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50%, 48小時  恰好這時葉警官帶著院長和褚玄良過來了。


    校方幾人看向院長, 院長尷尬撇開自己的視線。


    葉警官一手搭上江風的肩, 問道:“人呢?”


    江風說:“剛剛跑了。”


    葉警官一麵從懷裏掏出自己的證件,出示給校領導看,一麵故意誇大了說:“我們現在懷疑馬石絡是被謀殺的。你們學校也有隱瞞並誤導警方辦案的嫌疑。你們校長在哪裏, 我想跟他聊聊。”


    校方氣急敗壞地指責道:“你這警察太無法無天了!你的上級呢?你有證據嗎就說這樣的話?你上級同意了嗎?批示文件呢?它明明已經結案了!”


    葉警官淡淡說道:“有人報警了, 我隻是來受理而已。”


    校方:“誰?!報警了就是事實嗎?我以為你們警方是講證據的,現在的公務人員都是怎麽回事!”


    “誰?”葉警官冷笑道, “說是死者本人你信嗎?”


    那人臉色瞬間白了下去。


    葉警官懶散地站著,抖著一條腿說:“這位先生, 或者說是教授,我希望你弄明白一件事情。馬石絡父母雙亡,現在幫她查明真相,很大程度上, 是為了保護你們。明白嗎?看早上新聞了嗎?你是不是想成為下一個啊?”


    他說:“鬼都冤到找警察來了,你說我們能不管嗎?”


    幾個人臉上也滿是驚駭跟茫然,顯然也是不知道馬石絡死因的。


    後麵的老道靠近過來問:“怎麽回事?你們這是在說什麽?”


    褚玄良認得他,a市來來去去就那麽幾個人,招呼道:“豐道長。”


    葉警官:“怎麽回事問校方啊,以免說我誹謗。”


    “豐道長, 我們是真的不知道。”為首一人說, “你們……你們不會不管吧?那馬石絡不知道要殺幾個人才肯消氣, 我們……我們是不知情的啊!”


    豐道長想了想說:“她要殺人, 這就是不對。我不會袖手旁觀。”


    葉警官糾正道:“人都沒死呢。現在是脫了層皮。”


    老道想反駁,江風忽然問:“為什麽她要殺人就是不對?”


    老道不解看向他:“殺人當然不對。”


    江風:“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老道說,“你這小子的問題好奇怪!難道殺人還對了嗎?”


    江風故意說:“她已經死了,而她要‘殺’的人可還活著呢。現在是誰更不對?你問過原因了嗎?就隻問她的不對。”


    老道說:“她既然已經死了,就應該去陰曹地府!留在陽間害人就是不對!”


    “活人就比死人高貴嗎?”江風問,“是死人沒活過,還是活人就覺得自己不會死了?”


    “你——”那老道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你是何方小子,師父是誰?”


    褚玄良沒想到江風也有這咄咄逼人的一麵。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呢,等他好好氣氣這道長。結果江風就停了。他一副算了,我不與你計較的氣人表情說:“不跟你說了。”


    道長深感屈辱,追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風:“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


    老道氣得吹胡子:“豎子無禮!”


    無禮就無禮,反正江風也不想理,他說道:“我走了。剛剛馬石絡被他嚇跑了。”


    褚玄良連忙拉住他:“誒,你能再把她找出來嗎?”


    “我怎麽找她?”江風無語道,“都是她找的我。”


    褚玄良尷尬鬆手,想想也是:“好吧。你注意安全。”


    老道吹胡子瞪眼道:“那個叫馬石絡的女鬼,想必是一個很厲害的鬼。現在放她跑了,學校裏的其他人恐怕會有危險。褚小友,你快陪我一起去找!如果人手不夠,再去叫道協的其他人。”


    葉警官說:“你們還有心情招鬼,我建議你們去看看外麵。”


    校方領導當即緊張道:“外麵怎麽了?”


    “學生啊。”葉警官說,“就半個小時以前吧,記者、民警都來了,就怕他們出事。現在外麵正采訪著呢。話說你們校長人呢?這時候不在學校在哪裏啊?”


    幾人冒出一頭冷汗,再沒空管這裏,急匆匆跑了出去。


    外麵一群學生坐著呢,坐在校門口,從原先的一百來人,到現在的四五百人。倒是沒有鬧事,隻是舉著白底的牌子,沉默抗議。


    還有學生在學校裏不停奔走,昭告同學。


    你不是封我帳號嗎?你封我帳號我就口口相傳啊,老子怕你的嗎?


