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宋禹丞整個人都懵住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 這原身的母親, 竟然會舉起利刃想要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從心底生出, 而就是這麽小小的一猶豫, 原身母親, 已經衝到了宋禹丞近前。利刃也近在咫尺, 仿佛下一秒, 就會狠狠地捅進宋禹丞的心髒。


    就是不知道,當那把刀真的捅進去的時候,是因為利刃而產生的傷口疼, 還是因為被生母殺死的絕望, 會讓他更疼。


    閉上眼, 宋禹丞覺得自己恐怕是躲不掉了。然而就在這時,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擋在他麵前。把他攔在了後麵, 與此同時,女人的刀, 也狠狠地刺入了那人為了護住要害而攔在前麵的胳膊上。


    是簡錚聿。


    鮮血,就這麽流了下來。這一幕仿佛像是電影的慢鏡頭, 一幀一幀的熬過去, 讓人看著心力憔悴。


    緊接著, 宋禹丞的腦子裏, 仿佛有像是玻璃一樣的東西, 碎裂開來, 發出清脆的聲響。禁忌的記憶,終於盡數解開。


    “糟了!”係統是第一個反應過來,幾乎整個人都慌了。


    而簡錚聿也皺起眉,試圖把宋禹丞立刻從這裏帶離,想要給他一個安全的環境,來慢慢安撫。


    然而宋禹丞的反應,卻出乎他們倆的意料。


    就像是直接崩了人設那樣,宋禹丞勾起唇,不在掩飾自己和原身格格不入的靈魂。黑框眼鏡下的那雙眼,幾乎沉鬱得看不到盡頭。除了黑暗,就隻剩下仇恨。


    “傷了我家的崽兒,你說我該怎麽回報你?”宋禹丞笑吟吟的詢問著原身母親,分明是溫柔至極的話語,卻讓人感覺猶如臘九寒冬。


    “你,你這個野種……”還是第一次見到宋禹丞這幅模樣,原身的母親,也被嚇得夠嗆,原本就尖銳的嗓音越發支離破碎。


    然而宋禹丞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那樣,淡定的不行。甚至還饒有興致的附和道:“我的確是個野種,有媽生沒爹教。更何況,親媽還是個狼心狗肺到了能把親生兒子也隨便殺死的王八蛋。你說我這樣的人,能好到哪裏?”


    宋禹丞這幾句話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其中蘊藏的戾氣,卻遠比原身母親手裏的匕首還要駭人。


    “冷靜點,我沒事。”簡錚聿顧不上手臂上的傷口,用力的抱住宋禹丞。


    然而此時的宋禹丞,卻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一門心思的想要弄死原身母親。


    那個世界,在那個世界他就親眼看著自己養大的孩子,被這種母親賣子求榮,死於非命。而重新來過的這一世,他卻又遇見了這種不配為人的父母。


    當時沒能毀了一切,這一次,他絕不能在輕易放過。


    “大人!大人你冷靜!”係統已經完全控製不住了。他把宋禹丞能夠掌控的所有權限全部關閉。可卻沒有任何卵用。


    早在剛剛加入總局哪會,宋禹丞不過剛完成三次任務,就對總局係統結構的了解十分嫻熟。至於他更加強大的現在,係統這些針對新手的控製,根本毫無用處。


    隻能幹著急。


    “大人!”係統又一次喊他,幾乎快要急瘋了。要知道,宋禹丞現在的靈魂,是崩潰之後重組的,這才溫養了四個世界,根本不可能完好如初。一旦再發生劇烈的波動,就是魂飛魄散,徹底消亡。


    可就在這時,簡錚聿福臨心至的一句話,卻真正拯救了宋禹丞一命。


    “哥,我沒死。”原本低沉的嗓音,略微帶了些撒嬌的意味。而那種因為叫出久違稱呼的羞恥,反而越發顯得聲音的主人,格外純情。好似當年沒有大腿高,卻還固執的要守在他身邊的小孩,又重新出現在他麵前。


