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子好像很溫柔。”紀桃想起當初徐姑娘去紀家時, 渾身上下的柔和。


    林天躍不答話。


    “不說她了, 我們吃飯,一會兒再逛逛。”林天躍給紀桃夾了菜,笑道。


    紀桃對於林天躍提起那位徐姑娘的冷淡頗滿意。


    午後, 兩人又開始逛, 這一次有意無意的往小院的方向走。


    兩人快黑時才到家。


    進屋點亮了燭火, 紀桃伸了個懶腰, 林天躍看得好笑,“桃兒, 是不是很累?”


    紀桃搖搖頭, “我們去煮飯吃?”


    林天躍含笑點頭, 夜裏,兩人躺在床上,紀桃偎依在林天躍懷裏,笑道:“我在想, 那位徐姑娘對你也算是上心了,知道你快成親, 還跑去桃源村看看我。”


    紀桃甚至懷疑, 那受涼的丫鬟,也是不是故意的。若真的是這樣,那徐姑娘也太狠了。


    “不會, 見我成親, 她就不會再等了, 聽說, 她已經定親了。”林天躍吻了下紀桃的發,低低道。


    紀桃也覺得不太可能,除非她死,要不然林天躍不可能再娶,就是林天躍再娶,她也不是元配了,逢年過節還得給元配執妾禮。徐姑娘再怎麽對林天躍上心,也不會如此。


    第二日,紀桃恢複了往日的日常,早上起來去買菜,回來隨便吃些東西,打掃院子,然後做午飯,林天躍始終每日都回來吃飯,日子久了,紀桃也知道了,大多數的人中午都是不回家的。


    等六月底時,林天躍和紀桃商量,這一次不回去,兩人歇歇,要不然趕回去又趕來,很累,還花銀子。


    紀桃也答應了,不回家,就有兩日的空閑,兩人先睡了一上午,下午打掃院子,林天躍在抄抄書,時間就過去了。


    第二日林天躍帶著紀桃上街,每逢官學放假,街上總是會熱鬧一些的。


    兩人去了上一回吃飯的酒樓,紀桃覺得味道還行,價格也還算靠譜。


    剛剛走進,就聽到有男子的招呼聲,“林兄。”


    林天躍微微笑著,“李兄,於兄。”


    “這位就是弟妹了?”那被林天躍稱為李兄的二十多歲男子看著紀桃,笑道。


    林天躍含笑點頭,看向紀桃笑道:“桃兒,他們都是我同窗,這位是李湖,這位於啟明。”


    紀桃麵色不變,對著兩人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餘光掃過於啟明時微微注意了一下,一股書卷氣,很儒雅的人,實在看不出來他會背著妻子胡來。


    “對了。”林天躍仔細觀察了周圍,問道:“何然呢,也不見他出來逛逛,不會今日都抄書吧?”


    李湖歎口氣,語氣歎息,道:“你搬走了自然不知,何兄他病了,還有些重,請了大夫看過,喝了藥也不見好。我們勸他再找大夫看看,被他拒絕。如今他好像已經沒了銀子,若是再病一些時日,大概會回家了。”


    “何以就到了這種地步?為何不來找我?”林天躍有些焦急。


    李湖似乎並不奇怪,道:“我勸過他,甚至說隻要他答應,我就來找你借銀子。誰知他卻執意不肯,我也不好替他做主。”


    “我去看看他。”林天躍拉著紀桃就要轉身。


    “林兄,他如今最缺的就是銀子,還有一定要勸他請個大夫。”李湖勸道。


    林天躍點點頭,“多謝李兄告知。”


    林天躍看了看低著頭沉默的紀桃,“我會給他找大夫的。”


    走出酒樓,林天躍歉意的看著紀桃,“桃兒,我得去看看何然。你能不能也幫忙看看?”


    紀桃看著他,認真問,“你們很熟悉?”


    林天躍點點頭,拉著她慢慢走著,邊道:“我們倆都是張秀才教出來的學生,同年一起考上秀才,相識已經好幾年了。”


    紀桃點點頭。


    林天躍帶著她走了一刻鍾,然後拐進一個小巷,林天躍拉著她的手,低低道:“這裏就是平遠巷了。”


    紀桃掃了一眼周圍,有些髒亂,卻也還算是幹淨,並沒有陳氏說的那麽嚴重。


    越往裏走,巷子越窄,最後隻餘一個人通過了,紀桃看著林天躍熟練的樣子,心裏慢慢浮起一個念頭,忍不住問:“以前,你和他一起住的?”


    林天躍點點頭,“我住裏間,他住外間。他家中和我家也差不多。並不富裕,我們倆還一起抄書。”


    說話間,兩人拐進一個小院子,這個院子比紀桃他們住的要大一些,裏麵有兩間房。


    林天躍帶著她進了左邊的那間,還未走近就聽到一陣咳嗽,林天躍腳下加快,紀桃也跟了上去。


    屋子裏昏暗,窗戶緊閉,床上有個人艱難坐起身去夠床邊桌子上的茶杯,林天躍兩步上前,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他唇邊。


    床上的人就是何然,他喝了水,緩和了咳嗽聲,才看向林天躍,笑道:“林兄,你來了?”


    林天躍皺眉,“你病了這許久,又這麽重,為何不讓人來告知我一聲?”


