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後,慕清家種的小麥已經進入抽穗期, 芸苔(油菜籽)也進入生長關鍵期, 全都追肥。


    開春慕清就已經讓甄二郎漚肥, 一般八到十天就能漚好肥, 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甄二郎在地裏忙碌, 女眷們在家裏也沒有閑著, 每天在家裏縫製春裝,一人兩套。


    春裝, 阿娘稱呼這個薄衫為春裝。


    過去他們哪有春裝夏裝冬裝之分啊,每人能夠有兩套蔽體的衣服穿,出門不至於光著腚, 就已經很不錯了。


    首先便是甄博文和席瑞安的。


    甄博文的春裝由家裏針線活最好的甄香君做,席瑞安的由慕清做, 家裏其他人的則由甄香草做。


    慕清覺得,自她來到古代, 真的長進了很多,不光是廚藝, 生活技能, 就連這縫紉的技術,都已經達到了能夠初步製衣的程度了。


    可見前世這個不會,那個不會, 是沒有被生活逼到那份上。


    甄香君在甄家住了整整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 她的心裏從焦急、寒涼、迷茫, 到現在的平靜。


    在娘家的日子實在太過美好, 這裏沒有公公婆婆頂在頭上,讓她從早到晚的操勞,每天做不完的活,不會有人時時刻刻的看到她就要罵她兩句不下蛋的母雞,不會挨餓,她的女兒臉上露出天真又開心的笑容。


    她們每天都能吃的飽飽的,一日三餐。


    她的阿娘從博文被縣尊收為弟子後,就像從過去自怨自艾的生活中走出來了似的,換了個人般,整日裏想盡辦法給他們做好吃的,每七天就帶著甄二郎去挖一次竹筍,再去陷阱裏找獵物,每次多多少少都有點收獲。


    除此外,山上的蕨菜也都出苗了,她和甄香草,還有村裏的很多婦人們都帶著籃子上山采蕨菜,挖野菜。


    人一多,狼群就不敢靠近。


    他們也不敢往深山裏去,都是在山的邊沿處采一些,還有很多人學著甄家在山上設陷阱,還有專門早早去甄家陷阱那裏守獵物的,可奇怪的是,甄慕氏運氣就是好,人家每次都空手,她不空手。


    抓到的獵物阿娘也不賣,就是給他們吃。


    “你們都有兔皮襖子了,這兔子皮鞣製好了後,就給香君和小青青做一身皮襖吧。”慕清望著正在鞣製兔皮放甄二郎說。


    甄香君都嫁人了,不好意思多要,抱著小孫青問慕清:“那阿娘呢?阿娘還沒有,阿娘先做吧。”


    “冬天離的還早呢,這一年中總會還有兔子的,現在這幾張兔皮就先給你和青青做,等日後還有了兔子,就再給們兄弟姐妹們一人做一對兔皮的護腿,尤其是你和香草,女人的腿可要保護好,不然以後得老寒腿,等老了後有的受罪,你阿娘我這腿啊!”慕清捶了捶腿。


    甄慕氏大概是因為甄大山的去世,生小甄香時月子也沒做好,身體很不好,腿也不好,不然那時候也不會被甄香草氣一下,就把自己氣過了氣去。


    修真界那女修不知道是不是閉關去了,她給她發了求購洗髓丹和回春丹的信息,也一直沒有人回。


    甄香君生孩子的時候傷了身體,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的治,一個女人在古代,若是不能生,確實比較艱難,她自己也感到自卑。


    其實別人的語言都不算什麽,主要是她自己不放過自己,覺得自己沒了指望,隻能任人欺淩。


    這年頭真是奇怪,有些女人什麽都沒有,隻因生了個兒子,從此後腰板就停止,可以在婆家作威作福,而婆家人也因為她生的這個帶把的,就真的對她容忍三分。


    而這還不是個別現象。


    就好比原主本身,當年她頭胎就生了一對龍鳳胎,龍鳳呈祥固然是好兆頭,可重要的還是長子甄博文,從此開啟了她在甄家作威作福的人生。


    “過些天你和我去趟縣裏,去縣裏打聽一下哪個大夫醫術高明,找縣裏的大夫看看你這身體到底怎麽樣,看還能不能治,你現在還年輕,有什麽問題趁早治,別拖到後麵小毛病拖成了大問題。”


    甄香君手指一顫,低著頭應了一聲。


    慕清就很不高興了:“你什麽時候把你妹妹那壞習慣學到了?沒事總是低著頭,現在你妹妹倒是不低頭了,你來了。”慕清特別受不了地說:“給我把頭抬起來!”


