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50%, 48小時  褚玄良擺擺手:“那你也行吧。”


    葉警官:“……”


    真是夠夠的了,這群道士就喜歡嫌棄他,有本事別叫啊!


    那輔導員幹笑著向同事問清楚了馬石絡的宿舍所在, 然後帶著他們過去。


    死者馬石絡,研三生, 父母已經去世, 家中無其他親屬。


    去年因為論文沒過,所以延遲畢業一年。宿舍搬去跟研一的新生住在一起。


    按照院長的說法, 今年應該是很有可能畢業的。


    馬石絡的宿舍整理得非常幹淨, 書本、衣服, 被擺放得整整齊齊。她的室友都沒把她的東西丟掉,還會給她做日常清潔,所以桌上也沒有任何灰塵。


    褚玄良跟葉警官搜了一陣, 沒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這整理得也太幹淨了!


    葉警官來前翻開了一下馬石絡的檔案。


    從她死亡時的照片來看, 她當時穿的是一身舊衣服, 腳上踩著一雙有點脫膠的拖鞋。


    如果她自殺前,連桌子都能打掃得那麽幹淨,準備如此妥當,為什麽不穿一件漂亮點的衣服呢?


    或者說,是室友會給她整理衣服?包括她的貼身衣物?


    怎麽想怎麽詭異吧?


    院長站在門口小心朝裏張望。看他們兩人擠眉弄眼地用視線交流, 心裏有點慌張。


    葉警官走出來問:“這裏的東西本來就是這樣的嗎?她去世後你們有動過嗎?”


    “不知道, 她不是我的學生啊, 也不是我們學院的。我隻是聽說過她。”院長搖頭說, “你們不是來查田豆豆的事情嗎?她跟馬石絡能有什麽關係?”


    葉警官好奇道:“不是你的學生甚至不是你學院的,你竟然連她的論文課題都知道?”


    “她這人……風評不大好。”院長含糊其辭道,“唉,家醜不可外揚,但去年……不,已經是前年了,有件事鬧得挺大的。”


    葉警官:“什麽事?”


    院長又歎道:“死者為尊,還是不說了。但是我記得學校論壇裏麵,以前有過這件事的記錄,他們叫818?”


    “哦……”葉警官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那麻煩你帶我去找她的導師了解一下情況。我有事情要問他。”


    褚玄良說:“我留在這裏再找找,你們先去吧。”


    院長猶豫了一下,說道:“這裏是女生宿舍,六點之前,請你離開。”


    褚玄良:“我明白。”


    於是那三人先走了,褚玄良則坐在馬石絡的位置上,開始翻找他們學校的論壇。


    一般學校的官方論壇上都沒什麽人,學生論壇裏則全是一些出售二手自行車、二手書一類的交易請求。現在信息交流跟傳播,顯然是班級群和學院群更為迅速。


    他等了沒多久,兩位女生就從外麵回來了。


    她們走近宿舍發現門沒關,往裏一掃又一眼看見個男人,很是驚訝。退了一步戒備道:“你是誰啊?這裏是女生宿舍!”


    褚玄良抬了下頭,說道:“我是馬石絡的哥哥。”


    兩人看他衣著光鮮,臉也是斯文清秀,坐在宿舍裏的時候光明正大開著門呢,應該不是個壞人,嘀咕道:“我沒聽學姐說有個哥哥啊。”


    “不是親的,有過交情,過來整理她的遺物。”褚玄良說,“我也是剛得到消息,她真的是自殺的嗎?”


    左邊的短發女生臉上露出一絲糾結,嗬嗬道:“……不知道呢。”


    褚玄良示意她們進來說,問道:“她成績不好嗎?”


    褚玄良沒上過大學所以不敢斷言。


    博士學位很難拿他知道,原來研究生學位也這麽難拿的嗎?怎麽他聽說,普通研究生畢業率能在80%以上?


    再不濟還有某寶幫助您呢。


    女生立馬說:“學姐成績很好的!考研的時候還是專業筆試成績第一。她是很喜歡做分析,權威期刊的論文都刊登過好幾篇,博士生的畢業要求都達到了,結果碩士竟然畢不了業。”


    短發女生反身把門合上,然後壓低聲音說:“我說你隨便聽聽,其實我覺得學姐不是自殺的。”


    “為什麽?”褚玄良問,“她自殺的時候你們不是已經放學回家了嗎?”