    何然急切的喘息幾聲,看著林天躍虛弱的笑。


    林天躍冷著臉,道:“我以為我們不隻是同窗同鄉,沒想到你卻不是這麽想的。”


    “告訴你又能怎樣?你家裏也是困難得很。我這病也花了不少銀子,我不想治了。”何然歉然道。


    “桃兒,你快來看看。”林天躍回身,招呼紀桃上前。


    何然這才注意到紀桃站在門口,看了看林天躍,笑道:“早就聽林兄說過,他的未婚妻長相絕佳,成親那日我也去了的,隻是看不到嫂子的長相麵容,還遺憾許久,沒想到今日得見。嫂子果然好看。”


    林天躍拍了他的肩,冷笑道:“別胡說。”


    紀桃已經上前給他把脈,半晌後放下手,在何然疑惑的眼神裏,淡淡道:“風寒入體已久,若是再不治,隻怕真的要回家準備喪事了。”


    何然先是一愣,隨即笑開。明白紀桃這是對他方才說她好看的那番話的報複。


    林天躍眉心皺起,“桃兒,可以治嗎?”


    紀桃點點頭,“家中有藥材,拿過來煎了,應該就無大礙了。”


    “那就好。”林天躍神情一喜。


    何然後知後覺的問道:“嫂子還是大夫?”


    林天躍的臉色卻有些冷淡,道:“你不是不想告訴我?反正你也不想治,這藥...不喝也罷。”


    何然苦笑,“林兄饒我這一回。能活下去,我也不想死。隻是我住在這裏,身上已經沒了銀子,再治下去,也是消磨大家的情分罷了。如今有嫂子,藥自然是要喝的。我若是早知道你家中有大夫,就是爬,我也要爬過去啊。”


    此刻他精神似乎好了些。


    “我們回去吧。”紀桃看了看屋子裏隨意搭在一起的衣衫,還有桌子上墨跡什麽的到處都是,此刻她有些明白陳氏的話了。


    林天躍點頭,對著床上的何然,道:“我回去給你煎藥,你等著。”


    紀桃率先出門,這才發現院子裏也是亂糟糟的。


    “桃兒,他就是嘴上話多,其實心腸還是好的,我們倆以前經常互相照顧。”林天躍護著紀桃走出院子,慢慢往巷子外走去。


    紀桃點點頭,“我明白。”


    回了院子,紀桃配好了藥,正打算去煎,被林天躍接過,笑道:“桃兒 ,這些粗活,我去。”


    林天躍當日就給何然送去了紀桃配好的藥。


    紀桃也沒有再過問過,又是幾日過去,何然和林天躍下午一起回來了,紀桃正在廚房將炒好的菜盛出,何然一進門就對著紀桃深施一禮,“多謝嫂子救命之恩。”


    紀桃見了他,也不奇怪,隻道:“救命之恩肯定是夠不上的,不過是一般風寒,你自己拖成了那樣,這有病啊,最是不能拖的。”


    何然含笑聽著,紀桃見他態度誠懇,淡淡道:“留下來吃飯,不差你一個人的飯菜。”


    林天躍眼神裏帶著笑意,幫著紀桃端菜,何然看得羨慕不已,又見屋子裏整潔幹淨,忍不住酸溜溜道:“嫂子,那日你看到我屋子了,其實林兄以前也是這樣,要不然我們的關係也不會好。這人啊,果然是可以□□的。”


    林天躍暗暗瞪他一眼,對紀桃笑道:“我才不是這樣,別聽他胡說。”


    紀桃見兩人說笑,明白他們兩人大概真的感情不錯。


    “看得我都想成親了。”何然歎息。眼神黯淡一瞬。


    林天躍拍拍他的肩,算是安慰。


    飯後,送走何然,林天躍進屋就抱住了紀桃。


    “怎麽了?”紀桃正在擦桌子,笑著問道。


    林天躍將頭擱在紀桃脖頸間,鼻息間全是她獨有的淡淡藥香,“桃兒,我很慶幸,若不是你,今日的何然就是日後的我。”


    紀桃的嘴角微微勾起,“你知道就好。”


    林天躍笑著伸手去奪紀桃手裏的抹布,邊道:“其實,何然方才說得沒錯,以前我確實不太勤快,不過如今我看到你辛苦,就會舍不得,巴不得把所有事情都做完。”


    紀桃幹脆鬆手,站在一旁看著他擦。


    林天躍越發擦得起勁,以此表明他真的勤快。


    徐姑娘那件事過去,紀桃也沒見過她。學子住的幾條巷子裏漸漸地都知道林天躍的妻子是個大夫,時不時有人上門請紀桃看看。其中學子的家眷最多,又以看子嗣的最多。


    紀桃越發覺得,乾國對女子苛刻,這些女人簡直就是生的越多越好,已經生了三個孩子的都還要來找紀桃看看時不時傷了身子不能生了。


    夜裏,紀桃就忍不住問林天躍,“你喜歡孩子嗎?”


    林天躍先是一喜,伸手附上紀桃的肚子,語氣驚喜,“有孩子了?”


    紀桃拍了他的手一下,“沒有,隨便問問。”


    林天躍也不失望,笑道:“隻要是你生的,我就喜歡。”


    “你想要幾個孩子?”紀桃不理會他張口就來的情話,執意問道。


    林天躍抱著她,閉上眼睛,滿足的歎息,“兩個,一個姓紀,一個姓林。”


    “兩個就夠了?”紀桃再次詢問。


    林天躍點點頭。


    紀桃滿意,要是林天躍讓她一直不停歇的生,她肯定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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