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淩雖然在笑,但美眸之中卻沒有多少笑意。


    “你這家夥,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呢?”


    呂淩半帶著埋怨道,話中似乎意有所思。


    “咯噔!”


    聽到這句話,楊紀心中猛的跳了一下,有種不妙的感覺。


    “什麽秘密不秘密的,呂淩,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楊紀強自鎮定道,但神色卻有些不自然。


    “哼!還要瞞著我嗎?是不是非要我說出。你袖子裏那條毒蛇是怎麽回事?”


    呂淩終於收斂了笑容,目光逼視著楊紀,有些不悅道。


    “轟!”


    一股血液從心髒炸開,直湧到擔心。楊紀心中瞬間沉了下去。


    “來了!”


    楊紀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從踏足平川城那一天起,楊紀就有那麽一種預感,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當初在晉安城,呂淩被噬心蛇咬中,差點死在荒野。罪魁禍首就是“小紀”。呂淩苦追不得的冠王蛇,卻陰差陽錯被楊紀收服。


    楊紀也曾經想過要不要把“小紀”送還給呂淩,但是冠王蛇極有靈性,非常記仇。當初呂淩在“小紀”身上射了一箭,一路死追猛打,害得小紀荒不擇路,被一塊大岩石壓住,差點活活餓死。


    而那一箭造成的傷痕,到現在都沒有愈合。以冠王蛇的服氣,如果楊紀把它送還給呂淩。不一口咬死她就不錯了,哪裏還會認她為主?


    在平川城。楊紀和呂淩見了幾麵,每一次楊紀都能感受到它的躁動,想要從他身上衝出去。為此楊紀不得不一次次的安撫它,壓製它。


    要不是楊紀和它一起同吃同住,又救了它的性命,一人一蛇之間的矛盾早就爆發了。


    楊紀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小紀”並不是普通的武寵,如果做的太過份,以“小紀”的靈智。直接拋下楊紀,自己跑路都是有可能的。


    而對於呂淩來說,差點陪上性命的追蹤的“武寵”,卻被楊紀收服,哪怕是無意的,隻怕也會心裏有個疙瘩。


    呂淩是把楊紀引入武道的人,而且還教過他武功。楊紀並不想因此而一個朋友。


    “怎麽辦?”


    楊紀心中左右為難。


    本來以為能這麽一直相安無事的離開平川城。但沒想到,就在武科舉快結束的時候,呂淩突然向自己攤牌。


    “嘩!”


    楊紀心中無奈,歎息一聲,還是揭開了袖子,準備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像呂淩好好解釋一翻。


    就在楊紀徹底攤牌的時候,突然呂淩的好奇的聲音傳入耳中:


    “好奇怪的蛇?”


    “啊?”


    楊紀怔了怔,腦子裏有點沒反應過來。


    “好奇怪的鐵線蛇,我還從來沒聽說鐵線蛇有毒的?居然連鐵翎岩鷹都能毒死。楊紀,你從哪裏找到的?”


    呂淩俯下身子。好奇道。


    袖子裏,“小紀”骨節被六寨主拍散。軟趴趴的躺在那裏,一動不能動。不過看到呂淩這個大仇恨,小紀還是一眼認了出來,瞳孔猛然收縮,忌憚中帶著仇恨,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小紀雖然仇恨呂淩,但同樣對曾經帶給它傷害的呂淩,有著深深的畏懼。不過這一點,呂淩顯然沒有感覺出來。


    楊紀怔怔的看了一眼呂淩,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她沒有認出來?”


    楊紀有些不敢相信。


    ――呂淩居然沒有認出來,而且把“小紀”錯認成是一條鐵線蛇!


    這一刹那間,無數的念頭從腦海中掠過。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小紀現在的樣子,也確實和鐵線蛇差不多。


    自從噬血認主之後,“小紀”就和原來變化很多。如果不是知道底細,根本不會知道這是一條劇毒的冠王蛇。


    而且最重要的是,因為變小,冠王蛇額頭的王冠一樣的“肉瘤”不見了。


    這一連竄的念頭掠過腦海,楊紀突然之間就明白了,一瞬間有種冷汗涔涔,死裏逃生的感覺。


    “還好,她沒有認出來。……”


    楊紀暗暗鬆了一口氣,暫時他還不想讓呂淩知道這件事:“她肯定是氣惱我這件事情瞞著她,沒有告訴他。”


    小紀並不是第一次出現,當初在對付“鋼背猿”的時候就出現過一次。呂淩沒有問,楊紀也就沒有說。


    現在看來,呂淩恐怕一直在待他自己主動提起這件事。她真正生氣的恐怕還是這個。


    “這應該不是鐵線蛇……”


    楊紀沉吟片刻,也沒有隱瞞。把自己從大石下麵救下“小紀”,把它收服的過程說了一遍。


    所有的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真相,楊紀唯一沒有直接告訴呂淩的就是,他收服的這條“小紀”就是冠王蛇。


