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50%,48小時  褚玄良歎道:“可是她要殺十六個人。這數量太多了,還都是在同一所學校裏麵,會引起社會恐慌的。”


    “沒殺啊。”葉警官對著後視鏡整理自己的劉海,說道:“這不都好好活著嗎?”


    褚玄良看著他說:“我現在嚴重懷疑你身為人民警察的素質資格。”


    “人民警察,也是隸屬於人的品種。我怎麽滴?而且這不是你們道士的職責嗎?”葉警官一手將內後視鏡掰正,發動汽車,說道:“送你回道觀啊,一次二十。不記賬的啊。”


    ·


    a市的夜晚,熱鬧喧嘩。


    這裏華燈高照, 仿似一座地上不夜城。


    已經淩晨三點, 小區高樓上依舊點著一盞橘燈。


    吳誌偉抬手揉了揉眉頭, 繼續一眨不眨地盯住電腦上的頁麵。牙齒用力地咬著嘴唇, 幾乎要咬出血來。


    他已經一個星期沒好好睡過覺了,每天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出紅綠的趨勢圖。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瘋了。


    馬石絡最初帶他炒外匯,都是以兩成倉位試倉。都是學金融的,他知道重倉的風險性。


    第一次合作的時候,借由分析信息麵的秋風, 馬石絡一夜之間帶他賺了三萬美金。


    吳誌偉知道其中的風險, 這種水平的收益率, 等同於是在拿資產進行賭博。憑借他的心態, 其實不適合炒這種高風險的金融工具, 但他知道馬石絡可以。


    可惜馬石絡並不總那麽聽話。


    她故意提早進入買點,給他設置了不當的止損線,這導致幾次操作,他的賬戶盈盈虧虧,最後竟然沒什麽大變化。


    馬石絡平靜道:“金融市場,資產為王。教授您不知道嗎?如果你有足夠資產的話,在雙向交易市場上,完全不用顧慮我所謂的止損線,隻要趨勢是對的,您肯定是賺的。中間的波動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呢?”


    這是在叫他借錢,但這話也的確沒錯。


    成為賭徒的第一步,就是日益增長的欲望跟野心。


    吳誌偉知道馬石絡是故意的,她肯定是故意的,她對買賣點和趨勢走向的把握不會這樣寬泛,可她還是上當了。


    做教授一個月工資有多少?在a市買一套房的價錢是多少?他拚搏一生能賺到多少錢?


    之前股市忽然連跌,他虧在裏麵的錢現在還沒拿出來。他不甘心。


    當你看見一條坦途浦沿在你麵前,走上去就是人生巔峰的時候,你會放棄嗎?


    他不會。


    所以他樂於上鉤了。


    吳誌偉認為馬石絡在成功畢業之前,肯定不會太坑他,那麽起碼這一段時間,他可以安心操作。


    他向自己的朋友跟親屬借來了共兩百來萬美金,全部投入到外匯市場。


    馬石絡的論文就差一個導師簽字。


    他跟馬石絡約定,隻要她能帶他刷一筆超過四百點的單子,他可以無視呂權的警告,給她畢業的機會。


    這不是雙贏嗎?


    馬石絡很幹脆地答應了。


    吳誌偉孤注一擲,但馬石絡騙了他。


    超高止損線平倉,他直接虧損了三分之二。


    正當他準備去找馬石絡算賬的時候,她竟然死了。


    她自殺了?


    吳誌偉知道自己也完了。


    沒有人能帶他翻盤,他將會債台高築。


    他的前半生乃至後半生,全都要結束了。


    到了這種時候,他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隻能根據對馬石絡理論的研讀,自己進行操作。


    馬石絡留下的理論有用嗎?當然是有用的。可它就算是完整的,就算有用,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用的。市場上流傳下來的完整理論多了去了,又怎樣?


    即便吃透理論,每個人對於買賣點的判斷還是不一樣,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或者政策的變化,都會出現截然不同的走勢。有些時候要靠多年看盤的感覺,還有些時候要靠天定的運氣。


    不合適自己就沒有用。


    那些理論各不相同,甚至分析出的結果會有所矛盾。畢竟,說一支股票會漲或會跌,它都是正確的,區別隻在於實現的時間段不同而已。


    在金融市場上,就沒有一種絕對正確的理論。


    吳誌偉用力抓了把自己的頭發,讓自己冷靜下來。伸手去拿放在電腦桌邊的杯子,拎起來發現沒水了。


    他按著桌子起身,一臉滄桑地去廚房接水。


    他拎起小淨水器往杯子裏倒,發現站的位置,有點點液體從頂部滴在他的手上。


    是紅色的。


    血。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是血。


    吳誌偉抬起頭看去,正正對上了馬石絡滿是血汙的臉。她的頭發被血液凝成一塊一塊,往下垂著。一張幾乎要四分五裂的臉像是嵌在天花板上,直勾勾地看著他。


    然後馬石絡張開嘴,一滴暗紅色的血從她嘴裏流出,落在他的手臂上。


    “啊——!”


