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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你彈首曲子吧!”


    情人先生大概知道此刻的穀鬱歡一定會拒絕, 所有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自顧自的將手按在了鋼琴鍵盤上。


    穀鬱歡的母親是個非常文藝的人, 她幼年時期家庭條件很一般, 靠著寫作出名之後,她經濟實力上升之後, 開始了漫長的學習之旅,樂器、繪畫、書法、舞蹈等等她都有涉獵,可她的文藝細胞沒有遺傳給穀鬱歡。


    再好的樂曲,也需要一個能鑒賞音樂的耳朵。


    穀鬱歡沒有, 在母親日以繼夜的熏陶下,她還是知道一些曲子的, 但情人先生選擇的曲目令她驚訝。


    搖籃曲……


    “我親愛的王後, 祝你有一個好夢。”


    最懇切的祝福, 從這位俊美的情人嘴裏吐出來,撫平了穀鬱歡的焦躁,伴隨著她進入了夢鄉。


    穀鬱歡這天晚上,真的做了個好夢。


    虛擬鬧鍾響起之後, 麵對又一次過來敲門的藍胡子國王, 她都能盡量平和的麵對他了, 在藍胡子國王拿走了鑰匙之後。穀鬱歡甚至讓女仆給她放水,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 擦幹了頭發之後, 才到餐廳裏用早飯。


    大概因為她臉上沒有時時刻刻帶著對國王陛下的懼怕, 導致今日的藍胡子國王一直陰沉著臉,隻有在再次交給她鑰匙的時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是最後一夜了,我美麗的王後。”


    穀鬱歡低頭站在一邊,這一次沒有聽完仆從們詭異的歌謠,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麵,倒頭就睡,直到夜幕降臨才從床上爬起來。


    這一次,她徑直去了第一任王後的房間。


    藍胡子的第一任王後,也就是傑克森日記裏麵的鄰國國王第十二位公主,藍胡子國王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才娶到了這位公主。如果說這間房間是藍胡子國王親手布置的,那也沒有什麽稀奇的,可這間華麗的房間已經布滿了灰塵,房間的主人大約也和藍胡子國王的曆任妻子一樣,早就不在人世了。


    穀鬱歡將拚好的畫拿出來,即使是碎片拚成的帶著裂痕的已經年久的油畫,都無法損害第一任王後的美麗。白天的時候,穀鬱歡已經將這幅畫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夜晚看這幅畫的時候,很快她就發現了和白天不一樣的地方。


    夜晚的畫中美人,更嫵媚了。


    這種嫵媚顯得有些薄鄙,魅得有些太俗了。據穀鬱歡的母親說,繪畫者會將自己的情感帶入到畫中,那麽這幅極度私密的畫是誰給第一任王後畫的呢?


    “啊——”


    穀鬱歡小聲的驚叫。


    畫中的美人又動了,這一次她絕對沒有看錯。


    美人的眼珠子——溫柔的盯著她的胸口。


    穀鬱歡強忍取出胸口裏放著的另一幅畫,果然,美人的目光一直跟隨著這幅畫,正常人不會有這樣含情脈脈的目光去注視自己的畫像,那麽她很可能是在看另一個人,她的丈夫,藍胡子國王。


    畫像是不會說話的,但穀鬱歡從畫像的變化裏,想起了城堡裏的另一些畫像——位於藍胡子國王書房裏的其她王後的畫。


    這是最後一個晚上了,任何的可能性不能放過。穀鬱歡來到藍胡子書房之後,其實還蠻糾結的,如果這些王後的畫像真的齊刷刷的做出什麽反應,那一定嚇死人了。但當她發現什麽怪事都沒有的時候,主要的感覺是失望。


    穀鬱歡打開窗戶,拉開了窗簾,月光終於撒進了這個昏暗的房間裏。撒在了最末的一張油畫上。


    穀鬱歡看到畫中的自己目光低垂,盯著下方的書桌。


    老實說,這種感覺有點詭異。


    現在卻不是想這些時候。


    這桌子她已經反複檢查過數遍了,沒有發現桌子有什麽不對。穀鬱歡輕輕‘嘶’了一聲,忽然靈光一閃,當即蹲下來鑽入桌底,敲底下的地麵,果然聲音不對,用房間裏能找到的工具撬開地磚,裏麵是一疊厚厚的畫紙。


    ……穀鬱歡已經猜到這些畫的都是什麽了。


    果然,全都是曆任王後的“豔情畫”,穀鬱患一一和牆上的畫進行對比,除了第十五任王後之外……每一位王後的畫像都在。


    “叩叩”


    “親愛的……”


    穀鬱歡將畫快速塞回桌底,這個動作完全是下意識完成的,她腦子裏現在是一團漿糊,所有的線索都不停的從腦子裏穿過,卻還缺少一條線將這一切都串聯起來。


    “親愛的……”


    穀鬱歡打開了門,大概是她的動作太慢了,進門的情人先生擔憂的看著她:“沒事吧?親愛的。”


    穀鬱歡:“我沒事。”


    情人先生的目光落在了這一幅幅的油畫上,露出了悲傷的神色:“這是曆任王後……”


    穀鬱歡眼睛微微眯起:“王國娶了這麽多任皇後?那麽,她們都去哪了呢?”


