閑言碎語,就算是楊嬤嬤,紀桃也不想說。


    “姑娘,來試試。”楊嬤嬤拿了一件衣衫進屋,笑吟吟道。


    粉色的衣裙上繡了花草,還有一雙蝴蝶飛舞,繡工精湛,就是鎮上,也少有這樣精致的繡工。


    “好漂亮。”紀桃讚道。


    楊嬤嬤麵上笑容更大,“姑娘喜歡就好。”


    柳氏回來時,還帶了個麵生的婦人,兩人進屋去關了門不知說了什麽,待得出來時,柳氏麵上一片喜意,高高興興的送走了婦人,就進了紀桃的屋子。


    紀桃手裏拿了一本書,柳氏進來後笑道:“我家桃兒若是男子,非得讀書才行。”


    “娘,有事兒?”紀桃放下書,含笑道。


    柳氏走到桌邊坐下,喝了一口水,才道: “方才那人,和你大舅母娘家是本家,我是找她問問錢家的事情。”


    紀桃抬頭看著她,顯然是認真聽的模樣。


    柳氏笑道:“本來呢,這事本來就是多此一舉,你大舅母從小就喜歡你,以我們的關係她也不會害你,可是你爹說,非得找人問問。”


    說到這裏,她頓了下,伸手摸了摸紀桃順滑的發,眼神柔和,“我也覺得,問清楚最好,我們隻有你一個孩子,總是想要你過得好的。”


    紀桃鼻子一酸,抱住柳氏的腰,“娘,我都明白。”


    “我們桃兒長大了。”柳氏輕拍著她的背,慢慢道,語氣裏滿是欣慰。


    “這眼看著就要說親了。這隻有你一個孩子也好,你就不用嫁出去,要不然我肯定舍不得。”柳氏輕聲道。


    紀桃覺得有溫熱的東西落在她的脖頸間,深呼吸一口氣,笑道:“我也舍不得你。”


    “錢進是錢家大房的二子,上麵有一個哥哥,底下兩個妹妹,就是因為孩子多,他父母才會答應讓他到我們家來。”柳氏做回椅子上,輕輕道。


    紀桃認真聽著。


    “方才來的那個人就是錢家本家的一個嬸子,對錢家的事情再清楚不過。”


    “她說了,錢進的娘性子有些急,他爹性子好一些,不過都是好人,心腸不壞,孩子個個都有教養。最要緊啊,他們和大媳婦相處得不錯。”


    “錢進呢,從小就懂事,幫著家裏做事從來都是盡心盡力的,也不偷懶,對父母孝順……”


    紀桃靜靜聽著,心思飄遠。


    柳氏說完,拍了拍紀桃的手,“等你爹回來,我就和他說。”


    說完站起身,打算出門。


    紀桃趕緊站起身,“娘,這個不著急。”


    柳氏回身一笑,“傻丫頭,娘都知道。”


    紀桃看著柳氏出去,重新坐了下來。正思索間,楊嬤嬤急匆匆進來道:“姑娘,楊家老二過來請您過去給馮姑娘看看。”


    紀桃抬起頭,問道:“她怎麽了?”


    楊嬤嬤看了看門外,低聲道:“說是暈倒了,讓你去看看。”


    紀桃站起身,看了看天色,背了藥箱準備去看看,今日成親居然暈倒,也是少有。


    楊大遠站在大門口,麵色焦急,見了紀桃上前幾步,伸手就想要抓她,邊道:“紀姑娘,你趕緊去看看吧。”


    紀桃微微一轉身,避開他的手,皺眉問:“走吧,怎麽暈的?”


    楊大遠這才發現,方才他動作有些過,趕緊道:“方才送完了客人,正準備回屋,她就暈倒了,麵色有些白。”


    這時楊嬤嬤追了出來,伸手去取紀桃身上的藥箱,笑道:“姑娘,我跟你一起去。”


    紀桃點點頭,楊大遠已經等不及,站在前麵等著,麵色很是焦急。


    紀桃麵色不變,楊嬤嬤已經上前一步,“你是誰?”


    “小生想要問路,敢問姑娘,紀家怎麽走?”錢相宇對楊嬤嬤的問話恍若未聞,執意看著紀桃問道。


    紀桃回身,遠遠的就看到紀家的大門,再次回身看著他,問道:“你是紀家什麽人?”


    錢相宇似乎也感覺不到紀桃話裏的冷淡,笑道:“現在還不是什麽人,日後嘛,就不一定了。”


    楊嬤嬤麵色難看,紀桃點點頭道:“哦,紀家隻有一個女兒,你是不是……”


    錢相宇就露出些心照不宣的笑容來,麵上微微苦惱,皺眉道:“家姐對我的婚事過於上心了些,我也不好違了她的意思,隻是走個過場而已。”


    末了,還意味深長來了一句,“那紀家就是再富貴,我也是不願意的。今日我一見姑娘,就覺得熟悉,可能我們有緣也不一定,紀家姑娘肯定有她的有緣人,姑娘放心。”


    放心個屁。


    紀桃微微一笑,唇色肌膚都透著微微的粉,眼神亮亮,容貌比起鎮上選出來的第一美人也不逞多讓。比起第一美人,麵前的姑娘更活潑,眼神裏的神采似乎能讓人心情好起來。


    錢相宇眼睛更亮,就聽到對麵嬌俏的姑娘對邊上頗不耐煩的年輕男子笑道:“楊二哥,此次的診費我不要了,能不能幫我揍他一頓?”


