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歐陽子實失聲道。.楊紀的話太突然了,甚至可以說是失禮和魯莽。但是歐陽子實知道,楊紀絕不會害他。


    他這麽說,絕對有什麽原因。


    “楊師兄,這是為什麽啊?那個曹甸看起來好厲害。我想著能不能和他交手,這樣等你碰上他的時候,我還能幫上一點小忙。”


    歐陽子實眉宇間難掩低落和失色。


    身為武者,哪個不想和比自己厲害的高手交交手。武科舉哪麽多血爐境的考生,難道人人以為自己可以上榜。


    還不是為了多份見識,多點經驗,為以後自己登科做準備。


    歐陽子實事先已經查探過了,今天他和曹甸就有一場。


    歐陽子實也沒指望獲勝,但隻要和這樣的高手過過招就行了。


    他原本對於今天還是躍躍欲試的,但沒想到,楊紀居然讓他直接棄權。甚至特別限定,連擂台都不要上去。


    歐陽子實對楊紀是很尊敬的,很難說出拒絕的話來。但心中又總有些不情願。


    “那個曹甸不是你能碰的。”


    楊紀搖搖頭:


    “你派人跟蹤曹甸,連我都發現了。你說曹甸知不知道?如果說曹甸原本隻準備在擂台上打傷你的話,那麽現在,你一旦登上擂台,他很可能會徹底的幹掉你。”


    “啊!!”


    歐陽子實一臉震驚。他很想說,楊紀是不是開玩笑,畢竟,武科舉上是不能出人命的。但看楊紀的神情,又絲毫不像作偽,再聯想起曹甸的作風,以及這段時間派出去跟蹤的人不斷的蒸發,頓時心中一怵,終於產生一絲恐懼。


    “他應該不敢這麽幹吧?”


    歐陽子實驚疑不定道。


    楊紀沒有說話,腦海中此起彼伏,掠過許許多多的念頭。歐陽子實的身份,通過趙滑他們的提點,楊紀已經差不多猜到了。


    雖然被貶到琅琊郡,但是畢竟是世家的弟子,總歸還是有些勢力和使喚的手下的。


    幾天前,歐陽子實派人出去盯梢的時候,楊紀就已經注意到了。那個時候也沒有在意。但是這次的“武略”考試,卻讓楊紀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這個曹甸來曆神秘,絕對不是普通的考生。歐陽子實如果再讓人盯梢他,不是死在擂台上,就是死在擂台外。


    盡管武科舉講究的是點到即止,不能出人命。但楊紀有一種感覺,這些東西對於這個曹甸,那是完全不適用的。


    如果歐陽子實不是鐵冠派的弟子,而且和自己走的也比較近,楊紀本來是都不準備說的。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是不能碰的。這個曹甸就是其中之一。那已經不是危險,而是致命。我的建議,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撤回你的人,另外,離他遠點。”


    楊紀認真道。


    歐陽子實眼中變幻不定,似是不甘,又似是畏懼。良久,終於深深一歎,垂頭喪氣道:


    “是,師兄,我聽你的。”


    楊紀的武功、實力、經曆,都比他強得多。在曹甸的問題上,他終究是選擇了相信楊紀。


    別的不敢說,至少有一點,楊紀絕不會害他。


    “你能這麽想最好了。”


    楊紀頓了頓道:“關於這個曹甸,我雖然有些想法,但還沒有辦法確定。一切還得等到這次武科舉結束後再說。”


    “是,師兄。”


    歐陽子實做出了決定,心裏反倒放開來:


    “對了,師兄。關於那個曹甸,我發現了很多很奇怪的地方。我的人跟蹤了他幾次,但都沒有發現他落腳的地方。這倒也沒什麽,畢竟他的武功很厲害,跟丟也不是什麽好奇怪的。”


    “不過,雖然很多時候跟丟。但次數多了,總有一些收獲。有好幾次,我都在官府附近發現了他的蹤跡。他似乎對於那裏非常感興趣。”


    歐陽子實道。


    “官府?”


    楊紀眼皮一跳,猛的看了過去,瞳孔中迸射出灼亮的光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嗯。”


    歐陽子實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有錯!”


    楊紀皺起了眉頭,默然不語。


    他雖然知道歐陽子實派了人跟蹤曹甸,但具體有什麽收獲卻並不清楚。事實上,這種追蹤是很常見。


    武科舉的時候,對於那些鋒芒畢露,呼聲極高的考生,總會有其他人考生派人跟蹤調查,甚至查閱對方的出身、來曆和檔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種手段並不怎麽出奇。楊紀自己就感受到幾次被人監視。


    但是歐陽子實說曹甸出沒在官府附近,那就完全不同了。


    武科舉的時候,人人的精力都在提升實力,或者打探對手情況上。若說價值,現在最沒有價值的就是官府了。


    “武科舉比拚的是個人實力,他這個時候跑去官府做什麽?”