    吳誌偉發出一聲尖叫,跌倒在地。等他再一眨眼,人不見了。


    他捂住胸口,狠狠喘氣。以為是自己熬夜太多出現的幻覺。他一手捂住臉,睜開眼,餘光掃見手臂上的血痕分明還在。


    他渾身一凜,快速衝到廚房的水池邊,推開開關,衝洗自己的手臂。


    他用力地揉著,甚至用指甲去摳,卻發現血怎麽都洗不幹淨,甚至麵積越來越大。與此同時他遲鈍的痛覺終於回籠……


    他把自己的皮搓掉了,露出來的是他的血肉。


    吳誌偉發瘋一般死後。許久以來堆積的壓力終於在這一刻承受不住,他跌跌撞撞地衝向陽台,拉開窗戶,縱身跳了下去。


    ·


    a市一早,就爆出了幾則具有衝擊性的新聞。


    如:一名男子墜樓身亡,死狀淒慘,被路人拍下來放上了網,紛紛疑似是變態凶手殘忍虐殺。


    再如:一女子逛街摔跤,身上皮膚竟恐怖脫落。


    再再如:一企業員工被熱水燙傷,手臂皮膚竟完整脫離。


    褚玄良還躺在床上翻推送的新聞呢,醫院的熟人就給他打來電話,說是昨天接診兩名皮膚快速潰爛的病患。一個叫呂萌。另外一位是a大剛剛畢業的研究生。


    同時葉警官給他匯報,說馬石絡的導師死了。


    得,真主都出現了。


    褚玄良掏出那張名單看了眼,發現果然,一夜之間多出了三個圈圈。


    之前還是一個一個來的,現在是急了嗎?


    他深深歎了口氣,剛準備撂膽子歇會兒,這下又得擔上了。


    他累,他苦,他無處訴說。


    葉警官大清早喊他去墜樓現場來看情況。


    “吳誌偉,多半是自殺的。”葉警官翻著手裏的資料說,“他身上的外傷跟之前幾人一樣,隻是皮膚出現問題。真正的死因是墜樓身亡。窗台上隻有一個腳印,應該是自己跳下來的。當然不排除鬼逼他跳下來,這就不知道了。”


    葉警官歎道:“他現在外債高築啊,電腦上還開著賬戶,看了下記錄,他一共虧了一百八十多萬美金。日!萬惡的有錢人!剛剛我用他的手機打給他的朋友們問了,大部分都是借的。”


    因為出了人命,關注度驟然增大。


    出事三個都是a大的人,這信息暫時沒有曝出來。為免引起恐慌,警方讓媒體幫忙隱瞞,先行通知了學校內部的管理層。


    褚玄良皺眉,知道這樣真不行,決定再去a大看一看。


    沒道理江風走個路都能遇到那女鬼,他守著還撞不到啊!


    要不……把江風也叫上?


    江風?


    江風他……現在正坐在馬石絡的對麵,單手托住下巴,麵無表情地看她吸自己用來送外賣的麵。


    馬石絡縮成一團蹲在地上,還特別熱情地往他手裏塞了一張紙,上麵寫著幾行股票的代碼跟預期價格。


    江風:“……”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賄賂了。


    江風拿著這張紙在手上搓了搓,有點困惑。


    這是個什麽意思?


    那邊老板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有幾單外賣讓他再送一下,晚點他們可以自己送了。


    江風將紙收好塞進兜裏,先回店裏拎餐盒。


    這個時間,點外賣的人已經不多了。點單的也正好是a大的學生。


    他拎著餐盒到宿舍樓下麵,掏出電話,對著外賣單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你的外賣到了,下來拿。”


    對麵的人遲疑道:“江風?”


    江風:“你是誰?”


    “……你沒存我的號碼?你竟然沒存?大三了這位哥哥!”對麵的人相當無語,“我是你班長張陽陽啊!”


    江風含糊嗯了一聲,說道:“外賣。”


    張陽陽:“你送上來吧,我現在快忙飛了。301等你!謝謝了兄弟,上來請你喝飲料!”


    他說著就自顧自掛掉了電話。


    江風看著被掛斷的手機陷入兩秒的沉默。


    還好他們宿舍樓的樓層不高,就在三樓。江風來到301的門口,見他們根本沒關門,直接走了進去。


    班長光著膀子,正坐在桌子前麵奮筆疾書,聽見聲音回了下頭,說道:“誒,你來啦?謝了啊哥們!”