    錢相宇還沒反應過來紀桃的意思,暴風般的拳頭就落到了他的臉上身上,可憐他隻是個文弱書生,絲毫無還手之力。


    紀桃雙手環胸,看著楊大遠毫不費力就把錢相宇打到地上滿地打滾,嘴裏不停求饒。


    “住手,住手,還有沒有王法?”


    眼看著他臉上烏青一片,身子都拱成了蝦米狀,楊大遠才收了手。


    紀桃冷笑一聲,“還要不要姑娘我放心了?”


    錢相宇手擋住眉間的烏青,見了紀桃的惡狠狠的眼神,忙轉開眼睛,哆哆嗦嗦道:“姑娘,小生無意冒犯,姑娘錯怪我了。”


    紀桃冷笑道:“怎麽,還是我冤枉了你不成,方才你那話沒有冒犯姑娘我?”


    錢相宇幾乎想要哭出來,捧著頭隻覺得渾身哪兒哪兒都痛,聞言不敢怠慢,趕緊道:“方才小生孟浪,求姑娘寬恕。”


    紀桃滿意,“走吧。”


    楊家的院子裏還能看到前幾日喜慶的痕跡,窗戶上的大紅喜字還是嶄新的。一進院子就看到楊大成焦急在正房門口探頭探腦,見了紀桃鬆口氣,上前道:“桃兒,你可算是來了,快幫我看看,芙兒她到底怎麽了?這不吃不喝的,大人也受不住,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呢。”


    紀桃隨著他走進正屋,一進去就看到床上蔫了吧唧的馮婉芙,麵色蒼白,臉頰消瘦,躺在床褥間,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裏麵有個人。


    離成親的日子才不過短短幾日,她就已經大變了樣,一點沒有了新娘子的喜氣。


    見了紀桃,馮婉芙自覺伸出手來,紀桃搭了上去,半晌後收回,淡淡道:“脈像上看,暫時都是正常的,隻是一點都吃不下還是不行的,日子長了營養不夠,對大人孩子都不好,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多少吃一點,哪怕就是要吐,也還是要吃的。”


    紀桃見馮婉芙一點精神都沒有,渾身無力的模樣,想了想道:“雞湯什麽的……”


    “嘔……嘔……”馮婉芙往床邊一撲,紀桃讓開,就看到她一陣幹嘔,大概是胃裏本來就沒有東西,吐了半天也隻吐出來一點黃水,楊大成端了一杯水,早已擔憂的上前輕輕撫著她的背。一係列動作自然流暢,顯然已經習慣了。


    待馮婉芙吐完,勉強喝下了一點水,楊大成細心的將她扶了躺下,才看向紀桃道:“桃兒,你也看到了,就是這樣,不要說吃,就是聽到都是要吐的。”


    紀桃點點頭,走到桌邊打開藥箱,開始配藥,淡淡道:“藥隻能緩解,每個人體質不同,藥效也不一樣的。隻是是藥三分毒,她還有孩子,藥還是要少喝的。”


    動作利落的將藥包好,紀桃又道:“聽了要吐,不一定喝不下去,做出來端給她才知道。”


    紀桃說完,收拾了藥箱,走到門口又回頭道:“其實還可以針灸,若是喝藥實在不行,再來找我。”


    楊大遠一直站在門口,方才他並沒有進去,此時忙道:“紀姑娘,你也說了,是藥三分毒,你現在能不能給我大嫂針灸?”


    紀桃笑了,“楊二哥,我學針灸也就是這兩年的事,你確定……”


    楊大遠摸摸鼻子,退後一步,“紀姑娘,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紀桃擺擺手。


    但是楊大遠還是執意跟在後麵,一路將她送回了家。


    紀桃道過謝,楊大遠還遞過來了藥錢,被紀桃拒絕。


    剛剛進門,就看到紀唯冷著麵色看著麵前的一臉烏青還有些紅腫的年輕人,青衫上還有塵土,隱約還有幾個腳印,很是狼狽。


    “您是村長,小生在桃源村被人無故打了一頓,怎麽樣都是要個說法的。對了,還有那個姑娘,小生隻是問路,她就指使一起的那個粗人揍人……哎呦……”


    他捂住肚子,又道:“紀村長,此事您一定要查清,那倆人對桃源村的名聲不好,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結伴而行……”


    紀桃聽得火起,再也忍不住,上前對著他就是一腳,踢得他一個踉蹌,還覺得不解氣,拿出銀針對著他腰間穴位紮了一下,頓時就要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


    紀唯看得嘴角直抽。


    主要是紀桃的眼神太過駭人。


    紀桃紮完了,站起身,理了理袖子,才道:“爹,他問路說得是他姐姐讓他來紀家說親的,還說紀家再富貴他也不願意,本來我還佩服他不為金錢利益所動,沒想到他轉臉就說紀家姑娘有有緣人,讓我放心……這樣的人,您說該不該揍?”


    “姑娘家,不要動手,要溫婉一些。”紀唯歎口氣,悠悠道。


    突然他想起什麽,皺眉問:“他說問路,是跟你問的?”


    不用紀桃回答,紀唯已經站起身走過去對著錢相宇又是幾腳。


    “天底下還沒有說理的地方?”錢相宇隻來得及捂著頭,大叫道。


    紀唯停了手,冷笑道:“去將趙家人找來,讓他們把人領回去。”


    “不行,你們無緣無故打人,我要告你們,還有你,你那個針,怎麽能紮人?”錢相宇痛到極致,連害怕都忘了,指著紀桃大叫道,絲毫沒有了一開始的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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