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露的腳在桌子底下踩住李時的腳狠狠碾了碾:“以後不要問這麽白癡的問題好不好,知不知道與會者都交了費用,一個名額價格不菲呢!”


    對對,李時點點頭,他也猜到這一點了:“你肯定替我交了費用,等回去我還給你。”


    “不用,不要了都行,有二百萬在我這裏押著,怕你小子跑了不成,哼哼!”梵露遮著嘴忍不住地笑,“你小子挺能裝啊,上次錢海濤的告別宴,看你胡吃海塞的,現在怎麽文質彬彬就跟上層人士似的?


    “上次那是故意扮豬吃老虎氣他們!再說昨晚你不是囑咐過了不能給你丟臉,今天是豬扮老虎,呃,還得吃老虎!”


    梵露白他一眼:“看出與會者都是老虎來了,不過這些老虎可不是錢文濤之流的傻虎,每個都是老虎中的戰鬥虎,就憑你,還是多聽多看多學習吧——唔,你看,這也是一隻戰鬥虎,他要幹什麽?”


    本來主辦方老總、主持人都上台致過歡迎詞,也有幾個德高望重的與會代表——比方說泰山北鬥的人物龍鍾——都上台講過話,現在宴會正式開始了,想不到又有一個中年人走上台去,看得出他是大會的常客,而且跟與會者都很熟識,也不用做自我介紹,上去先講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笑話,然後表明上台的用意,他要做一個小小的活動,權當插科打諢,為了提高宴會的氣氛而已。


    “他要搞什麽?還神神秘秘的!”梵露小聲告訴李時,上台這位叫朱海望,南嶽省朱家的實力和在鑒寶界的影響,堪與李家抗衡,作為鑒寶界的新晉中堅,朱海望無論在哪一方麵都有挑戰李傲然的實力,隻是朱海望遜於李傲然之處就在於口碑太差,據說這人鋒芒太露,做事不擇手段,比不得李傲然的正義之名。


    這也是李傲然已經連續主持兩界大會,而朱海望依然是個打醬油的角色的原因。


    “怪不得口碑那麽差!”梵露皺眉說,“據說他一直跟李傲然標著來,但是比不過人家當不上大會主持,就腆著臉拱到台上搞這些小動作,簡直恬不知恥,難道這樣就能突出自己了!”


    要論外在形象,平心而論看他身形偉岸,氣勢軒昂,並不比李傲然差,但是李時發現朱海望是三角眼,那本印在腦子裏的《麻衣神相》雖然看不大懂,但是也能明白些隻言片語。書上的意思是三角眼屬凶相,但是凶相也分兩種,一種為有救,就是三角眼明亮清晰,黑白分明並有神采,雖處事狠辣,但不會無故害人,也能善終;另一種是黑白不分,汙濁走黑的忍死相,這種人心狠手辣,器量狹小,自私薄情,虛情假意,貪淫好色,奸詐多端,一般這就是命帶刑傷,不得其死之相了。


    朱海望的三角眼相當汙濁,眼濁則心濁,怪不得梵露說他口碑很差,公道自在人心,這種人口碑好得了才怪呢!


    “咱們這屆大會雖然還沒有開場,但是我相信肯定是眾寶雲集的盛會,不過鑒寶大會嘛,重在一個鑒字,就像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一樣,有寶,更得有識寶之人。”朱海望抓著麥克風侃侃而談,“咱們在座的都是國內鑒寶界的精英,其中不乏讓我們高山仰止的巔峰人物,比方說我們的龍鍾龍老爺子!”


    龍鍾垂著眼皮顧自吃菜喝酒,對朱海望看都不看,宴會上大多數的人也是隨意閑聊,並不往台上看。


    見朱海望對於自己幾乎是遭到冷場的人氣並不以為意,李時心說,這人神經比較大。


    朱海望繼續熱情高漲地說:“說完高山仰止,我還想起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果真是這樣嗎?在其他的行業也許如此,但是這些年麵對正在消亡的傳統文化,我很懷疑在我們鑒寶界也是一代勝似一代,鑒於這個想法,我才借這次大會的機會,搞這樣一個小小的活動。”


    說到這裏,便立刻有人抬上一張桌子,還有一個箱子,朱海望解釋說,這個小活動其實很簡單,就是他在來賓裏麵隨機選出三個年輕人上台,由他出三道與鑒寶有關的題目,誰勝出了,不但出題的古董歸優勝者,還可以任意在他的箱子裏拿一件古董作為獎賞,借此檢驗青年人的鑒寶水平,並有獎掖後進的用意。


    朱海望最後說,他希望以後每一屆鑒寶大會他都要搞一次這樣的活動,每一屆都能選出一個優勝者。


    梵露小聲對李時說:“每屆一次,那不成海望杯了,通過這種惠而不費的方式給自己樹碑立傳,真夠無恥的,我都替他害羞。”


    李時抓著梵露的手捏了捏,於心有戚戚焉,朱海望赤果果的無恥,早就讓他雞皮疙瘩掉一地了。


    “好啦!”朱海望拿著話筒往下張望著,“我現在要隨機選出三個年輕人上台,開始咱們的小活動!”


    朱海望指定了一個一身名牌的年輕人,看樣子年輕人早就一臉躍躍欲試,被指定了馬上輕快地走上台去。然後朱海望又鎖定了一個剛從洗手間走出來的年輕人,不是旁人,正是龍華南。


    其實李時自從來到宴會上就一直暗暗注意龍華南的動向,畢竟這小子對自己起了殺心,不得不對他多注意點。剛來的時候龍華南老老實實跟爺爺坐在一個桌上,可是在朱海望上台不久,他就起身出去,貌似是去洗手間了,現在朱海望選人,他剛好走出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的?


    不過李時能肯定的是,如果剛才點到龍華南的時候正巧他在爺爺身邊,龍鍾一定會拉住他,不會允許他走上台去,這種事也許年輕人爭強好勝躍躍欲試,而且還會貪圖得到朱海望的古董,但是對於那些過來人來說,隻會不齒於朱海望的無恥,並不希望自己家的年輕人上去跟著朱海望現眼。


    台上已經有了兩個年輕人,還差一個,朱海望的三角眼正在每個桌子上逡巡,下麵一些年輕人果然貪圖便宜,有那麽幾個甚至做出動作,發出聲音,希望引起朱海望的注意得到最後那個名額,李時和梵露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對著彼此打個寒戰,做出一個惡寒的模樣,做完之後相視而笑。


    “好吧,就那邊那位年輕人吧,你請上台來!”朱海望指著下邊高聲叫道。


    李時還扭著頭往左右看,好奇於到底是哪個青年又被選中了呢,梵露含著忍不住的笑推李時:“喂喂,選中你了,他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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