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許多景官不悅地看著聶長舉,反倒方運神態淡然,麵帶微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極為熟悉方運的方守業盯著方運,許久不說話。


    一旁的陳溪筆低聲問:“老方,你說方虛聖這是什麽意思,為何我感覺他的反應過於綿軟,並不像他最近的作風。連雷家家主都殺,為何會對此事忍氣吞聲?”


    方守業摸著下巴,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說不準,有點像太公穩坐釣魚台,願者上鉤,靜等八月十五吧,或許今年的中秋文會將成為與當年孔城中秋文會同等的盛會。”


    “難道會出現與《明月幾時有》一樣的傳天下詩詞?”


    “這誰能說得準,說不定更上一步,能驚聖。”


    眾人陸續落座,董文叢不悅地掃視聶長舉等人,然後微笑道:“履新文會最重要的時刻終於到來,下麵請方虛聖在魯肅閱軍樓上作詩一首,結束本次履新文會。接下來,方虛聖無論寫什麽,在下都會舌綻春雷閱讀,傳遍全城。”


    眾人一起望著方運,城牆之上鴉雀無聲,隻有方運研墨的聲音。


    不多時,方運提筆,在白紙的最上麵書寫。


    登嶽陽樓。


    一旁的董文叢舌綻春雷道:“方虛聖此詩名為《登嶽陽樓》。”


    巴陵府有許多別稱,因為巴陵府許多地方位於天嶽山之南,山南水北為陽,所以巴陵府也被稱為嶽陽,意為天嶽山南麵之地。


    也有人稱閱軍樓為嶽陽樓,但這種叫法流傳並不廣。


    許多象州人立刻想到,難道方虛聖想要把閱軍樓改為嶽陽樓?


    隨後,方運繼續書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


    樓觀嶽陽盡,川迥洞庭開。


    雁引愁心去,山銜好月來。


    雲間連下榻,天上接行杯。


    醉後涼風起,吹人舞袖回。


    方運寫著,一旁的董文叢舌綻春雷。


    無論是城牆上的讀書人還是城內的巴陵城百姓,全都被這首詩所吸引。


    站在城樓上,仿佛看遍了嶽陽地區的景色,山川悠遠,洞庭湖廣闊,山峰好像咬著月亮送到麵前,在如此美景之下,即便看到南飛的秋雁,也不會憂愁,心中的憂愁反而被秋雁帶離。


    這嶽陽樓如此高,城牆的席位仿佛在雲朵間,客人們好像在天空傳杯飲酒。在開懷暢飲之後,秋天的涼風吹過,吹起衣袖輕輕舞動,好像是在送客人回家。


    “妙!”董文叢舌綻春雷讀完全詩後,忍不住大聲稱讚。


    “曆數閱軍樓之詩,稱其壯麗者有之,稱起偉岸者有之,稱其精致者亦有之。但如此詩這般,讓嶽陽樓綺麗而雄偉卻前所未有。”


    “此詩一個‘盡’字便道盡嶽陽樓之高和位置之優,之後數句簡直揮筆成畫,讓人可見嶽陽樓之美景。至於‘雲間連下榻,天上接行杯’堪稱點睛之筆,無數詩人妄圖寫出嶽陽樓之高之美,但無一首能與此詩相提並論。”


    “雲間暢談,天上飲酒,如此美事,即便是黃鶴樓也遠遠不如!”


    “以前有人說把閱軍樓改為嶽陽樓,我認為不過是以地區命名,過於庸俗。可閱完此詩,恍然大悟,方虛聖的‘嶽陽樓’,不是嶽陽之地的城樓,而是觀盡嶽陽之樓!名雖同,但意義大不一樣。”


    “此詩眼觀天地,見美景而忘心憂,豪邁而豁達,這才是讀書人應有的心胸。看看前麵那些年輕讀書人的詩詞,為了與秋日秋景秋風相合,個個淒淒慘慘,與此詩一比,簡直如小兒啼哭!”一位將軍大聲道。


    之前作詩的年輕讀書人麵紅耳赤。


    “好!履新文會,登嶽陽樓,觀美景,享美食,飲美酒,本應該無憂無愁!閱軍樓上詩,此首當第一!”


    於是,許多官員拿出官印,紛紛外放光芒籠罩《登嶽陽樓》。


    橙色的才氣懸浮於紙麵之上,超過三尺五寸。


    “鳴州之詩,或可鎮國!”


    “當之無愧的閱軍樓上第一詩!”


    “從今日起,這裏怕是要改稱嶽陽樓了!”


    眾多讀書人輕輕點頭。


    董文叢立刻笑著道:“總督大人,既然您稱此地為嶽陽樓,還請您聖筆親書,為此樓定名,題字‘嶽陽樓’,明日張掛正門之上。”


    方運輕輕點頭。


    老大學士魏動山笑道:“好!好!好!閱軍樓定名嶽陽樓,這便是與黃鶴樓一較高下的基礎!待他日,方虛聖再臨嶽陽樓,定然能讓嶽陽樓之名傳世萬載!”


    眾人紛紛評鑒稱讚。


    這首詩出現在大學士文榜之上,很快在論榜引發了熱議。


    一開始熱議隻是針對嶽陽樓、方運或黃鶴樓等相關的事物,可到了後來,再次演變成方運與張龍象之爭。


    一些人高喊方運膽小如鼠,明明可以邀請張龍象在中秋文會文比,卻不敢決斷,根本是怕了張龍象,丟盡聖元大陸人的臉。


    反對之人則要求張龍象站出來,別躲在文界當縮頭烏龜,有本事等中秋文會自己去象州的嶽陽樓。


    履新文會順利結束,方運回到州牧衙門安歇,和往常一樣繼續修習讀書,在清晨隻睡兩刻鍾便起來。


    方運與董文叢一家吃飯,除了董文叢本人鎮定如常,董家上下無比激動。


    吃過早飯,方運便與董文叢在書房商議如何治理象州,先從何處著手。


    未到中午,董文叢突然收到加急傳書,向方運道歉後立刻接收傳書,看完後,麵色稍顯難看。


    方運看著董文叢,一言不發。


    董文叢輕咳一聲,從椅子上起身,忙道:“下官治理象州不利,還望總督大人責罰。”


    “哦?什麽事?即便是有人冒充複興社惹出那麽大的麻煩,你都滿不在乎。”


    董文叢露出為難之色,隨後老老實實道:“就在一刻鍾前,上千巴陵人被慫恿上街,要阻止城外建造新的造紙工坊。”


    “造紙工坊?”方運略一思考,脫口而出,“象州最大的紙張供應商,原本是慶江商行吧?具體細節想必你已經知曉,現在就說與我聽。”


    董文叢露出敬佩之色,道:“總督大人一語道破天機。其實在新造紙工坊建造前,象州與慶國就有人傳話給巴陵知府與我,讓我們阻止新工坊。不過……這座新的造紙工坊由張衡世家承建,工坊屬於趙氏商行,下官哪裏敢阻止。”


    方運點點頭,趙氏商行就是景國皇室的幾家商行之一,許多景國人都知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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