    “原來如此。”


    呂淩若有所思:“鐵線蛇雖然一般沒有毒,但卻有許多的異種。你抓的這條,應該就是一條有劇毒的異種。”


    呂淩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一會兒又高興起來。


    “不管怎麽樣,你這回可是立了大功。我在這裏就是提醒你,武科舉雖然已經結束,但你千萬別急著回去。朝廷那裏必定有賞賜。”


    呂淩道。


    楊紀心中暗道一聲“慚愧”,原來呂淩是特別為了提醒他這件事。平川城戒嚴,短時間內,他就算是想離開也走不了。


    “應該不會吧。我隻不過射了一箭,哪裏來什麽大功?”


    楊紀搖搖頭道。


    “嘿,這就是你不知道。”


    呂淩嘻嘻笑道,她長期生活在平川城的權利中心。對於政治和朝廷的行事作風再熟悉不過,有著極敏銳的嗅覺:


    “這你就不知道了。白聖明是白頭山的弟子。如果她在朝廷的地盤被綠林中人擄去。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不止白頭山那裏會施加很大的壓力,而且朝廷也會顏麵盡失。你這一箭,可不比武科舉奪魁差多少。”


    “現在朝廷裏還忙不過來,無瑕顧及這件事。不過短則三日,長則五日,必定有結果。我怕你傻,在這件事情上吃虧。記住了,先別急著走。”


    呂淩道。


    楊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了。這段時間小心點。綠林中人睚眥必報,你這次壞了他們的事。千萬小心。”


    呂淩一臉鄭重道。


    “嗯。”


    楊紀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呂淩的話也確實給他提了個醒,他這次一箭射中巨鷹,差點讓那名綠林的六寨主從空中掉下來,活生生的摔死。


    這等人物吃了這樣的悶虧,絕對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了。”


    楊紀道。被呂淩一提。他也想起一件事來:


    “呂淩,還記得在武殿屋脊上我跟你說的話嗎?”


    呂淩微一思索,隨即想了起來:“你是說,這件事情除了綠林中人,還有其他人?”


    “嗯,我懷疑這次的襲擊。這次的襲擊除了綠林中人,還有邪教教徒……”


    楊紀壓低聲音道。說著就把自己在武殿中聽到的狂熱的聲音,以及之前遇到邪教教徒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一翻話說完,呂淩神色劇變。


    “這翻話,你告訴了都尉嗎?”


    呂淩道。神色異常嚴肅。剛剛都尉在場,楊紀如果要說。是完全有機會的。


    “沒有。”


    楊紀搖了搖頭:“此事無憑無據,僅憑我一麵之辭,都尉恐怕並不見得會相信。”


    初見到都尉的時候,楊紀並不是沒有這種衝動,不過最後還是理性的壓了下來。


    “我仔細想過了。你是城主府的千金。這件事情由你告訴都尉,比我直接跟他說要有份量的多。是真是假,查一查就知。我倒希望在這件事情上,我是錯的。”


    楊紀鄭重道。


    呂淩沉默不語,心中卻是一片震撼。綠林和邪教勾結,此事還從未有過先例。如果楊紀說的是真的,此事非同小可。


    “楊紀,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教給我來處理。你不知道邪教中人的行事手段,如果這件事情泄露出去,非同小可。恐怕會給你惹來殺身之禍。”


    呂淩抬起頭來,認真道。


    楊紀點了點頭。呂淩是城主府千金,在平川城權勢濤天,而且和軍隊有極深的關係。但是楊紀不同,邪教勢力龐大,如果傾教對付他,不會比碾死一隻螞蟻更難。


    這也是楊紀選擇告訴千金的另一個原因。有些功勞是領不得的。


    …………


    接下來的時間裏,整個平川城裏一片腥風血雨。


    楊紀在客棧裏讀書,都能感覺到街上強烈的風暴氣息。一撥又一撥的朝廷甲士連綿不斷的從窗外掠過,鏗鏗的腳步聲幾乎沒有停過。


    城門被封鎖,朝廷的甲士挨家挨戶的搜查,緝拿餘孽。而武殿中的考生也被嚴格的仔細盤查,“戶藉”、“路引”全部要再次核查一遍。


    楊紀在客棧中,不斷的聽到外麵傳來抓到了某某綠林中人。不過楊紀心中有數,這些人恐怕隻是綠林中人扔出來的吸引目光的誘餌罷了。


    數千的考生,上萬的平民,要想從這些人裏查出真正的奸細,談何容易?綠林中人準備這麽久,不可能沒有防備。


    這段時間裏,楊紀赴城主府探望了幾次白聖明。她已經蘇醒,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是正在穩步的恢複。


    【武科舉的劇情已經完結,皇甫需要點時間整理下思路和下一個劇情。第一章奉上,再求幾張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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