    學校保安跟宿管員,還有輔導員全出來了,一個個登記他們的名字,要把他們趕回宿舍。


    “記啊記啊!”張陽陽站起來脫掉上衣,往地上一丟,吼道:“有本事把我們全給開除了!開除原因就是披露校方領導性醜聞,做不到泯滅人性袖手旁觀!開除算什麽?好過被逼自殺啊!”


    旁邊相機哢嚓哢嚓地閃。


    張陽陽展示自己的肌肉:“請把我拍帥一點!”


    校領導在旁邊擋住鏡頭,生氣道:“同學你不要亂說話!你知道真相是什麽嗎?就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傳聞,你來質疑並抹黑你的母校?你能不能用你的腦子想想?學生都這麽容易被帶節奏?”


    “什麽叫子虛烏有?分明是你們不願意去看證據!”張陽陽掏出自己的手機給他看,裏麵是一張有些模糊的照片,但還是能看清具體的字跡。


    正是馬石絡當年遞交的實名舉報報告。


    張陽陽說:“那請校方給我們正麵回應!這是馬石絡學姐去年給學校遞交的舉報,呂權那樣的禽^獸為什麽可以在學校裏作威作福那麽多年而不受到懲罰?”


    “那是呂權教授個人的行為,校方並不清楚!而且校方已經展開調查了,有學生目擊證明都認為馬石絡的舉報不真實,不可取!”


    張陽陽回頭喊:“研究生呢!那幾個研究生呢?!”


    一位穿著居家服的學生從人群中走出來,說道:“我就是呂權的學生。我當時的證詞是在他以畢業威脅下做出的,學姐的舉報其實屬實,而且類似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更嚴重的侵犯行為,學校也沒有管過!”


    一個女生跟著站出來說:“我也是呂權帶的學生。我可以證明!”


    張陽陽又在手機上點了點:“看這裏!”


    裏麵是一個視頻,拍攝視頻的正是今天早上出現在社會新聞裏的那個畢業生。他半邊臉跟手臂上的皮都不見了,看著完全不像是一個人,跪在地上誠懇跟馬石絡道歉,並說明了自己受到校方跟呂權的暗示,才不得已做出偽證。但沒想到會逼她自殺,請求她的原諒。


    幾位校方領導要崩潰了。


    這怎麽還一套一套的?不應該啊,這走向顯然是有計劃而不是臨時起意,否則不可能在短短時間裏就煽動那麽多的學生,還出現那麽多的證據。


    張陽陽:“領導我還有問題!學姐明明已經發表過多篇核心論文,為什麽不給她畢業?”


    校方:“這是她導師的決定!”


    張陽陽:“反正不管怎麽說,全是呂權跟吳誌偉的錯,校方一點錯都沒有對不對?對不對!”


    眾人搭腔:“對不對?!”


    張陽陽:“我想要的a大不是這樣的!”


    眾人站起來,朝著他們逼近:“不是這樣的!”


    “你們難道就沒有不作為跟不公正的地方嗎?請向被害學生道歉!”


    “道歉!”


    幾名校領導被學生圍在中間,又急又怕。這件事情不知道會被媒體報道成什麽樣子,後期處理跟解釋又是。放聲吼道:“都給我回去!!”


    “不!還她真相!不還她真相我們不離開!”


    葉警官看著狼狽從學生群體裏擠出來的領導層,摸著下巴驚歎道:“這群學生的行動力真不是蓋的啊!”


    “信息時代嘛,傳播是很快的。”褚玄良說,“而且這種時候,越想掩蓋壓迫,得到的反彈反而越大,校方選擇解釋認錯,是個更好的選擇。”


    葉警官說:“認錯是不大可能了吧。”


    當事情演變得越來越嚴重,反而越不可能正麵平息。寧願閉著眼睛走下去,也不會回頭。哪怕所有人,包括自己,都知道那是不對的事情。


    在活著的時候,一句“對不起”,就是那麽難說出口。


    但不管怎麽說,一所學校好或壞,教師永遠隻占一小部分,評判的標準還是學生。


    也許若幹年後,他們也會像如今這些憎惡的大人一樣,失掉了這份“真性情”,但起碼現在,由衷為他們這種“真性情”感到動容和驕傲。


    這就是祖國的下一代啊。


    幾個中年男人終於成功從人堆裏逃了出來。他們走到葉警官等旁邊的位置才鬆了口氣。一人說道:“讓各班主任通知學生家長。招待媒體。這件事情快速處理一下。網上的東西都趕緊聯係刪了,不要再傳播了!”


    另外一個人拿出手機說:“找到了,所有的視頻跟圖片,最早是從一個叫劉靜的學生帳號上流出來的。然後其餘人開始轉發。裏麵還有幾個畢業生的供詞,應該是早就聯係好的。傳播速度很快,數據增長的不正常,肯定有幕後推手。”


    那人咬牙切齒:“果然是預謀!那劉靜人呢?是誰?她跟學校有什麽仇?哪個學院哪個班的!馬上找出來!”


