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我還是覺得捆住他腳脖子吊起來好玩,腦袋正好插進泥裏,這禍害使勁抬著腦袋的樣子最好玩兒,堅持不了多長時間腦袋垂下去,又插泥裏邊了。”


    “是啊,吊起來了還可以蹲在旁邊練準頭,石塊打他頭上還挺脆生,崩崩的,打中了他就跟狼崽子似的嚎叫一聲,真過癮啊!”


    “往他嘴裏塞泥團也很好玩兒,使勁往裏搗,使勁往裏搗,這禍害的嘴可是好大,那不得填進好幾斤去,不知道下巴骨有沒有給撐掉了,我就納悶後來那些泥他是怎麽弄出來的,咱可是搗得很結實啊……”


    李時他們聽得毛骨悚然,這三個人說的那些事,是對人嗎,就是捉住一隻小動物也沒那麽虐待的吧!再看看易曉明,臉都鐵青了,心裏顫抖起來,難道這些人說的都是真的?


    “那些泥你是怎麽弄出來的。”李時忍不住插嘴問道。


    易曉明一字一頓地說:“用小棍一點一點摳,搗得太結實了,裏邊還摻著石子,我摳了一夜,嘴裏全摳破了!”這些刻骨銘心的記憶被人用語言**裸表述出來,他的定力就是再強,也已經控製不住渾身血液的沸騰,控製不住雙手的顫抖。


    “出――”毛雪鼻子一酸,抬手捂住嘴不讓哭出聲來,眼淚“嘩――”地流下來。


    三個青年才不管易曉明的臉色鐵青,更不在乎旁觀者的怒發衝冠,目眥盡裂。在臥虎山前村,他們這些人對其他村民不敢說有生殺予奪的權利,隨便打隨便欺負那可不在話下,至於被他們稱作“禍害”的這個孤兒,就是把他打死了也沒人敢去盯著告官。


    青年們繼續沉浸在美好的回憶當中:“泥坑裏算什麽,冬天才好玩兒,弄一堆雪把他頭朝下栽在裏邊,外邊就露著兩根小瘦腿,拚了命地亂蹬,要是拿塊大石頭湊上去,腳踢在石頭上,還能看見疼得腿肚子都哆嗦,哈哈哈哈……”說到興奮處,青年忍不住捂著肚子一陣狂笑。


    一個青年眉飛色舞道:“把他的手和腳拴起來,褪掉破棉褲――這禍害的棉褲一股尿騷味――露出屁股來,還記得那棵歪脖子柳樹嗎,吊在樹下正好放在冰上,時間長了屁股就凍在上麵了,撥都撥不出來,撥下來帶掉一層皮――”


    三個青年說的這些事,臥虎山前的那些村民都知道,現在舊事重提,那些村民一個個眼裏都放射著怒火,隻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其中有幾個姓陳的跟這三個青年是本家,坐在那裏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有一個年紀大的村民把眼睛閉上了,嘴裏喃喃道:“是凍在冰上了,我去拔過,明明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這裏麵幾個年齡大的村民都是易曉明悲慘童年的見證人,臥虎山前村那些姓易的村民,大多有過夜裏出去尋找曉明的經曆,因為這孩子安全囫圇地放學回家的日子太少了。往往發現孤兒沒回來,夜裏出去找,不是被人捆在樹上,就是凍在冰上,或者用一塊大石頭壓在泥坑裏動彈不得。解救回來,小孩身上傷痕累累,大人看了身上都起一層雞皮疙瘩。


    那時候村裏還有幾個沒娘孩子,也是這幾個陳姓的孩子玩樂的對象,但是好歹人家還有個父親,最慘的就數易曉明了,現在想想都奇怪,他是怎麽活過來的?


    路上陸續有下車的,都是附近山村的人,臨走看一眼李時,一邊往下走一邊抹眼淚,三個青年無限向往地回味著幸福的童年遊戲,但是在那些路人聽來卻是一副令人心碎的人間地獄場景,人心都是肉長的,誰聽了都會被觸動心弦。


    三個青年還在沒完沒了地回憶,看來童年的歡樂是人一生的回憶一點不假,他們越說越興奮,興奮得躍躍欲試要重溫童年的歡樂,反正目標物就在眼前。想再聽一聽折磨過程中禍害沒命地哭喊鳴叫,在他們聽來就像音樂一樣動聽,他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這個禍害生命力還真頑強,小時候咱們往死裏整他,他居然一回一回又活過來了,而且像個人一樣長大了,這回咱得想個狠招――”


    如果是以前,李時肯定要出手了,但是今天這事讓人太憤怒了,聽得心裏一陣陣發冷,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那麽殘忍的事!憤怒太過反而讓人冷靜,反正那三個混蛋跑不了,讓他們表演就行,等會兒有你們好看的。扭頭看看陳宇,雖然表麵平靜,看來他的內心也已經憤怒到極點,但是他跟自己一樣,都處於越憤怒,越冷靜的狀態。


    “**你姥姥――”易曉明突然暴起,掄起拳頭搗在一個青年的臉上,然後兩手抓住對方的頭發,一頭頂在他的臉上,那青年慘叫一聲,鼻子流出血來。


    其他兩個一看動手了,興奮得哇哇大叫,客車過道狹窄,倆人往上一擠就把易曉明緊緊抓住不能動彈。楊貴妃站起來撕扯著青年,嗚嗚哭著滿臉淚,叫著讓他們放開易曉明。


    挨打的青年好容易掙脫了易曉明的手,抹一把臉上的血,看一眼哭得梨花帶雨的楊貴妃,奸邪地獰笑起來:“你們按住這個禍害,我們先不打他,先讓他看看鬧洞房――”說著伸手就往楊貴妃的胸前襲來。


    陳宇突然從座位上彈出來,坐在後座上的人隻看到他的手伸向三個青年,然後三個青年就像長了翅膀一樣,排著隊撞破客車後擋風玻璃飛了出去,陳宇緊隨其後也從後邊跳出去。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電光火石之間,三個青年飛走時的慘叫還在車廂裏回蕩,陳宇已經在路上抓起陳姓青年開始暴打。


    李時之所以沒出手,是在想怎麽使個陰招,狠狠地教訓三個混蛋,沒想到這麽突然陳宇就出手了。


    客車已經走到了大山的深處,再往裏走再沒有其他的村,大山的最深處,也就是這趟車的終點站就是那個叫做臥虎山前的山村。所以現在車上的乘客,除了司機和賣票的,還有李時他們五個人,其他的人全是臥虎山前的村民。


    後風擋破了,客車司機趕緊刹車,車上那些村民趴在後麵看著三個陳姓青年挨打,雖然不敢歡呼助威,但是心裏別提多痛快了,那幾個姓陳的一看本家挨打,趕緊掏出手機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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