    “那也很可疑啊。”那女生指著馬石絡的桌子說,“學姐從來不整理她的桌子跟衣櫃,這兩個永遠亂成一團。但是她習慣把外文文獻放左邊,中文文獻放右邊。你看。”


    桌子看起來整理得很幹淨,但各種參考書籍幾乎是雜亂堆放的。還有好幾本側麵還貼著圖書館借閱標簽。


    短發女生說:“我們回來的時候就這樣了。如果她都記得整理書桌,怎麽不記得把書還一下啊?我們學校隻能借兩個月的。”


    “還有還有!”另外一個紮著馬尾的女生激動道,“自殺怎麽都不選我們這棟樓啊。這棟樓隻有五層高,跳下來都不一定能死的絕。就算死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死。我們學校每年自殺的也不是沒有,但都是選九號樓,那是本科學生的宿舍樓,有二十幾層,被喻為跳樓聖地。”


    短發女生拉開椅子坐下,唏噓道:“不過,我們回學校的時候都已經結案了。我們這些猜測都沒什麽用。”


    褚玄良發現自己翻不到想要的信息,幹脆把手機收起來,說道:“之前管理學院的院長告訴我,說馬石絡在學校的風評不是很好,這是怎麽回事?”


    兩位女生都皺了下眉,顯出一絲忿忿。


    短發女生說:“我覺得是汙蔑。神經病啊,妙齡少女去勾引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案例不好做嗎?股市不好玩嗎?蠟燭圖不吸引人嗎?”


    褚玄良要對著後麵三個問題大聲喊一句——不!不!不!!


    馬尾女生說:“我進學校之前發生的事情,我讀完研一了還有人在傳呢。搞笑誰整天盯著這件事情啊?”


    短發女生:“不過八卦就是傳播的快,想澄清都沒地方的咯。那個油膩男人還是管理學院的副院長,她女兒帶頭,整天在學校裏麵抹黑挑事。開玩笑學姐缺錢嗎?”


    “她不缺錢嗎?”褚玄良說,“我看她的生活並不算非常富裕吧?”


    “天真,有的人就是對數據波動特別敏感,真正的金融高手,是能夠實現財富自由的。也就是以交易市場為提款機,隨時隨地獲取資金。”短發女生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股市雖然不夠成熟,有很大的風險,但還是有規律可循。其實民間有好幾個能做到這樣的頂級遊資,隻是他們都非常低調。也不會大肆在股市裏圈錢。”


    “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投資理論,沒有什麽絕對的正確,互相間可能還有一點矛盾。學姐也有一套,而且經過實踐證明,是可行的。”


    褚玄良好奇道:“有多可行?”


    馬尾女生說:“學姐有一個模擬賬戶,初始五千塊的虛擬資本,現在已經有兩百萬了。”


    褚玄良:“……”


    他背部一挺,臉上炯炯有神。


    一定要讓江風把那個鬼介紹給他!


    短發女生說:“但是她不炒股,也從不會帶人做單。”


    “為什麽?”褚玄良不能理解,“這不是憑借她自己學識做到的嗎?”


    短發女生:“金融市場是很神奇的地方,如果你不停止交易,很有可能會把從市場裏賺來的錢,最後都還回去。許多華爾街大牛,曾經輝煌過,最後卻以破產而終。學姐的爸爸就是這樣的。他後來因為破產自殺了。所以學姐對這一塊很感興趣,但是從來不碰真錢。她更想知道,什麽樣的理論才是正確的理論。”


    “誒!”馬尾女生忽然說,“我記得期末結束之前,她有段時間做單特別瘋狂。我本來以為是她在做數據分析呢,後來發現那是正常交易賬戶,她竟然在炒外匯!”