    江風餘光一掃,問道:“有作業?”


    “沒,什麽作業啊?今天田豆豆不是在教室裏出事兒了嗎?我正在給輔導員寫報告。”班長用手給自己扇著風,說道:“今天忒倒黴了,宿舍忘交電費了,充電的阿姨還不上班,我這得手寫,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田豆豆?


    江風聽見這名字精神一震,問道:“那劉靜呢?”


    “這你也知道啊?消息很靈通啊!她今天也請假了。看起來臉色不好,請的還是長假。”班長點頭,嘀咕道:“我說劉靜、田豆豆還有呂萌這三姐妹今年是怎麽了,剛開學就流年不利啊,一個接一個的出毛病。不會是我們學院風水不好吧?”


    江風聽見那幾個名字,大概明白了,又問了名單上順延的下一位名字:“你認識賀晟嗎?”


    “不認識。”班長抬起頭說,“我們學校的嗎?你有事找他嗎?我可以幫你問問啊。”


    “嗯,我也不認識。”江風想了想說,“如果你找到他,告訴他一聲。最近小心點,走路別摔著。”


    班長瞪大眼。


    我擦這人是不是有病?


    江風在對方審視的目光中淡定告辭:“我走了。”


    他送完外賣,正好下午沒課,就回自己的出租屋裏呆著。


    其實如果住校的話,開銷能夠節省很多,可江風就是非常討厭跟別人同住一屋。


    他坐在電風扇前麵,給褚玄良打了個電話,讓他把那女鬼領走。然後仔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褚玄良疑道:“你在a大幹嘛?”


    江風:“……我上課啊。”


    褚玄良一腔受驚不小的語氣:“你還是個學生?!”


    “……”江風問,“那個預測的中國人是誰?”


    “纏中說禪。我略有耳聞。可惜英年早逝,很早就去世了,跟他是沒關係的。”褚玄良說,“然後呢?”


    江風:“沒然後了。”


    “行,這事我正在查。的確有點詭異。”褚玄良說,“我的名片你給那女生的吧?”


    江風:“對。”


    褚玄良:“我去看了她,她什麽也不說,我準備今天去你們學校看看,已經聯係了你們校長。你把那張紙給我。”


    江風報了自己的地址:“你順路過來拿。”


    褚玄良應了聲,掛斷前嘀咕道:“你怎麽那麽招鬼喜歡呢?”


    褚玄良將手機放在桌邊,對著電腦移動鼠標,悠悠歎了口氣。


    六方神像雖然補回去了,但從爛尾樓裏還是逃出去不少厲鬼,誰知道這是不是其中一個。


    道門獎金低,道門壓力大啊。


    他在田豆豆的身上沒找出什麽線索。那鬼會在複仇名單上寫下十六個人的名字,就說明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褚玄良在網上搜了下最近關於a大的新聞。風平浪靜,一片祥和,好似什麽都沒發生。


    他又把記下來的名單,全部輸入到信息係統中搜索查看。


    十六個人裏,目前有三個在讀大三生,一個在讀大四生,六個剛畢業的研究生,還有六個a大教職工。


    所有人來自四海八方,都無不良記錄。學生中有計算機學院的、管理學院的,會計學院的,還有金融學院的學生。這乍一看,實在是找不出其中的關聯。


    褚玄良捏了捏鼻梁,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帶上自己的工具,到江風那裏把那張可疑的紙拿過來。


    “我給你帶了兩張符。”褚玄良將一個紅色的小包順道遞給江風,說:“你體質有點奇怪,還是小心一點。不要看見什麽就隨意搭話,你這樣很危險的知道嗎?”


    江風:“……”


    他把那錦囊接過來揣兜裏,姑且謝過他的好意。


    ·


    褚玄良到a大的時候,他們校長有會要開,是管理學院的院長接待的他,另外還有田豆豆班級的輔導員。


    副院長跟一名學生都因為詭異的病症入院,這讓她有些發毛。對待跟校長有關係的褚玄良還是挺尊重了。


    褚玄良沒提田豆豆的事情,他單刀直入地問:“去年的畢業生當中,有沒有學生的課題,是跟江恩理論,還有纏論相關的?”


    院長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說道:“有。有一位,不過她不是大四生,她是研究生。也不是我們管理學院的,是隔壁金融學院的。”


    褚玄良狐疑道:“這院長也能記得?”


    畢業學生的論文課題千千萬,何況還不是他們本學院的,他隻是說了個大概就知道了?


    怎麽可能!


    “記得。”那院長黑著臉說,“就在上學期期末前幾天,她跳樓自殺了,這個學生啊,學校的老師跟高層都知道。她的研究課題本來很有希望的,也上過我的課,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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