    甄香君抬起頭,望著阿娘,特別無奈地笑了一下,甄香草看到也輕輕抿唇笑了。


    雨水時節到了,春季總是陰雨綿綿,好不容易有了個晴好的天氣,慕清趕緊帶著甄香君去縣城裏看病。


    其實這一路上甄香君都十分緊張,心裏想了很多,或許阿娘是帶她出去想看,或許阿娘想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將她賣掉,然而到了縣城,見阿娘將籃子裏的菘菜給掌櫃,掌櫃看這次的菜品相差了很多,隻能收五文錢一斤,十斤菘菜也有五十文了。


    慕清告訴清風樓掌櫃,生菜種子剛剛種下,等長成了,她再送過來。


    之後她真的向清風樓掌櫃打聽這縣城哪個醫館的大夫醫術好,哪個醫館的大夫擅治婦人病的時候,甄香草還是有些眼眶發熱,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


    慕清問清醫館的位置,帶著甄香草去醫館。


    醫館人不少,坐堂的大夫卻沒幾位,慕清自然要找醫術最好的大夫,拉著甄香君去,大夫號脈之後,沒有說一定不能生,隻說三五年內是不易有孕的,還是要好好養,開了方子抓了藥。


    就這麽幾服藥,就花了慕清三兩銀子,以後還是要吃。


    甄香君看到阿娘眼也不眨的拿出三錠銀子交了去。


    當年她出嫁,收了孫家五兩彩禮,眼下阿娘眼也不眨的就花去三兩,這個冬天光是給她做的兩套冬衣,兩套春衫,給小孫青做的兩套冬衣和兩套春衫,還有每天各種吃食,加在一起,都快有五兩了吧?


    阿娘還說要給她和青青做兔皮襖子和兔皮護腿。


    況且姑娘出嫁,哪家不曾收彩禮?


    她走在後麵,默默的看著阿娘的背影,心裏酸脹極了,心頭原本的猜測不由自主的散了很多。


    慕清將昨天做的兔肉燜筍給甄博文送去。


    席鑲和甄博文的同窗們早已知道慕清每隔十天就過來給甄博文送好吃的了,一見甄博文下課後往門口去,就連忙問:“博文,是不是咱阿娘又來給你送兔肉了?”


    甄博文淡淡的瞥他一眼:“那是我阿娘。”


    “是是是,你阿娘!”他忍不住舔了舔嘴,“你阿娘手藝怎麽這麽好,燒的兔肉裏麵都放了什麽?像是茱萸,比茱萸辣味兒重,像是花椒,又沒有花椒的辛辣。”


    說話的人叫趙鈺,不僅是甄博文的同窗,還是他的室友,兩人同住一屋,甄博文有什麽好吃的自然也不會避著他。


    他商戶出身,家境殷實,平日裏吃些甄博文的食物,平日也會帶給他,算是禮尚往來。


    原本兩人在縣學並不算多親近的,這半年來倒是因為甄博文阿娘送的食物,讓兩人關係越發親近。


    席鑲也是。


    他年齡小,又是剛來縣學不久就取代甄博文,成為縣學裏每次考試的頭名,自是有人不服,他和甄博文原本也隻是淡淡之交,在甄博文莫名的成為他爹的入室弟子後,兩人迅速的熟悉起來,每次慕清送來好吃的,自然是少不了他。


    甄博文道:“此物名辣椒,是我娘從一個遊商那裏買的,不知道有沒有種子,若有我回頭讓我阿娘帶些來給你。”


    趙鈺笑道:“給了我我也不會種,隻要咱阿娘送了麻辣兔肉來,分我一些就成。”


    說完他和席鑲、甄博文一起往縣學的門口走。


    ***


    每次都是慕清一個人來的,這次慕清帶甄香君看病,多了一個人。


    甄博文看到甄香君有點意外,叫了聲:“阿娘,姐。”


    席鑲和趙鈺也都客氣行禮:“大娘!”