    “佑寧……”混亂的記憶和神經讓宋禹丞分不清時間和空間,但是他去本能的喊出那個死死刻在心底,寧願遺忘,也不敢回想的名字。


    接著,原身這具殼子,再也無法承擔宋禹丞過於強悍的靈魂,出於自我保護,終於暈了過去。


    “是,是有驚無險嗎?”係統戰戰兢兢,然而卻並沒有人能夠給他一個真實答案。


    至於簡錚聿,也趕緊叫人開車,送自己和宋禹丞去醫院,同時讓他們把原身母親抓起來,送去警察局處置。


    故意殺人罪,如果操作的好,絕對足夠她在監獄裏好好享受得了。哪怕她就是真的精神有問題,自己也會幫她尋找一個最好的療養院,好好度過餘生。


    把懷裏的宋禹丞抱得又緊了緊,簡錚聿的眼中,滿是擔心。


    按照他的推測,宋禹丞在醒過來,就會徹底恢複。可即便如此,他也仍舊擔心有意外發生。因此越發小心翼翼。


    ————————————-


    然而簡錚聿和係統這裏為宋禹丞操碎了心,宋禹丞的情況卻也十分複雜。


    他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冗長的夢境裏。


    他夢見自己現在固有的記憶並不是真的,而是總局在他精神崩潰後篡改的。


    他在高中畢業之後,並沒有學習法律,而是念了國內最好的師範大學,並且在大三的時候,就獲得了保送國外年研究生的資格。


    可在大四畢業,準備出國開始新的征程的那一天,他不過剛剛走出校門,就被突如其來的車禍奪走了生命。如果不是湊巧被快穿總局看上,恐怕這一輩子,也就這麽結束了。


    宋禹丞是個求生欲望很高的人,即便沒有什麽牽掛,他也不願意自己就這麽孤孤單單的死去。所以,他接了總局的任務,行走各個世界,成為總局的執法者。


    記憶的閘門徹底打開。宋禹丞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看著記憶深處隱藏著的那些堪稱神奇的畫麵。每一幅,都是他無從腦補的存在。


    有星際的,修仙的,獸人的,古代種田的,侯府皇家的,還有豪門大院的……隻有他想不到的,沒有這裏出現不了的。幾乎每一個畫麵裏,他都是不同的模樣,但是全都牽著一個年齡差不多大小的男孩。身邊還陪盼著一個傻白甜的萌新係統。


    沒事就賣蠢,關鍵時刻就被馬賽克。過了好幾個世界也還是未成年,偏偏沒有用的賣蠢表情包有一堆。


    而這個係統的名字,卻倒和它本人的狀況相符,名為養成。


    說白了,宋禹丞的任務,就是穿越各世,將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撫養成人。


    無獨有偶,那個被宋禹丞養成的命運之子,就是簡錚聿,而簡錚聿的真實身份,是主神。


    大千世界三千,主神為了保證各大世界的平衡,便將自己精分開來,分布到各個世界,成為命運之子,守護眾生。然而惡隨善而生,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那些黑暗竟然發現了主神分丨身的存在,並且試圖將分丨身吞噬,從而統治世界。甚至想要誘惑主神墮落,繼而墮神。


    因此,就在這樣巨大的惡念影響下,不少世界裏的命運之子,都過的相當坎坷。即便他們最後還是完美的完成了守護任務,但是聚集在他們身上的負麵能量,卻根本沒法宣泄,隻能越積越多。


