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林每天下班都會開著車子滿城的尋找,重點還是在南江大學附近。


    慕清那天和席瑞安有了交流之後,兩人相處也更放鬆了,主要是她之前怕他因為毀容心思敏感,說話做事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傷到他的自尊心,結果發現,人家沒那麽脆弱,自然也就自在許多。


    但席瑞安每天依然很少出去,要健身的話,就自己在家健身,除了早晚吃飯,和必要的上課要出去外,其它時間都是標準的宅男。


    剛好,慕清也是標準的宅女。


    於是席瑞安在客廳運動的時候,她就坐在沙發上抱著鮮榨的果汁,無聊的看著,腦子裏其實都在天馬行空構思著她的童話小說。


    其實後麵十幾年,她的作品已經不局限在童話上了,隨著網絡越來越發達,網絡對紙書的衝擊非常大,她自然也需要做些改變,後來除了每年寫一本童話之外,她還寫漫畫腳本和懸疑類作品。


    這兩天剛好有一家公司來找她談她作品的動畫版權。


    這事在前世也發生過,她還有些印象,具體價格她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一個大致的數字,她這些作品的版權全部都在她自己手上,當年的她並不知道市場行情,似乎以一個很白菜的價格就賣了,且是動畫和漫畫兩個版權一起賣的。


    不過現在的她早已對各種版權合同裏的陷阱了如指掌,對未來各種版權的費用也了然於心。


    這個動畫公司她在未來有多次合作,倒也熟悉。


    在和對方一陣討價還價的商討之後,對方也挺幹脆,以一個兩人都滿意的價格將動畫版權的事情談好,合同的流程也非常快,她這邊剛定下來,對方就將合同發過來,她看了合同,又修改了一部分給對方發過去,對方看過之後覺得沒問題,第二天就把她修改過後的合同發了過來,她簽好把合同發過去後,原本合同上寫的是十五日內全款付清,超過十五日每天都要支付違約金的,沒想到第三天他們就將版權費用全部打到她賬戶上。


    十分的幹脆利落。


    有了這筆錢的她,正好趁著現在g20峰會還沒到來,h市的房價還沒漲到後世的高度,幹脆打算買個房。


    這時候她朋友給她寄過來的京城的電話卡也到了,給老家的爸媽打了電話才知道,爸媽已經將她的後顧隱患全部解決。


    慕清不禁為自己欺騙父母說自己去京城考研的事兒感到愧疚,但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還是沒告訴他們她懷孕,並打算將孩子生下來的打算,隻讓他們不要擔心,她會照顧好自己。


    慕爸爸歎口氣說:“不行你就回來,爸爸養你,我和你媽還年輕,再養你二十年是不成問題的。”


    慕清就笑:“好啊,等我在外麵闖蕩累了,就回去投奔你和老媽。”


    慕爸爸實際上是非常希望慕清回來的。


    兩個兒女,一個在海市,一個在h市,兒子嘛,那從小就是脫韁的野馬,出去了就拽不回來,自從和陳曦在一起後,都快成陳家的兒子了,待在陳家的時間都比待在慕家多,現在又想在海市定居。


    兒子不能在身邊,慕爸爸就特別希望女兒能夠留在身邊,這也是他一直都期望女兒能回來考個公務員,清閑又輕鬆的同時,離他們也近,隨時都能去看她,或者她就住在家裏,那就更好。


    可惜孩子大了,一個兩個的,沒一個願意留在老家。


    *


    掛了電話,在床上躺著休息了一周,感覺身體差不多了,就去看房。


    對於在哪裏買房,慕清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方向,在看好了幾個未來發展不錯的小區,對比了性價比和環境後,她很快便把房子的事情敲定了下來,是個一百八十平的大房子,送一個陽台,還有一個大陽台算一半麵積,首付百分之三十,期房,要一六年,也就是一年半以後才能交房。


    h市的房價一直在飆升,且飆升的很誇張,每年都有人在說,房價已經到頂了,不可能再漲了,結果,g20一來,房價的均價直接飆升一萬,冬奧會一來,又飆升了一萬,基本就沒跌過。


    她從初中就開始寫作投稿,那時候稿費低,每次就幾十塊錢到兩百塊之間,但是這些年,她早已存下了相當一筆存款,加上父母給她的六萬塊嫁妝及嫁妝錢折合的六萬元,還有賣版權的錢,倒也夠了。


    買完房子,她身上已經沒剩多少錢,但她並不為此擔心。


    她從小就沒有為錢操心過,尤其是自己寫作之後,小時候稿費用來參加各種夏令營,買自己想吃的零食,想穿的衣物,給爸媽買禮物,還能存下不少,上了大學後,這些稿費讓她經濟上更加沒有負擔,隻要不是太過奢侈的東西,她基本上是想買就買,因為她知道,自己即使錢都花出去了,也有能力賺的回來,所以很是淡定從容。