    因為有女眷在,席鑲和趙鈺都特別自覺的避開了些,並不往女眷身上看。


    大庭廣眾之下,慕清卻沒想那麽多,抬頭望著甄博文,欣慰地說:“長高了,去年給你做的衣裳,今年已經短了一寸,回頭我再給你放出來兩寸。”她將手中的麻辣兔肉,兔肉燜筍,及手中的包袱遞給甄博文:“這是我讓你大姐給你做的兩套春衫,你試試看大小,要是小了,就讓你姐馬上給你改一改,放出來些。”


    甄博文當場將衣服拿出來放在身上比了一下,果然小了。


    甄香君給甄博文做的時候,還是按照他過年在家時候的身形做的,沒想到他長的這麽快,加上裏麵穿了冬衣,好在甄香君在做的時候,在袖口衣擺處就留了些布料,身上也帶了針線,現場給他改倒也快。


    甄香君改衣裳的時候,慕清慈藹地看著甄博文,滿臉笑容:“馬上就開春了,要是穿襖子熱,就把裏麵襖子拆下來穿。”


    甄博文卻是望著甄香君若有所思:“姐夫沒有來接大姐?”


    說到孫家人慕清就一肚子火,到底因為這裏有席鑲和趙鈺這兩個外人在,她顧及甄香君的麵子,沒有多說,隻是臉色相當不好看,低聲說:“那家人,把你姐姐當牛做馬呢,你看她回來時人都瘦成什麽樣了,不來接也好,我自己女兒自己養,他們要是真來了,我非得揍他們一頓不可。”


    她又警告甄博文:“香君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你可不能學那些酸儒的想法,覺得女人嫁出門就是潑出去的水,我可告訴你,她是我生的,一日是我甄家人,永遠是我甄家人。”


    甄博文有些意外的看向阿娘,拱手道:“阿娘說的是。”


    他不確定阿娘性子變了多少,但阿娘能夠這麽想,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慕清也不敢和甄博文多說,隻笑眯眯的拉著他的手,給他塞了二兩銀子,在甄博文推辭的時候,不容拒絕的捏緊他手心:“霜糖方子給了席縣令,但現在沒有甘拓,沒有分紅,席縣令大概是看出我們家境貧寒,預先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花用,現在家裏有銀錢了,我兒不必再為銀錢的事煩憂,抄書的活暫且不要做了,現在你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考發解試。”


    頓了頓,她又說:“你也切莫多想,今後多報答席縣令就是,你現在是他入室弟子,聽說他也隻有席鑲一個兒子,你便在縣學多照顧席鑲,平時去縣尊家勤一些,多與席鑲交流學問,切莫敝帚自珍,於你於他,都有益處。”


    慕清是看出來,甄家也就老二老四看著傻了些,大約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她這便宜的長子長女心思都有些深。


    不過慕清也不覺得這是壞事,心思深沒關係,不害人就行了,如果是自家孩子,她倒寧願他們聰明些,能自保,在外麵別被人欺負了。


    甄香君針線活好,改個衣裳放個邊,速度倒也快,將線咬斷後,甄香君將衣服折起來遞給甄博文:“好了。”


    她和甄博文感情最深,看甄博文的目光,就跟看小孫青似的,眸光輕柔,春日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像是為她周身都渡上了一層淺淡的光暈,光暈中的她美的有些虛幻。


    她和甄博文原本就是甄家外表長的最好的兩個人,她嫁人後被孫家磋磨的厲害,才十八歲的她像是二十多歲似的,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麻木沉鬱的氣息。


