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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鬱歡隻是一個普通二十三歲的小姑娘而已,並不大愛看恐怖片,小時候一個人看母親的推理小說還會怕得睡不著覺。她絕對絕對絕對沒有直麵死屍的勇氣,而且還是死狀可怖的屍體。


    整個房間的牆壁上全部掛著死屍,每一具的死相都非常淒慘,好想誓不把最殘忍的死亡方式展現出來就不罷休一樣。正中間有個水池, 裏麵全是血水, 漂浮著一團團的頭發。


    “啊——”


    一股血水忽然向她腳下湧過來,鑰匙串‘啪啦’掉在血水之中, 穀鬱歡連忙壓下惡心將鑰匙串撿起來。


    童話故事中,金鑰匙沾上血跡就擦不掉了。


    這是穀鬱歡人生中第一次這麽近的接觸屍體,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麽讓她控製住了自己, 沒有立刻奪門而出。這間房不知道為什麽,格外的亮堂, 什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該死的什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逼著自己去辨認,終於從殘破的屍體中找到了第一任王後。


    這位美麗的公主單獨被掛在一麵牆壁上。


    穀鬱歡將放在胸口的畫拿出來, 展開——她做這個的時候, 掛在牆上的第一任王後突然動了。


    穀鬱歡這次真受不了了, 第一任王後的腦袋是完整的, 可隻有半邊和脖子相連了,身軀上還有眾多的傷口, 正常情況下絕對已經死透了。


    可她居然動了。


    穀鬱歡吐了, 屋裏的味道更加的難聞了。


    ……門被鎖住了, 從裏麵打不開。


    “救——命!”


    穀鬱歡都以為自己會暈過去的,但其實也並沒有,尖叫過後還慢慢的冷靜下來了,甚至理智回籠。當然,也有詐屍的王後的功勞,這位第一任王後雖然忽的動起來了,但是她動的幅度不大,勉強將手抬起來,看起來就力竭了。


    王後的手指著自己。


    穀鬱歡從胸口摸出了拚起來的畫,展露在王後的麵前,這位王後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還能有三分的美貌。她一看到這幅畫,臉上的肌肉迅速的抖動起來,好像想要跟穀鬱歡說什麽,但她的聲帶已經被斬斷,連頭都是勉強掛在脖子上的,顯然是無法說出話的來的。


    徒勞無功的,王後掙紮了許久之後,突然眼底翻白,費力將手指向了房間裏唯一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把沾血的大斧子,這應該就是斬斷王後脖子的利器了。順著她的指示,穀鬱歡在斧頭旁邊發現了一把哨子。


    【道具:第一任王後的哨子(你叫吧!叫破喉嚨就有人來幫你了)】


    終於找到能殺死藍胡子的方法了。


    穀鬱歡一直提在胸口的一口氣立時鬆了,一時間都無力吐槽這個道具的設定有多奇葩,整個人手腳發軟,貼著牆壁滑坐下來。


    王後似乎還想跟她說些什麽,頭顱不停的撞擊身後的牆壁,發出‘砰砰砰’的聲音,發現她不能從牆上跳下來,穀鬱歡已經不那麽害怕她了。


    其實想一想,這畢竟是童話故事,死去的公主常常還能獲得被複活的機會,一句死屍還能動並不是什麽奇事。


    坐在地上的穀鬱歡將金鑰匙單獨取下來,用衣服擦拭上麵的血跡,和藍胡子原本中的情況一樣,這把金鑰匙的血跡根本無法擦拭幹淨,就算擦拭幹淨了,不一會,又會在另一麵憑空出現血跡。


    嚐試了幾次,穀鬱歡就放棄了。


    伴隨著王後腦袋撞擊牆壁的聲音,穀鬱歡居然就在這個全是屍體的房間裏麵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


    穀鬱歡是在敲門聲中醒來的。


    “叩叩”


    “美麗的王後啊,你親愛的丈夫回到了城堡,快來給他打開房門吧!”


    隔著房門都聽能到藍胡子國王興奮的笑聲。


    穀鬱歡下意識的攥緊了左手,被哨子硌得手心發疼,心裏才猛地安定下來,她從穿上爬起來,發現自己還穿著昨天那一套衣服,褲腿上還沾有鮮血,可是門口藍胡子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促,顯然是不會給她時間換衣服的。


    穀鬱歡沒有去穿床下全是血的鞋子,赤著腳就打算去打開房門。


    這時候,她在桌上發現了一張紙條。


    [藍胡子定律五:可惡的屠龍者藍胡子國王隻要保持冷靜就不會被任何人殺死。


    藍胡子定律六:藍胡子最害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他並不知道,城堡裏還藏有其它的秘密。]


    穀鬱歡:“我!#@$”


    現在才說這個,要死啦!