    她對房子沒有特別大的需求,會這時候買,一方麵是考慮到兩年後會狂漲,另一方麵是身上剛好有一筆錢,放著隻會貶值,不如買個房子放在那升值。


    另外就是,她要給她閨女準備個房子,讓她任何時候都有底氣,都有後路,這樣她在外麵工作闖蕩的時候,才不用害怕擔憂。


    等這一切都處理完,已經一個多月過去,慕清的孕吐反應開始了。


    她的孕吐反應特別嚴重,基本上是聞啥吐啥,原本喜歡聞的香味,如今都變成了催吐劑,連去學校食堂都受不了,聞到食堂的味道就想吐。


    慕清將剛吃完的午飯全部吐了個幹淨,拿紙巾擦幹淨嘴巴,將給席瑞安的飯帶回來給他。


    結果,他飯剛一打開,她聞到那味又不行了,連忙捂著嘴巴趕回到自己房間的洗手間,狂吐不止。


    席瑞安都被她嚇到了,以為她出了什麽事。


    之前他看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以為是生理期的原因,結果都過了一個多月了,不是生理期又來了吧?生理期會嘔吐嗎?


    他站在她房門口,也不進去,隻是看著趴在馬桶邊狂吐的她:“你沒事吧?”


    “沒事。”她揮了揮手,按了衝水按鈕,漱口後出來,眼角還有因為孕吐而流出的生理性眼淚。


    她抽出紙巾沾了沾眼角的生理性眼淚,以葛優躺的姿勢虛弱地靠在沙發上:“我不行了,食堂味道太難聞了,我恐怕是不能再幫你帶飯了,我今天吃的飯全吐了。”


    “你這樣子,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


    “我知道,明天就去。”她點頭,然後歉意地看著他:“不好意思,影響你吃飯了。”


    他坐回到沙發上,悶悶地扒著飯:“沒事。”


    慕清見他突然不開心了,有些意外地問:“怎麽了?”


    席瑞安吃完飯,看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看著她的眼睛,特別鬱悶地問道:“你這幾天……是不是因為看完看吐了?”


    慕清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慕清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樣想。


    所以說,他還是很在意他毀容的事吧?誰能不在意呢?從一個英俊少年郎,突然變成人見人怕的鬼臉人,是誰都會受不了這個落差吧。


    席瑞安垂著眼睫唇角輕扯,自嘲地笑道:“你已經不是第一個看我看吐掉的人。”


    他說的那樣雲淡風輕,卻讓慕清止不住的有些心疼眼前的少年:“真不是!”


    少年這次沒有低頭,隻是眼睛一直沒有看她,而是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原本修長幹淨的手背上,全部都是猙獰的燒傷。


    “哎。”慕清無奈,起身跑回房間,將醫生給她開的葉酸和保胎藥拿出來給他,“你看!”


    席瑞安愣了一下,看著被塞到手中的藥,吃驚又詫異地看著她:“你懷孕了?”


    “是啊,不然我怎麽老是請你幫忙提重物?孕婦不能提重物。”慕清無奈地說:“不然我自己拖都拖回來了。”


    席瑞安揚起唇角笑了一下,一雙眼睛粲然若星,“那你最近……是孕吐反應?”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呢?”慕清好笑地問。


    席瑞安垂眸揚了揚唇:“我以為……”他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從一個天之驕子,到一夕之間父母雙亡,自己也成為一個人見人厭的‘可怕’的人,哪怕他自己本身並不認為容貌毀了,自己就毀了,可他人的眼光和反應,依然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曾經就真的有人,因為看到他的臉,而看吐了。


    那是他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現在這副尊容,對他人的視覺能夠造成多麽大的衝擊。


    他還被對他有惡意的男生罵過:“長得這麽醜,就不要特麽出來嚇人,人家是開玩笑,你這是真嚇人!”


    慕清露出了他熟悉的老母親般慈祥的微笑:“不要想太多……”


    席瑞安噗嗤一聲笑了,他搞不懂她明明隻比他大三歲,總用這種姨母般關愛的眼神看著他,這讓他心中感到溫暖的同時,還有些啼笑皆非。


    “你懷孕了怎麽辦?你不告訴你家人嗎?你先生呢?”


    “被我甩了,沒有先生,現在我孤身一人,還望小哥能照應一二。”她一本正經的笑著拱手。


    其實她那天在房間和慕媽媽打電話,還教慕媽媽怎麽懟她前夫,他在房間隱約都聽到了,還覺得這女生挺厲害,以後她男朋友可能要受苦了,畢竟女朋友不是傻白甜,還挺有小心思。


    他看著手中的保胎藥:“這孩子你打算生下來?”


    “嗯。”她拿了個抱枕放在腰後麵,整個人以一種極其放鬆的姿態,懶洋洋的窩在沙發裏。


    他神色有些複雜:“很少會有人這麽做,畢竟單親媽媽……”


    她眼睛彎成月牙狀,笑的風輕雲淡,“所謂單親媽媽很辛苦,是因為她們一方麵要照顧孩子,一方麵要承擔繁重的工作,還要承擔養育孩子的責任,對婚姻市場也會受到一定影響。”她唇角一揚,眉目靈動:“但這些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


    “我工作自由清閑,空閑時間多,不存在沒時間帶孩子,我有信心也有能力,在孩子沒有父親的前提下,她也會跟我一起活的很好很開心。”


    她眼底盡是自信和從容的光彩,“沒有人和我在一起會不開心!”


    她眼底的光芒璀璨奪目,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仿佛發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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