    這段時間在甄家住著,每日好吃好喝的調養,身上那股沉鬱之氣消散了許多,隻留下沉靜,眼睛也明亮了起來,加上每日護膚,皮膚也從原本幹癟暗淡的黑黃,變成健康的蜜白。


    此時穿著藕粉色的襖子,和甄博文站在一起,男的麵若冠玉,女的嬌美如畫,如金童玉女般,不少從這裏路過的學子,都忍不住回頭看向兩人。


    他們不知甄香君是甄博文的同胞姐姐,還以為這是甄博文的妻子呢,心底都暗自羨慕他的好豔福。


    慕清送完東西也不多待,叮囑了甄博文幾句照顧好自己的話,就帶著甄香君去買日用品,家裏的油鹽醬醋都要添置。


    現在剛開春,還不到最忙的時候,慕清便想在交易空間裏買隻豬。


    當然不是這個年代沒有經過閹割的肉騷味特別重的豬,而是閹割好沒有騷味的豬。


    在現代有一種黑豬,鼻子特別長,長的特別醜,有些像野豬,不知道交易空間有沒有那種豬,要是沒有,隻能以野豬代替。


    她想製香腸和火腿等鹹肉。


    要製香腸、火腿,自然少不了鹽。


    這年頭的鹽特別貴,要二十多文錢一斤,這還是最差的粗鹽的價格,味道很不好。


    鹽磚更貴,一斤要三十多文錢。


    農家人買不起貴的鹽,就隻吃最差的那種。


    慕清買了兩塊鹽磚和稍微好點的雪鹽,說是雪鹽,其實就是顏色白一些看起來幹淨一些的粗鹽,還沒有現代的粗鹽看著好呢。


    其它佐料也買了不少。


    ***


    “大貴,你看那邊,那是不是你媳婦兒?”孫錢氏有些不確定的問自家大兒子。


    主要是甄香君變化太大了,藕粉色的襖子,白嫩豐潤的臉蛋,手中拎著個籃子,一點都不像鄉下小婦人,看上去倒像是城裏的哪家嬌養出來的大小姐。


    會這麽想,是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大小姐。


    孫友貴對自己媳婦兒那是很熟了,哪怕她變化很大,可他還是一眼就將她認了出來,連忙跑過來:“香君!”


    孫錢氏也趕緊走過來,看到甄香君身上的那身衣服,眼睛都綠了,這麽好的衣裳,她甄香君哪有資格穿?合該給她女兒穿,她女兒穿上這身衣服,一定能找個好婆家。


    她走過來抓著甄香君頭發就打:“好你個小娼婦,我說怎麽這麽久都不回家,都當娘的人了,還穿的這麽花枝招展,敢情是想在外麵勾引漢子!”


    慕清是立刻就從原身的記憶中找出眼前的婦人是誰,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抓住孫錢氏的手,左右開弓啪啪幾個巴掌,都把孫錢氏給扇懵了。


    孫錢氏這才注意到甄香君旁邊還站著個婦人,因為慕清變化也很大,她剛才居然沒認出親家來,這次有恃無恐的打罵甄香君。


    慕清給氣的啊:“你這個老虔婆!我好好的閨女嫁給你,不過三年你就給我磋磨的不成人形,我閨女回到娘家都住了幾個月了,你孫家不說來接,問都不問一聲,現在我給閨女做兩身衣裳你都能潑下這樣一盆髒水,你當著我這個做娘的麵都敢這樣欺負我女兒,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麽磋磨她呢!”


    慕清氣的東看西找,終於在路邊找到一根棍子,她將手裏東西都給甄香君,將她拉到邊上:“你在這站著!”她走過去掰下那根棍子就朝孫錢氏揍了過去:“我讓你打我女兒,我讓你磋磨我女兒!”


    打的孫錢氏嗷嗷亂叫,東躲西躥,孫友貴連忙上前來製止慕清。


    慕清拎起棍子就指著孫友貴:“你還敢來攔我,我好好的閨女嫁給你,你不能保護她也就算了,就是這麽任你娘磋磨她的?你自己看看,她在我甄家過的什麽日子,嫁到你孫家過的什麽日子!”