    因此,最後總局為了及時止損,並且協助主神,決定尋找一個最合適的執法者,來成為主神分丨身的引導者。把分丨身養大,並且灌輸正確的三觀和思想理念。


    而希望未來可以成為優秀的老師、父親的宋禹丞,就變成了他們看中的最佳人選。


    就這麽的,宋禹丞這邊一出事,另外一邊的總局就趕緊把人搶過來。並且說服了宋禹丞簽下合約,成為真正的執法者。


    可如果事情真的如此簡單,那也不會有後來那些悲劇了。


    因為,宋禹丞的任務看似輕鬆,實則卻是最麻煩且辛苦的。


    那些惡念為了把命運之子吞噬,每次都會設置這樣那樣的危險,恨不得全世界和命運之子為敵。而宋禹丞作為命運之子的引導者,承受的惡意,也同樣巨大。


    但宋禹丞的表現,卻遠遠超出總局對他的預料。


    和其他執法者不同,宋禹丞身邊的係統,是一個並不成熟的小係統。總局的人一開始認為,和主神的分丨身在一起,最起碼氣運一定不錯。所以在係統選擇方麵,由於人手過於緊張,就將剛剛開發出來的小係統配給宋禹丞作為搭檔。


    可他們卻算錯了惡意的實力。第一個世界,宋禹丞幾乎九死一生,最後拚掉了性命,才將命運之子成功養大。而接下來的每一個世界,宋禹丞都是步履維艱,甚至在獸人世界裏,他隻要算錯一步,別說成功護住命運之子,就算是他自己,都沒法活下來。


    因此,在第六個世界開始之後,總局終於發現了宋禹丞的危機。並且和他協商是否需要更換一個經驗更老道的係統。可此時的宋禹丞,卻已經把傻白甜的小係統當成了自家崽兒,哪怕辛苦一些,也不願意和他分開。


    就這麽的,一人一係統,靠著高超的手腕,足足度過了九十九個世界。按照係統規定,隻要能在成功走過一個世界,宋禹丞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到現實。


    而意外,就此發生。


    第一百個世界是末世。而簡錚聿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一個未來會成為人類唯一超九階雙係異能者的救世主。但是可笑的是,他也是第一個被研究所抓捕回去,試圖解剖研究的小白鼠的選擇對象。


    原因無他,隻因為比起其他那些異能者來說,簡錚聿是一個孤兒。而煙灰色的瞳色,也並非是因為他是混血,隻是單純的因為,他本身在空間和時間兩個異能上的天賦,高到了極致。


    在末世,什麽樣的異能都有可能出現。而簡錚聿的異能,卻是最珍貴至極的。一個能夠同時操控時間和空間兩樣異能的男孩,對於研究所那些研究員們來說,就是最誘惑的存在。


    偏偏簡錚聿的這兩個異能,在四級以前,並沒有太多的攻擊手段。因此麵對研究所的追捕,他根本無法逃脫。


    而宋禹丞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簡錚聿的麵前。如果按照以前的發展,宋禹丞一定會竭盡全力的把簡錚聿撫養長大,教導成一個合格的守護者。


    可人算不如天算。在經過了太多的任務世界之後,宋禹丞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精神更是緊張到了極致。全靠一根弦吊著,都是為了能把簡錚聿養大,才苦苦掙紮。


    然而就在任務眼看著就結束的時候,簡錚聿傳說中的生母,竟然意外出現。一開始,她用楚楚可憐的模樣接近宋禹丞和簡錚聿。然後又在不經意間,說出自己的苦難,說自己弄丟了兒子,可惜現在是末世,就更難找到,順理成章和簡錚聿相認。


    在接著,她把母親的形象扮演的惟妙惟肖,就連宋禹丞都相信了,她就是這樣一個疼愛孩子的母親。可就在這時,那女人,竟然趁著宋禹丞睡著的時候,狠狠地捅了他心口一刀。強行抱走了簡錚聿,親手交給了研究所,就為了給在她身邊長大那個孩子,換取一瓶免疫藥劑。


    所以,就因為不在身邊長大,她就能就連親生兒子都不認了?就為了另外一個兒子的健康,就能親手送眼前這個去死?