    楊紀皺著眉頭,沉吟不語。


    歐陽子實雖然隻是說曹甸出沒在官府附近。但楊紀可以肯定,曹甸的“目標”肯定就是官府。


    隻是官府之中都是一些文吏,或者普通的武吏,厲害一點的也不會超過武道三重,而且和武科舉也毫不擦邊,曹甸沒事跑到那裏做什麽?


    “正常的考生,誰會浪費時間跑到官府?這個曹甸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重心似乎完全不在武科舉上。隻是,官府之中都是一些瑣碎的日常,能有什麽東西入得了他的法眼?難道是文檔?”


    楊紀皺著眉頭,凝思不語。


    官府裏的文檔都是些春生夏長,秋收冬藏之類瑣碎事情。這些東西對曹甸又有什麽作用?


    楊紀搖搖頭,實在是想不明白了。


    沉吟半響,楊紀終於回過神來。抓起桌上的木牌,衣袖一振,打開大門往外走去:


    “走吧。比賽也快開始了。”


    今天是武科舉的第九天,雖然人數少了,但競爭卻更加的激烈。剩下的七八十個人,幾乎人人都有過人之處!


    而且和武略的考試不同,這場考試都是向外開放的。


    楊紀和歐陽子實踏進武殿,裏麵人山人海,一片熱鬧的景像。


    “楊師兄,恭喜了。”


    幾道人影分開人群,擠了過了。楊紀看了一眼,都有些印象,都是鐵冠派的弟子。隻是平常打的交道不多而已。


    而且楊紀和他們也不是住在一起。


    這個時候都過來道賀恭敬。


    “謝謝。”


    楊紀笑了笑,禮貌道。來者是客,更何況還是同派弟子。有沒有多大交情都無所謂。


    這三人之後,黑劍派諸人也過來了。


    “昨天的武略考得怎麽樣?”


    陳竺懷裏捏了一枚玉如意,笑意盈盈的走過來道。


    “還行。不過最終結果,還得最後一天才能揭曉。”


    楊紀笑道。


    “哈哈,行就是行。不是就是不行。你即然感覺不錯,那就**不離十了。”


    陳竺拍了拍楊紀的肩膀,高興道。


    從天陰教的總壇生死與共的走過來,陳竺對於楊紀的好感現在是爆崩。


    “加油!以你的才能,隻要能夠獲得武秀才的功名,日後封王拜候,肯定前程似錦。”


    陳竺頓了頓,道:


    “隻是可惜了,我們黑劍派的這些家夥一個個都不爭氣,全都铩羽而歸。鐵劍派的那些混蛋,隻能靠你來解決了。”


    嘴裏這般說著,陳竺臉上卻根本沒有多少遺憾的意思,反倒有股自豪的味道。這次比賽,黑劍派雖然铩羽而歸,但是鐵劍派也沒討得好處。


    黑劍派諸人碰到鐵劍派的弟子,完全是搏命一樣,打敗了不少,也陶汰了不少。有時候,鐵劍派即便是贏了,也被黑劍派這種搏命的方法搞得血氣大虧,到了後麵的比賽依舊是輸了,吃了不少的虧。


    對於這點,黑劍派諸人倒是頗為自豪,到最後,也總算是沒有給宗派丟臉。


    不過,黑劍派和鐵劍派畢竟還是有些差距,所以最終勝出發的,還是鐵劍派,這估計是唯一的遺憾。


    “嗬嗬,陳師兄,現在最生氣應該還不是你們黑劍派,而是鐵劍派吧?”


    楊紀笑著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遠處人群中眼中噴火,神色鐵青的幾名鐵劍派弟子道。


    眾人循著楊紀的手指看去,不由紛紛大笑起來。


    隻要能讓鐵劍派吃癟,對於眾人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成功。


    “不過,楊師弟,你也要小心啊。”


    陳竺伸出一隻肩膀,拍了拍楊紀的左肩道:


    “你們這一屆有點不太一樣。各派的精英弟子也就算了,連白頭山、黑水崖這樣的宗派都來了。僅僅是這些人,你們這個名單就等於無形中少了一截。”


    “另外,除了這些人,還有一個人我覺得你要注意一下。”


    “哦?”


    楊紀劍眉微挑,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能夠讓陳竺特意提醒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輩。


    “琅琊有個叫做石中野的豪門弟子,也參加了這次的武科舉。……楊紀,不要大意,這個家夥的實力非常強。我看過他出手,心底下比較了一下。如果是我上場,恐怕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陳竺道。


    楊紀終於打起一點精神。陳竺是武道五重小周天巔峰,血氣成鉛的高手。能讓他甘拜下風,自認不是敵手。


    這個石中野的實力絕對驚人。


    “這個人功力深不可測。我感覺,比賽到現在。他恐怕也還沒有出全力。他雖然比不得白頭山的那個白巨鹿,但也絕對不會相差太大。不過,這不是我提醒你的關健。石氏豪門的那個石青你應該還記得吧。我看過幾次,那個家夥出現在他身邊,兩個人走得很近。”


    陳竺勸道:


    “石青是什麽樣的人,你比我清楚。我建議,多多小心這個石中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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