    “她們死了”


    情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沉重,擔憂的看著穀鬱歡:“她們都被國王殺死了。”


    穀鬱歡當然知道,按照《藍胡子》的故事設定,曆任王後都已經被藍胡子國王殺死,但她還是好奇的問情人:“國王為什麽要殺掉她們呢?”


    情人先生:“因為好奇心,我的王後!國王最厭惡有人違背他的命令,她們用金鑰匙打開房門……”


    [藍胡子定律三:藍胡子最厭惡妻子不忠]


    穀鬱歡腦子裏閃過些什麽,但她卻沒有抓住:“好了,我們繼續開門吧!”


    情人沒有什麽異議,就在旁邊陪伴著她,每當穀鬱歡和他交談的時候,對於藍胡子城堡的事情,他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國王擅長繪畫嗎?”


    情人先生:“還是王子的時候,他並不擅長繪畫,據說是想要將第一任王後的美麗永遠的保存下來,才開始跟王國裏的畫師學習。”


    穀鬱歡停下來:“你擅長繪畫嗎?”


    情人先生:“……美麗的王後啊!我是一個畫師,我的繪畫技巧足以讓我擔任這一職務。在見不到你的日子裏,隻有作畫會讓我覺得好過一點。”


    這一刻,情人先生眼角的桃花痣,忽的並不讓穀鬱歡感到親切了,而是讓她戰栗。


    強撐著,穀鬱歡將剩下的幾個懷疑的地點都走了一遍,再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她知道—— 最重要的東西,一定在金鑰匙所屬的門裏。


    兩人到達了一樓。


    情人:“美麗的王後,你要幹什麽?”


    穀鬱歡:“我在想要不要打開這扇門看看……”


    “不要……”


    月光照亮了走廊,灑在情人身上,兩人在拉扯間,穀鬱歡恍然看清了情人的臉,他眼裏是濃濃的擔憂,嘴裏說著阻止她開門的話,可是……他的嘴角是上翹的。


    渾身汗毛瞬間都立起來了。


    穀鬱歡聲音發顫:“你剛剛是不是在笑……?”


    她太驚訝了,脫口而出,可是問出來她就後悔了。


    男人用湛藍色的眼睛看著她,非常的驚訝:“親愛的,你大概是看錯了。”


    ……他翹起的唇角根本沒有壓下去。


    實在是太詭異了,穀鬱歡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想要後退,卻被一雙大手壓在手腕上,扭開了門鎖。


    “去吧!”


    穀鬱歡被推了一把。


    這一瞬間,那根串聯一切的線……被她抓住了。


    打開這扇門之前,穀鬱歡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其實並沒有。


    穀鬱歡隻是一個普通二十三歲的小姑娘而已,並不大愛看恐怖片,小時候一個人看母親的推理小說還會怕得睡不著覺。她絕對絕對絕對沒有直麵死屍的勇氣,而且還是死狀可怖的屍體。


    整個房間的牆壁上全部掛著死屍,每一具的死相都非常淒慘,好想誓不把最殘忍的死亡方式展現出來就不罷休一樣。正中間有個水池,裏麵全是血水,漂浮著一團團的頭發。


    “啊——”


    一股血水忽然向她腳下湧過來,鑰匙串‘啪啦’掉在血水之中,穀鬱歡連忙壓下惡心將鑰匙串撿起來。


    童話故事中,金鑰匙沾上血跡就擦不掉了。


    這是穀鬱歡人生中第一次這麽近的接觸屍體,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麽讓她控製住了自己,沒有立刻奪門而出。這間房不知道為什麽,格外的亮堂,什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該死的什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逼著自己去辨認,終於從殘破的屍體中找到了第一任王後。


    這位美麗的公主單獨被掛在一麵牆壁上。


    穀鬱歡將放在胸口的畫拿出來,展開——她做這個的時候,掛在牆上的第一任王後突然動了。


    穀鬱歡這次真受不了了,第一任王後的腦袋是完整的,可隻有半邊和脖子相連了,身軀上還有眾多的傷口,正常情況下絕對已經死透了。


    可她居然動了。


    穀鬱歡吐了,屋裏的味道更加的難聞了。


    ……門被鎖住了,從裏麵打不開。


    “救——命!”