    簡錚聿才五歲啊!她怎麽忍心,又怎麽舍得?難道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可偏偏宋禹丞傷的太重,即便有係統這種金手指的存在,也依舊恢複很慢。等他闖進研究所的時候,卻看到自己小心翼翼寵著的男孩,被關在一個宛若棺材的器皿裏,渾身上下,都是手術的刀口。而一旁的記錄儀上,腦死亡三個字格外刺眼。


    一直緊繃著的弦,終於斷了。一個喪盡天良的生母,成為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宋禹丞爆發了。


    不知道是為了祭奠過去的自己,還是為了祭奠自己還沒來得及長大的小孩。


    宋禹丞生生屠了整個研究所所在的安全區,為簡錚聿複仇。


    宋禹丞的異能名叫傀儡師。意思是,世間萬物,都能變成他手裏的牽線木偶。


    因此,宋禹丞極其殘忍的操縱了一幕又一幕淒慘的啞劇。他讓無良生母親手淩遲了另外那個寶貝得不得了的兒子。讓那些研究員們自己拿起手術刀,一刀一刀,像當初對待簡錚聿那樣,解刨了自己。


    至於渴望等著簡錚聿血液晉級的異能者們,宋禹丞更是讓他們好好品嚐了一下,自己的血液,是什麽樣美妙的滋味。


    整整三天三夜的單方麵屠殺,研究所所在的安全區在沒有除了宋禹丞以外的任何一個活人。


    而最後,從仇恨中清醒出來的宋禹丞,看著腳下的屍山血海,也徹底精神崩潰。失去了繼續走下去的能力。


    太黑暗了,也太可怕了。他以為自己能夠克服,可每走過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的負麵能量,就聚集在他身上,積壓在他心裏。借由這個機會,徹底把他推入無邊懸崖。


    而此時的係統,卻根本幫不上半點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宋禹丞被總局灌輸一段虛假的記憶,把他送回原本的世界。


    在後麵,就是係統不甘心,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後,決定將宋禹丞找回,並且向總局提交訴求。


    對於這種要求,原本總局都是會立刻駁回的。可這一次,率先同意的,意外卻是主神。


    也正是因此,宋禹丞成為了總局唯一一個在精神崩潰之後,還能重新回來的執法者。就連係統,都被主神特許,可以換一個更加輕鬆的屬性——攻略部門,綠帽係統。


    至於其中的原因,也十分簡單。一個是因為宋禹丞的能力,另外一個,卻是主神發現,自己所有被宋禹丞養大的分丨身,都出乎意料的愛上了宋禹丞。


    到了最後,就連他自己的主觀意識,也跟著愛上了宋禹丞。


    就這麽的,在宋禹丞回到總局後參與的第一個世界裏,主神禁不住想念,成為了那個世界裏的路德維希。


    但是尷尬的是,楚嶸竟然是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並且宋禹丞在接觸的過程中,還小小的養成了一把楚嶸這個可愛的弟弟。


    即便失去記憶,也會本能完成以前的任務。宋禹丞的敬業,簡直讓主神哭笑不得。可偏偏剛和宋禹丞見麵的路德維希,卻並沒有恢複作為主神時候的記憶。畢竟主神的精神力太過龐大,一個凡人的殼子,並不能完全承受,隻能封印一大部分。這就出現了第一個世界的烏龍。


    神一樣的自己的分丨身,居然突然跑掉了。還跑去了宋禹丞在現實世界裏的家門前,以至於主神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收回來。


    夢境到此,終於告一段落。而宋禹丞的精神,也終於漸漸蘇醒。


    “大人?”係統第一個發現宋禹丞的狀態回歸穩定,忍不住興奮得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我沒事。”宋禹丞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但是這一次,卻多了許多寵溺的意味在其中,就像當初,他沒失憶前和係統說話的那種語調一樣。


    而係統聽到之後,也哭得更加厲害,哽咽得泣不成聲、


    “哥,你終於沒事兒了。”