    門直接被踢開了。


    藍胡子依舊是風塵仆仆的樣子,他這次進屋之後,帶著滿滿的惡意的笑容,如同一條毒蛇盯著再也跑不掉的獵物。


    “啊!我回來了,美麗的王後,請把城堡的鑰匙重新交還給我吧!”


    果然!


    自己到底有沒有用金鑰匙打開過房門,藍胡子不用看鑰匙串——他已經知道了。


    就像昨天和前天一樣,對於穀鬱歡沒有使用金鑰匙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取回鑰匙串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要檢查的意思。


    問題來了,下午就離開城堡的藍胡子國王,是怎麽知道每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的呢?


    如果他能監控城堡裏發生的事情,還有必要玩下去嗎?


    穀鬱歡:“鑰匙串在床上,你自己去拿吧!”


    藍胡子國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向了床鋪,穀鬱歡張嘴就開始尖叫:“啊啊啊——————”


    邊叫邊注意哨子,什麽都沒有發生。


    ……穀鬱歡心都涼了。


    “看看我發現了什麽!我美麗的王後用金鑰匙打開了禁忌的房門……啊!我得殺掉她。”


    “啊啊啊啊————”


    “嘟嘟”


    哨子吹響了。


    穀鬱歡奪門而逃,王後的房間在三樓,當她跑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城堡的大門被推開,兩個全副武裝的騎士提著重劍闖入城堡。穀鬱歡眼淚都要下來了,連忙跑到兩人身後。此時,提著大斧頭的藍胡子國王也從房間裏麵追了出來。


    藍胡子國王的五官都扭曲得變形了,眼睛興奮得充血了,他的嘴被裏麵長出的獠牙撐變了形,猩紅的長舌頭露在嘴外。已經脫離了人形,變成了一個怪物。


    “我美麗的王後,我的斧頭已經磨得非常的鋒利,快點伸出你的脖子吧!”


    穀鬱歡:……那什麽審判者是不是對‘童話’這兩個字有什麽誤解,這tm是童話世界?!


    穀鬱歡抱頭鼠竄:“救命!”


    兩個穿著盔甲的勇士提著巨劍跟藍胡子糾纏在了一起,但這個已經不像是人類的藍胡子好像力大無窮,一個照麵就把勇士的巨劍打飛了,穀鬱歡眼見形勢不對,提起裙子就往大門口跑,可大門口像是有一張無形的薄膜,困住了穀鬱歡,讓她沒有辦法離開。


    要死了!要死了!


    此時,藍胡子說話了。


    “美麗的王後啊!趕緊伸出你的脖子吧!不要做無謂的努力了,沒有人可以殺死冷靜的藍胡子國王。”


    冷靜的藍胡子國王?!


    穀鬱歡找了個安全的地方,用沙啞的聲音喊著:“你並不是因為金鑰匙才想要殺掉我,你是因為懷疑我與人偷qing,所以才要殺我。”


    藍胡子國王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冷笑起來:“哈!乖乖巧巧的等死不好嗎?”


    穀鬱歡什麽都明白了。


    “你錯了,我並沒有與人偷qing”


    藍胡子國王冰冷的看著她:“……狡辯不會令你遠離死神的鐮刀。”


    眼看著其中一個勇士快要被斧頭砍重,穀鬱歡加快了語速:“我知道是你,白天的國王是你,晚上的情人也是你。”


    “嘭——”


    斧頭砍空了。


    穀鬱歡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的呢?從第一天晚上起,她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真正確定是在昨天夜裏,找到藏在書桌底下的油畫起——那些油畫,全部是曆任王後的豔情畫。


    如此私密的畫顯然不是可怕的藍胡子國王畫的,他對待他的妻子,可沒有這樣的溫情,那麽就隻可能是王後的情人了。


    曆任王後都有情人?這本來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如果是一位俊美非凡又溫柔笑意的畫師日日費心勾引,而本身有麵對著一位可怕的丈夫時,一切都說得通了。


    曆任王後的情人都掌握著超凡的畫技?也太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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