    穀鬱歡都以為自己會暈過去的,但其實也並沒有,尖叫過後還慢慢的冷靜下來了,甚至理智回籠。當然,也有詐屍的王後的功勞,這位第一任王後雖然忽的動起來了,但是她動的幅度不大,勉強將手抬起來,看起來就力竭了。


    王後的手指著自己。


    穀鬱歡從胸口摸出了拚起來的畫,展露在王後的麵前,這位王後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還能有三分的美貌。她一看到這幅畫,臉上的肌肉迅速的抖動起來,好像想要跟穀鬱歡說什麽,但她的聲帶已經被斬斷,連頭都是勉強掛在脖子上的,顯然是無法說出話的來的。


    徒勞無功的,王後掙紮了許久之後,突然眼底翻白,費力將手指向了房間裏唯一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把沾血的大斧子,這應該就是斬斷王後脖子的利器了。順著她的指示,穀鬱歡在斧頭旁邊發現了一把哨子。


    【道具:第一任王後的哨子(你叫吧!叫破喉嚨就有人來幫你了)】


    終於找到能殺死藍胡子的方法了。


    穀鬱歡一直提在胸口的一口氣立時鬆了,一時間都無力吐槽這個道具的設定有多奇葩,整個人手腳發軟,貼著牆壁滑坐下來。


    王後似乎還想跟她說些什麽,頭顱不停的撞擊身後的牆壁,發出‘砰砰砰’的聲音,發現她不能從牆上跳下來,穀鬱歡已經不那麽害怕她了。


    其實想一想,這畢竟是童話故事,死去的公主常常還能獲得被複活的機會,一句死屍還能動並不是什麽奇事。


    坐在地上的穀鬱歡將金鑰匙單獨取下來,用衣服擦拭上麵的血跡,和藍胡子原本中的情況一樣,這把金鑰匙的血跡根本無法擦拭幹淨,就算擦拭幹淨了,不一會,又會在另一麵憑空出現血跡。


    嚐試了幾次,穀鬱歡就放棄了。


    伴隨著王後腦袋撞擊牆壁的聲音,穀鬱歡居然就在這個全是屍體的房間裏麵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


    穀鬱歡是在敲門聲中醒來的。


    “叩叩”


    “美麗的王後啊,你親愛的丈夫回到了城堡,快來給他打開房門吧!”


    隔著房門都聽能到藍胡子國王興奮的笑聲。


    穀鬱歡下意識的攥緊了左手,被哨子硌得手心發疼,心裏才猛地安定下來,她從穿上爬起來,發現自己還穿著昨天那一套衣服,褲腿上還沾有鮮血,可是門口藍胡子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顯然是不會給她時間換衣服的。


    穀鬱歡沒有去穿床下全是血的鞋子,赤著腳就打算去打開房門。


    這時候,她在桌上發現了一張紙條。


    [藍胡子定律五:可惡的屠龍者藍胡子國王隻要保持冷靜就不會被任何人殺死。


    藍胡子定律六:藍胡子最害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他並不知道,城堡裏還藏有其它的秘密。]


    穀鬱歡:“我!#@$”


    現在才說這個,要死啦!


    門直接被踢開了。


    藍胡子依舊是風塵仆仆的樣子,他這次進屋之後,帶著滿滿的惡意的笑容,如同一條毒蛇盯著再也跑不掉的獵物。


    “啊!我回來了,美麗的王後,請把城堡的鑰匙重新交還給我吧!”


    果然!


    自己到底有沒有用金鑰匙打開過房門,藍胡子不用看鑰匙串——他已經知道了。


    就像昨天和前天一樣,對於穀鬱歡沒有使用金鑰匙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取回鑰匙串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要檢查的意思。


    問題來了,下午就離開城堡的藍胡子國王,是怎麽知道每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的呢?


    如果他能監控城堡裏發生的事情,還有必要玩下去嗎?


    穀鬱歡:“鑰匙串在床上,你自己去拿吧!”


    藍胡子國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向了床鋪,穀鬱歡張嘴就開始尖叫:“啊啊啊——————”


    邊叫邊注意哨子,什麽都沒有發生。


    ……穀鬱歡心都涼了。


    “看看我發現了什麽!我美麗的王後用金鑰匙打開了禁忌的房門……啊!我得殺掉她。”


    “啊啊啊啊————”


    “嘟嘟”


    哨子吹響了。


    穀鬱歡奪門而逃,王後的房間在三樓,當她跑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城堡的大門被推開,兩個全副武裝的騎士提著重劍闖入城堡。穀鬱歡眼淚都要下來了,連忙跑到兩人身後。此時,提著大斧頭的藍胡子國王也從房間裏麵追了出來。


    藍胡子國王的五官都扭曲得變形了,眼睛興奮得充血了,他的嘴被裏麵長出的獠牙撐變了形,猩紅的長舌頭露在嘴外。已經脫離了人形,變成了一個怪物。


    “我美麗的王後,我的斧頭已經磨得非常的鋒利,快點伸出你的脖子吧!”


    穀鬱歡:……那什麽審判者是不是對‘童話’這兩個字有什麽誤解,這tm是童話世界?!


    穀鬱歡抱頭鼠竄:“救命!”


    兩個穿著盔甲的勇士提著巨劍跟藍胡子糾纏在了一起,但這個已經不像是人類的藍胡子好像力大無窮,一個照麵就把勇士的巨劍打飛了,穀鬱歡眼見形勢不對,提起裙子就往大門口跑,可大門口像是有一張無形的薄膜,困住了穀鬱歡,讓她沒有辦法離開。


    要死了!要死了!


    此時,藍胡子說話了。


    “美麗的王後啊!趕緊伸出你的脖子吧!不要做無謂的努力了,沒有人可以殺死冷靜的藍胡子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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