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氣功的人都懂得氣門的理論,所謂氣門就是人身上的薄弱點,跟穴道是差不多的概念。當功力練到一定水平,人的頭、胸腹和四肢等等部位也排打出來,具有一定的抗擊打能力之後,就要開始練習針對氣門的功夫,真氣重點運行於練習的部位,然後輔以排打。


    單說咽喉部位,也是人身上的氣門之一,把這一部位練好了,最常見的功夫叫銀槍刺喉,就是用鋒利的銀槍也紮不進去。


    練出堅實的丹田內氣以後,打通任督二脈,繼而運行於奇經八脈,十二經絡,相當於在身體裏放上了一個能自動清除疾病的微型機器人,不管身體哪個部位出問題了,它都要自動跑過去在那部位“突突突突”跳動著給醫治一番。比方說膽囊不好了,感到那個部位不大舒服,真氣就自動跑去,“突突”地跳動著給醫治,直到舒服為止;或者那個部位受傷了,真氣跑去治療,肯定比常人受傷好得快很多。


    李時體內本來就儲存了大量的能量,自從被師父灌注真氣,所有的能量被真氣整合起來,在體內運行自如,現在這種境界,跟社會上那些連氣功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境界了。


    現在李時被繩子勒緊脖子,雖然手臂在刹那間被勒得軟綿綿沒有力氣舉上去自救,但真氣的運行卻是自動的,他有堅實的丹田真氣護體,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主人被勒死。


    不等李時以意運氣,真氣已經運行到喉部,所以單是用繩子勒著他的脖子把他吊起,實在不足以把他勒死。


    而且等李時稍微鎮靜一下,以意領氣,貫注於被勒住的頸部,勒進來的頸部漸漸漲開,通了呼吸和血液,肚子不漲了,頭麵部的血壓也漸漸恢複了正常。


    氣血通了,李時不痛苦了,身軀的扭動和四肢的亂刨也漸漸停止。靜下來後,他還需要把氣息調整一下,因為剛才的劇烈掙紮把氣息、心神等等全掙紮亂了。


    氣息微微渺渺,口眼似閉非閉,思想集中於一點,非想非非想,很快就進入一種靜水無風,秋月無雲的狀態。要積聚力量,恢複手臂的正常,然後舉上去抓住繩子,把自己解救下來。


    李時沒有聲息,不動了,周圍的樹梢上發出了幾個人的歡呼聲,同時“嘰嘰喳喳”地叫著:“快看看他的魂兒出來沒有,拖回去打去。”


    “我先打!”


    “怎麽還沒出來,過去看看……”


    現在的李時已經完全清醒了,樹梢上“嘰嘰喳喳”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心裏什麽都明白了,知道自己是為鬼所迷,要是換了別人,那魂兒現在已經被拖去痛打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看來,還真是有鬼啊!


    聽討論的聲音圍攏過來,李時微微地睜開眼睛看著,見模模糊糊過來幾個黑影,因光線太暗,看不清楚是什麽東西。不管是什麽東西,李時怕它們靠近了傷害自己,忍不住大叫一聲:“什麽東西!”


    叫的同時雙手探上去,抓住繩子,兩臂一較力,腰腹一挺,身子就翻轉過來。兩腳摽住繩子,腰腹用力,身子上卷,雙手又抓住了繩子。這身子的一翻一卷,人就上來了一大截,兩手抓著繩子往上爬了幾下,抓著了樹枝,身子一蕩,雙臂用力,就像當今單杠的上杠動作,人就站到了樹枝上。


    從李時大叫到站到樹枝上,動作幹脆利落,不過兩三秒鍾的時間。站在樹枝上,手扶樹幹,再去尋找黑影,已經不見了,隻聽到什麽東西從枝葉中間穿過的聲音,發出急速的“刷拉”聲,很快就遠去了。


    李時順著樹幹下來,抬頭看看,隻看到枝葉遮蔽的縫隙裏零零碎碎的灰蒙蒙的天,連那一彎瘦弱的月牙也找不到了,樹林裏陰沉黑暗,一棵棵樹的影子像黑沉沉的鬼影,微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讓李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回頭看看那根繩子,還悠蕩在樹下,那個陰沉沉的繩圈好像一個血盆大口一樣,隨時都能將自己吞噬。


    磕磕絆絆地走下山來,西山那彎殘月依然堅強地掛在山頂,看東方的魚肚白漸漸上升,大地上的景物已經有了發白的感覺,天快亮了。方向感有了,李時卻不知道應該往哪走,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尋到一條田間小路,順著慢慢走,希望找到村莊或遇到個人一類。


    李時順著小路一直往前走,終於到了大路上,在路上截住一輛出租車,先跟他打聽這是哪裏?


    “你是外地人吧?”出租車司機笑道,“不過聽你口音,廣南味兒還是挺正的,這是廣南的郊區,這天還沒亮的,你這是要去哪兒?”