    短發女生拍了下椅背:“我也記得!她說外匯市場,根據缺口必補的理論,頂部結構已經完成,應該有個十年難遇的萬點空頭大行情要來了,加上杠杆進行操作,得當的話,資產翻個百倍不成問題。”


    兩人異口同聲地“哇”了一聲。又是羨慕又是驚歎。


    褚玄良一手按在旁邊的桌子上。


    他聽得難受,特別難受。


    他需要靜靜。


    等他跟那兩個金融專業的學生聊完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兩人還安慰他說:“也不是人人都這麽厲害的,你放鬆心態嘛。像我,我的模擬賬戶,成功從50萬炒成了20萬。我才是正常人的標準。”


    “那我比你少虧6萬誒。”


    “那你好棒哦!”


    褚玄良:“……”


    這時候他們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樓下追上來了。


    “啊——!”劉軍路遠遠感受到那攝人的威壓,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直接朝樓上狂奔。


    江風:“……”


    真應該把他恐懼的情緒也給淡化掉。


    劉軍路一口氣衝到十一樓,又停住了。因為他發現樓上還有更可怕的東西,就是那個逼他跳下樓的厲鬼。不知道為什麽從頂樓飄到下麵來。


    所謂好人怕惡人,惡人怕小鬼,小鬼怕厲鬼。能治得住厲鬼的,就隻有道士和聻了。起碼是在食物鏈的最頂端。


    所以相比較,他覺得還是跟在江風身邊比較安全一點。


    他靠飛,而江風畢竟是靠兩條腿,這時候江風剛剛爬到八樓,於是劉軍路返身回去找人,心裏還不由升起一點小驕傲。


    大仙怎麽了?大仙還不是比不過他一隻鬼嗎?


    然而他跑的快,他身後那隻厲鬼跑得更快。


    兩者距離越來越近,劉軍路毛發皆豎,從內到外的感到一陣冰涼,被那鬼壓製得不輕。他以為對方是追自己過來的,而自己又怎麽跑都跑不到,不由悲憤喊道:“我都已經死了,你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話音剛落,一女鬼從樓梯間的轉台處飄了出來,長發飄飄,十指纖長,臉色死白,一雙眼睛是透徹的黑色。正全速朝他飛來。


    劉軍路驚恐抱頭,慌不擇路,撞到前麵的牆上。原本就是拚接起來的屍體,再次四分五裂。


    他的嘴還是在動了,不斷重複地喊:“別殺我別殺我我知道錯了!我已經死了以後都不會再犯了!求求你放過我!”


    然而女鬼根本看也沒看他,直接從他碎裂的身體上路過,繼續往樓下狂奔。


    劉軍路咦了一聲。


    這似乎不是為了追他,而是在逃命。


    還沒跑出多遠,劉軍路親眼看著淩空伸出的一雙手,將她按到地上。


    那手是透明的,周身散著微弱的金光。有尋常人的三倍大小,能整個包住女鬼的頭。


    在被那手碰到以後,女鬼像是極其痛苦地慘叫,手不斷地上拍打,卻掙脫不開。發出的叫聲淒厲刺耳,透著濃濃的怨恨淒婉。哪怕劉軍路如今是鬼,心境也不免受其影響。


    這時江風正好從樓下走來,站在下一層樓的樓梯間。


    同時樓上也走出一個人。他穿著普通的白色短袖襯衫,一件黑色休閑褲,腳上是一雙板鞋。如果不是臉上的表情太陰晦,看起來就是個很普通的年輕人而已。


    這兩人中間隔著兩隻鬼,還有一層樓。


    劉軍路直覺這個不是什麽好人,大概是同類之間的心靈感應吧,反正這種直覺一般來說是很準確的。


    於是他將自己的頭艱難轉了一下,示意江風先站著別動,小聲給他示意:“噓——!噓!!”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有多恐懼,尤其是一張油膩膩的老臉,嘟著嘴巴跟他噓噓,太具有殺傷力了。


    江風強忍著才沒上前把他的頭丟到窗外去。


    地上的女鬼掙紮了片刻,大概是沒有力氣了,說話的聲音有些虛弱:“宗策,你不得好死!”