    慕清是越說越氣,狠狠兩棍子就打在孫友貴的腿上。


    慕清到底是他丈母娘,孫友貴並不敢和慕清動手。


    原身甄慕氏的潑辣在他們那幾個村那也是有名的,但沒想到這麽潑辣,說動手就動手,半點不帶含糊的。


    孫錢氏氣的大罵孫友貴:“你是不是傻啊?你就看著你娘我挨揍?你一個大男人還能怕她個老婦人不成?”又罵慕清:“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現在是我孫家人,我是她婆婆,我讓她跪著她就不能站著!”


    慕清用棍子指著她:“你再敢說一句我打爛你的嘴!真當我甄家無人是不是?婚姻是結兩姓之好,我把女兒嫁到你家是為了過日子的,不是給你磋磨的,還想讓她跪,老娘養了她十幾年都沒讓她跪過,你算什麽東西!”


    她真是沒想到,孫家居然是這樣的人家。


    孫錢氏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被慕清那凶猛的幾下打的又不敢還手,幹脆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就嚎哭起來:“五兩銀子的彩禮啊,一分陪嫁都沒有啊,要是能生也就算了,沒想到五兩銀子買回來一個不下蛋的母雞啊!”


    慕清氣的又上前去揍孫錢氏,被孫友貴攔住,慕清幹脆就在他身上狠狠來了幾下,罵道:“青青難道不是你孫女?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十五歲就嫁到你家,誰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過鬼門關,過不過得了都是運氣,她懷了孕你這老虔婆還磋磨她,家裏家外事情全部推給她一個人,月子都不給她做,讓她大冷天的泡在冰冷的河水裏洗衣服,伺候你們一家老小!”


    “各位,你們也都是有兒有女的,你們見過誰家如此磋磨媳婦的?你說我女兒不下蛋,我今天就是帶女兒來縣城看大夫的,這就是仁和堂的大夫開的藥,你們當大夫怎麽說?我女兒就是月子沒做好,身體入了寒氣,虧損的厲害,要不是你這老虔婆磋磨,我好好的女兒怎麽會虧了身子?”


    慕清看著孫友貴的目光極其厭惡,簡直要噴出火來。


    這樣一個任由父母磋磨媳婦卻半點不作為的男人,簡直就是個窩囊廢!


    這話她雖沒說出來,但眼神卻明明白白的寫著。


    孫友貴低下頭,嘴唇抿的發白。


    他哀求的看著甄香君:“香君,跟我回去吧!”


    孫錢氏大叫:“回去什麽回去?我們孫家沒有這樣的媳婦,沒有這樣的親家!哪個女人會回娘家一住就是數月?我看她是水性楊花,早已在外麵有了姘頭,休了她!休了這個蕩_婦!”


    慕清啪一巴掌就要往孫錢氏臉上扇,被孫友貴攔著扇不到。


    慕清氣的啪啪在孫友貴臉上扇了兩巴掌:“我女兒是什麽樣的人別人不知道你這做丈夫的總清楚,你就這麽看著你娘給你媳婦潑髒水,你都沒一句話?你還是個男人嗎?”


    “你是死人啊?她打你你不知道還手是不是?”孫錢氏朝著孫友貴大叫,又得意的看著慕清道:“你女兒已經不能生,又不是黃花大閨女,除了我孫家,我看誰還要她!”


    甄香君臉色煞白。


    慕清看到心疼的不行,她知道鬧成這樣,甄香君再回到孫家,大概也隻有被磋磨的份,當下就說:“我自己的女兒,不需要別人要,我在世我自會養她一輩子,就算我走了,她還有四個兄弟,不需要你孫家操心!”


    慕清走過去牽住甄香君的手,指著孫友貴的鼻子問她:“你看看,你好好看看,這樣一個看著你被侮辱卻一句話都沒有的男人,值不值得你依靠!”


    又對孫錢氏說:“事情鬧到這程度,兩家也不可能成親家了,既然如此,現在就去縣衙把手續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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