    “嗯,別哭,我沒事了。”宋禹丞也被係統感染,眼圈有些發紅。


    這些過去的記憶,對他來說太沉重,也太複雜,難怪當初的自己寧願崩潰成瘋子,也不願意在回憶起這些噩夢一般的存在。


    “禹丞。”耳邊關切的話語,打斷了宋禹丞的思路。


    他抬頭,正對上簡錚聿專注眼。熟悉的煙灰色不再像過去那般代表悲劇,而是代表新的開始。


    而簡錚聿也不再是過去那個需要他庇護的孩子,而是能夠和他並肩往前走的伴侶。


    可即便如此,簡錚聿的真實身份,也同樣超乎宋禹丞的預料。


    “我在夢裏看到,你所有的分丨身都愛上我了?”想到簡錚聿借由夢境展現給他的那些真相,宋禹丞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可簡錚聿回答的格外認真。“是這樣,但他們歸根究底都是我。”


    “可如果是別人接了任務,把你養大呢?”


    “那也不會發生什麽,因為吸引我的靈魂,永遠隻有你一個。”雖然是主宰萬物的主神,可在宋禹丞麵前,簡錚聿卻依然十分青澀,不過是一句認真告白的情話,都能把他逼的耳朵發紅。


    見他這幅模樣,宋禹丞就忍不住想要更使勁兒的逗弄他。


    伸手捏住簡錚聿的下頜,宋禹丞仔細的吻住了簡錚聿的唇。格外溫柔的吻,不似平時那般激烈,但那種細水長流的溫情,反而更加打動人心。


    “我愛你。”抵著簡錚聿的頭,宋禹丞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鄭重。仿佛這短短三個字,許下的就是生生世世。


    而簡錚聿在聽完之後,臉上也同樣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也愛你,隻愛你。”


    這是神的誓言,代表著永恒的承諾。而世人都說,生而為神就應該博愛世人。可現在簡錚聿卻完全不同。他的心很小,小到了隻裝得下宋禹丞一個。


    ——————————————-


    毫無疑問,後麵的發展,就變得相當順利了起來。


    一個是快穿總局最優秀的執法者,一個是三千世界之主的主神,宋禹丞和簡錚聿聯手起來,那些任務簡直完成的快到了像是在打單機,仿佛不是在工作,而是單純的在度蜜月。另外,這兩人秀起恩愛來也是相當不要臉。


    幾乎每個世界一睜開眼,簡錚聿就會出現宋禹丞最需要的位置。而宋禹丞在確定過眼神之後,也會迅速確定是可以愛的人。根本就連理會渣攻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愉快的組上簡錚聿,興奮的刷起了支線任務。


    至於係統,則是每天都沉浸在各種風味的狗糧裏,痛苦並快樂著。並且時刻告誡自己,它是綠帽係統,才不是什麽隔壁打臉係統啦!


    所以說,自家大人分明以前也沒有這麽熱衷於打臉。怎麽這次回來,就迷之開始了不務正業?係統越想,越覺得生無可戀。


    而剩餘的九十六個世界,也在這樣順利的節奏下,依次完成。宋禹丞自己,也完美的獲得了重生,並且得到了不老不死,擁有無盡生命的身體。


    但即便如此,宋禹丞也依然希望自己能回去現實世界看看。畢竟,那裏才是他真正的根基所在。


    熟悉的時空扭曲感結束,宋禹丞的耳朵裏傳來了久違的嬉鬧聲,他睜開眼,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他曾經結束生命的那個街道。


    還是他記憶裏的味道,人也都是記憶裏的人。甚至連周圍咖啡店的牌子,都依然熟記於心。


    但是這一次,和過去不同。現在的宋禹丞,已經不再是獨自一人,也不在了無牽掛。


    轉過頭,宋禹丞笑著和身邊的簡錚聿對視。接著,各自垂在身側的手就下意識牽在了一起。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世界上,總有一個人,哪怕曆經物換星移,尋遍千山萬水,也隻為守在你的身邊。


    而簡錚聿,就是宋禹丞終於等到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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