    褚玄良蹙眉:“劉靜?”


    劉靜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任何人任何時間都會覺得熟悉。他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檢索。


    葉警官見他想不起來,提醒道:“翻開你的小紙條,打上圈圈的第二個。”


    大概是真的害怕了,終於選擇站了出來。


    褚玄良立馬掏出紙條,去找劉靜的名字。


    ……就那麽短短時間,十六個人已經全部被打上了圈圈。


    褚玄良看著他說:“我現在嚴重懷疑你身為人民警察的素質資格。”


    “人民警察,也是隸屬於人的品種。我怎麽滴?而且這不是你們道士的職責嗎?”葉警官一手將內後視鏡掰正,發動汽車,說道:“送你回道觀啊,一次二十。不記賬的啊。”


    ·


    a市的夜晚,熱鬧喧嘩。


    這裏華燈高照,仿似一座地上不夜城。


    已經淩晨三點,小區高樓上依舊點著一盞橘燈。


    吳誌偉抬手揉了揉眉頭,繼續一眨不眨地盯住電腦上的頁麵。牙齒用力地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他已經一個星期沒好好睡過覺了,每天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出紅綠的趨勢圖。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瘋了。


    馬石絡最初帶他炒外匯,都是以兩成倉位試倉。都是學金融的,他知道重倉的風險性。


    第一次合作的時候,借由分析信息麵的秋風,馬石絡一夜之間帶他賺了三萬美金。


    吳誌偉知道其中的風險,這種水平的收益率,等同於是在拿資產進行賭博。憑借他的心態,其實不適合炒這種高風險的金融工具,但他知道馬石絡可以。


    可惜馬石絡並不總那麽聽話。


    她故意提早進入買點,給他設置了不當的止損線,這導致幾次操作,他的賬戶盈盈虧虧,最後竟然沒什麽大變化。


    馬石絡平靜道:“金融市場,資產為王。教授您不知道嗎?如果你有足夠資產的話,在雙向交易市場上,完全不用顧慮我所謂的止損線,隻要趨勢是對的,您肯定是賺的。中間的波動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呢?”


    這是在叫他借錢,但這話也的確沒錯。


    成為賭徒的第一步,就是日益增長的欲望跟野心。


    吳誌偉知道馬石絡是故意的,她肯定是故意的,她對買賣點和趨勢走向的把握不會這樣寬泛,可她還是上當了。


    做教授一個月工資有多少?在a市買一套房的價錢是多少?他拚搏一生能賺到多少錢?


    之前股市忽然連跌,他虧在裏麵的錢現在還沒拿出來。他不甘心。


    當你看見一條坦途浦沿在你麵前,走上去就是人生巔峰的時候,你會放棄嗎?


    他不會。


    所以他樂於上鉤了。


    吳誌偉認為馬石絡在成功畢業之前,肯定不會太坑他,那麽起碼這一段時間,他可以安心操作。


    他向自己的朋友跟親屬借來了共兩百來萬美金,全部投入到外匯市場。


    馬石絡的論文就差一個導師簽字。


    他跟馬石絡約定,隻要她能帶他刷一筆超過四百點的單子,他可以無視呂權的警告,給她畢業的機會。


    這不是雙贏嗎?


    馬石絡很幹脆地答應了。


    吳誌偉孤注一擲,但馬石絡騙了他。


    超高止損線平倉,他直接虧損了三分之二。


    正當他準備去找馬石絡算賬的時候,她竟然死了。


    她自殺了?


    吳誌偉知道自己也完了。


    沒有人能帶他翻盤,他將會債台高築。


    他的前半生乃至後半生,全都要結束了。


    到了這種時候,他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隻能根據對馬石絡理論的研讀,自己進行操作。


    馬石絡留下的理論有用嗎?當然是有用的。可它就算是完整的,就算有用,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用的。市場上流傳下來的完整理論多了去了,又怎樣?


    即便吃透理論,每個人對於買賣點的判斷還是不一樣,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或者政策的變化,都會出現截然不同的走勢。有些時候要靠多年看盤的感覺,還有些時候要靠天定的運氣。


    不合適自己就沒有用。


    那些理論各不相同,甚至分析出的結果會有所矛盾。畢竟,說一支股票會漲或會跌,它都是正確的,區別隻在於實現的時間段不同而已。


    在金融市場上,就沒有一種絕對正確的理論。


    吳誌偉用力抓了把自己的頭發,讓自己冷靜下來。伸手去拿放在電腦桌邊的杯子,拎起來發現沒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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