    廣南郊區?李時腦袋嗡地一下,那剛才自己明明是看到回了老家啊!


    然後司機終於在朦朧中看到李時血頭血臉的模樣了,又大吃一驚,“你這是怎麽了,被人打了?”


    “沒事沒事。”李時一邊說著,一邊想到,剛才自己不管是看到老家還是爺爺,都應該是幻覺,是被什麽東西給蠱惑了,然後把自己內心的記憶都給挖掘出來了。


    李時上了出租車,讓他拉自己去狐狸和黃狗的家。


    狐狸和黃狗住在城中村的平房裏,快到那裏的時候,李時看到胡同口的小賣部已經開門了,店主人很勤奮,黎明時分就起來下門板了。


    李時差點被吊死,又被棒打了一頓,現在覺得又饑又渴,進了小賣部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貨架上的飲料燒雞還有點心什麽的劃拉了一大包,準備到了狐狸家先吃點墊吧墊吧。


    到了狐狸家的門口,怎麽砸門也不見狐狸開門。往裏透視,家裏沒人。


    這個狐狸和黃狗跑哪裏去了?


    李時一邊這樣想,一邊跳進院內,不管怎麽說,先進來吃點東西喝點水,然後給狐狸打電話。


    進來以後到了屋裏,李時拉過一個小桌來,準備吃點。


    可是就在李時準備打開袋子的時候,李時突然看到旁邊出現兩個人。


    這是確定無疑的兩個人,兩個大活人,這倆大活人在打撲克,你一張我一張地出牌,出完了洗牌,抹牌,均默默無言。


    李時從來沒有這麽吃驚過,剛才自己進來之前看的明明白白,沒有人的,現在怎麽突然出現兩個人呢!


    自己可能太自信了,太自信於自己的敏銳,所以當自己看到有兩個人居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到這屋裏,而且悄無聲息地打撲克,這個活生生的現實把李時的自信一下子擊潰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老是碰上這樣詭異的事情?


    這二位是人是鬼?如果是人,是怎麽做到像鬼魅一樣悄無聲息的?如果是鬼,那——可是太嚇人了!


    難道剛才那鬼沒把自己弄死,又跟到這裏來了?


    所謂藝高人膽大,當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藝”一點都不高,膽子也好像突然變小了,李時被嚇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顆心“卜卜”地跳到嗓子眼,而且湧上來一股苦味,想是苦膽都被嚇破,隻差嚇得昏死過去了。


    李時知道自己功夫很高,但那些功夫隻是學來對付人的,如果碰上鬼魅,不要說法術,自己連一句咒語也不會。


    過了好長時間,屋角那倆人已經玩過好幾把,李時身上似乎凝固的血液才開始消融,剛才好像被人掐住的喉嚨也開始放鬆,而且還能“沙沙”地咳嗽一聲。


    屋子不大,李時分明的一聲咳嗽,那倆人肯定能夠聽到,但是人家根本就無視他的存在,依然固我地默默打著撲克。


    現在李時坐在這裏,想一下子跳窗逃跑已無可能,想跟那倆人一樣無視對方他也做不到,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那倆人喊話,雖然他極力想拿出一副平靜的模樣來,但是說話的嗓音用暗啞來形容真是太抬舉他了,如果錄製下來向人介紹說,“這是一隻剛剛學會說人話的鴨子發出的聲音”,肯定沒有人會表示懷疑。


    鴨子“嘎嘎”地衝那倆人叫道:“你們是誰,怎麽進來的?”


    臉衝李時的那人身形比較瘦小,抬頭看他一眼,又用征詢的目光看著對麵那人,那人回頭看一眼李時,回頭二人四目相對,全部“嗯——”了一聲,明顯表示出驚訝。


    那人抬頭問李時道:“你能看到我們倆?”


    一旦開始對話,李時身上凝固的血液加快了消融的速度,“卜卜”跳到嗓子眼的心髒稍稍往下退了一些:“我當然能看到,不然我為什麽舉槍對著你們!”


    “唔——怪了,你不是李時嗎,你長著夜眼?”


    背對著的那人問他:“你怎麽知道他叫李時,你見過他?”


    “我肯定見過他了,我還幫過他呢。”


    李時一聽,這還是熟人,還幫過自己,不過自己怎麽對他沒印象呢?


    不過聽倆人說話很和善,李時立刻有了親近感,因為驚嚇而造成的那些生理的反應一下子消散大半,連嚇得一直在往外噴發金星的視力都恢複了清晰,同時也看清了對麵那人的相貌,身形很瘦小,隻是那麵貌實在不敢恭維,如果在他的嘴角粘上幾根長胡子,活脫脫一隻老鼠的臉孔。


    “你——”李時本想說“你怎麽長得這樣”,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這樣太直白,可能會傷人自尊,但終究忍不住,又問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說:“我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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