    “我再怎麽不得好死,那也比你死的晚,不用你擔心了。”那叫宗策的年輕人不急不緩地從樓上下來,笑道:“你以為自己還能跑到哪裏去?陽間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即便是笑起來,他的表情依舊帶著一點陰鬱。


    女鬼又開始發瘋一樣扭動:“這世間是沒有天道!你這樣的敗類都可以為所欲為,憑什麽我要落到這番境地!畜^生!去死!你去死!”


    劉軍路煞為讚同地點了點頭,同時吸引自己分散的身體部位慢慢靠攏,努力地想重新拚成一個人形。


    江風還是走了上來,借著那隻金光手掌的光線定睛一看,喲,不就是之前給他付錢的那個男生嗎?


    “你沒走?”那男人看見他,也有些意外:“你跟她是一夥兒的?你想救她?那不然你留著一起陪她吧?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江風直直看著他,問道:“你又是誰?”


    宗策狂傲道:“我不是誰,我是主宰生死的人。”


    江風聽見了好笑的事情:“沒有人能主宰人的生死。”


    宗策大笑著說:“我可以!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想讓誰死誰就得死,沒有人能阻止我,我不是主宰是什麽?”


    劉軍路拚裝完畢,飄起來躲到江風身後,叫囂道:“你會遭天譴,遭報應的!”


    宗策笑眯眯說:“不,神君做事,怎麽會遭天譴呢?不會的。我做的跟他們又有什麽分別?你技不如人,死也活該!”


    他說著從袖子裏抽出一支筆。


    那是一支有七節長的筆,大約一米多。看不出什麽材料,筆身表麵浮動著一抹綠色的流光,絕對不是凡品。


    江風覺得那支筆有些眼熟,在它出現的一瞬間,心台劇烈顫動,腦海中嗡嗡作響。


    那聲音越來越劇烈,並影響他的神智,讓他在清醒跟昏迷之間不斷徘徊。


    宗策靈巧轉著手裏的筆,那東西在他手裏好像根本沒有質量。可他手觸碰到筆的地方,血肉迸開,被融化出了森森白骨。最後抓住筆身的部分,隻剩下一截枯骨。


    這筆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碰的,即便是修道士也不行。


    他抬手一揮,在四方降下幾道光幕,江風感覺周圍的空間被隔絕了,外界的聲音和空氣流動,都不再進入這個四方小界。


    顯得特別壓抑。


    劉軍路不敢出聲,也被這一幕嚇得瑟瑟發抖。


    誰會對自己這麽狠?果然,普通鬼哪有人可怕?


    女鬼看見那東西,又一次尖細喊道:“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下次我要親自吃光你的肉,喝幹你的血,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宗策笑著露出一口白牙:“你想來報複,有本事的話那就來吧,我一直等著你。如果隻能奢求別人的仁慈和善良,當別人收回去的時候,你又有什麽資格去責備呢?”


    “沒,沒有黑白無常、陰差之類的嗎?”劉軍路抓住江風的褲腿,“快,讓他們來帶我走,我願意下地獄,快讓他們帶我走!”


    “那些所謂的神官,根本就不問人間事。他們什麽也看不見。人間有多少人啊?一條命在他們眼裏微如草芥,誰會去關注自己腳下的一株草呢?何況在判官筆下殺掉的人命,沒有任何人會知道。”宗策說,“從她過來開始,聚集了不少孤魂野鬼,又用自己的魂力將這裏滋養得跟鬼城一樣,早就成了一塊法外之地,不會有陰差過來的。”


    宗策嫌棄道:“而且我對你……沒有興趣。”


    劉軍路:“……”


    他說著耳朵動了一下:“哦,有麻煩的人快過來了,看來我得抓緊時間了。”


    女鬼還被金色的手掌壓住,翻不出什麽花樣,宗策對向江風,舔了舔嘴唇:“就先從你來。不知道你的生魂是什麽樣子的,有沒有她的強大。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宗策說著,用筆的一端去震江風的胸口,企圖將他的魂魄從身體裏扯出來,再細細問出他的來曆和生平。結果那判官筆擊打在江風的胸口,卻不似以往一樣穿透過去。


    好似受到了阻力,筆身上的流光越發明亮,發出一陣劇烈的顫動。


    宗策察覺不對,他從來沒見過這種事情,不由表情一變,想將筆抽回來。然後對方徒手抓住那杆筆,凝眸看著他。


    宗策被看得心裏發寒,那雙手卻好像有著千百斤的重量,讓他怎麽也搶不回來。


    明明是一個普通人!明明身上沒有任何的法力!這不可能!


    “你方才說,沒有任何人會知道?”


    那聲音響起,卻不是江風的聲音。


    宗策再認真看,從江風的身上,隱約看見了一個穿著紫衣外袍的高大身影。身影越來越明顯,雙目中的金光刺在他的身上,灼燒他的靈魂。


    最終江風軟倒在地上,紫袍男人的身形明晰起來,那才是徒手握住他筆的人。


    他總不會是……打劫到判官身上了吧?


    宗策附在這男人身上的殘魂,隻有自己實力的一半而已,此刻在判官凝視下,幾欲潰滅。


    撐不住了。他果斷鬆開判官筆,轉身逃跑。


    “孽障!”判官快速伸出一隻手,抓住他正要逃離的魂魄,狠狠捏住:“膽敢盜我判官筆!”


    宗策忍受靈魂被四分五裂的痛楚,返身打出一道金光印記,趁著判官失神之際,最終還是從窗戶溜了下去。


    江風的肉身還留在這裏,判官不能遠追,最後眼睜睜看著宗策離開。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長筆,進而五指收緊將它捏碎。


    贗品。


    簡直大膽。


    “神君!”


    那女鬼身上的金手掌也消失了,卻不敢起身,她緊緊趴伏在地,喊道:“求神君為我申冤!”


    判官並不能久留,他的存在會擾亂陽間秩序:“說。”


    “我本來還有八十年的陽壽!我祖上樂善好施,數代沒有做過惡事,功德深厚。結果全被那宗策搶走了!”女鬼控訴道,“他奪走了我的功德,還妄圖煉化我的生魂!他篡改功過格,屏蔽天機,叫我不得好死,他簡直罪無可恕!”


    判官打斷她:“名字。”


    “小女名叫馮南聲。”


    判官招出功過格。心中默念過她的名字。中間的頁冊自動顯出她的生平記錄。


    果然跟劉軍路的一樣,都有被紅字修改過的痕跡。隻是她的頁麵,塗改得更為誇張。原先的字跡沒有被遮擋完全,依稀還可以看出判決。


    馮南聲小心抬著頭,窺覷判官的神色。


    片刻後,判官將書合上,收回神識。看著她冷冷說道:“你——”


    馮南聲屏息凝神,側耳去聽。


    判官清楚吐出兩個字:“該死。”


    明明這一片是鬼屋,來過的人不少,怎麽偏偏就他們中招了呢?


    江風走出門沒多遠,就撞見一道人影了。他遠遠停住,打開手機裏的手電筒功能,往前一照。


    劉軍路蹲在樓梯的轉角口,目光在樓上樓下轉動,一臉茫然。驟然被光線照到,抖了一下,順著看去,見是江風,整個人蹦了起來,迎過來喊:“大仙!原來大仙你在這裏!”


    “你怎麽死的?”江風示意他退開一點,打量著他:“我就離開一會兒,你不是回去了嗎?”


    “我死了?”劉軍路看起來比他還驚訝,喃喃自語地重複道:“我死了?我怎麽死的?”


    江風朝下一指:“低頭。”


    劉軍路的腦子像是被塞了團棉花,軟綿綿的又不通暢。聽他說了,才按著他的意思低頭去看。


    他的腳沒有落地,準確的說,是靠近腳掌的一部分,已經趨向透明,看不見了。


    手機的燈光從他身體穿過,絲毫沒有被阻擋,而他裸露在外的手臂,胸口,有著一道道猙獰傷疤,接口處腐肉外翻,顯然自己的身體是被拚湊起來的。


    他都不敢去摸自己的臉,尊容已經可以想象,得虧江風對著他的臉,還能保持不動如山。


    劉軍路腦子瞬間清明過來,回憶起了自己死前的事情。


    “我死了,對,我死了!”劉軍路揮舞著手臂說,“那個女鬼把我拖到樓裏來,然後另外一個女鬼把我帶到上麵,逼著我跳下去了!我已經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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