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的盡頭,是什麽?


    是恨。


    無絕期的恨。


    ——


    輕歌抱著小舞回到了魔域,將小舞安葬在魔域四季如春,最溫暖的永恒之山。


    她拔了些火焰龍的毛,注入靈力,散在了永恒之山。


    每當夜晚降臨,就會像萬千螢火的光輝,環繞此山,如群星輕綴,似古老而又美好的畫卷,永恒地順著天極垂掛下來。


    朝陽東起之時,遠遠望去,就會有日照金山的浩瀚。


    像是人間的小太陽。


    是魔域的日不落。


    最後,輕歌親自刻了一塊碑,寫上了魔域王妃小舞之名。


    她把翠環鐲,留在了此山。


    人死,燈滅。


    魂散,緣盡。


    生前坎坷多舛,死後做的再多都是徒勞。


    但落葉總得歸根,人啊,還是要入土為安,活著的人總得做些什麽,才能慰藉自己千瘡百孔如行屍走肉的靈魂吧?


    輕歌低低地笑了笑。


    “小舞,一路好走。”


    “以後啊,在魔域,再也沒人敢欺負你了。”


    “……”


    魔域葬王妃之事,驚動了整個三千世。


    娶一個死人為妻也就罷了,還是個青樓女子,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一時間,夜魔君淪為了三千世的笑柄。


    但世上並非隻有一種聲音,也有不同的聲音衝破世俗的枷鎖,口若懸河大誇夜魔君。


    輕歌回到魔域宮殿,坐下來時,低頭看向自己半握成拳的手。


    手掌徐徐地展開,白皙幹淨的掌麵,靜放著一顆戒指。


    是青蓮族長的青玉戒,此戒如虎符兵權,可調令青蓮一族各部的精銳,還能差遣每一個青蓮族人。


    輕歌眯了眯眸。


    她來三千世也有一段時日了,再過不久,也到了青蓮一族開大會的日子。


    不出意外的話,怕是又要出意外了。


    就算何良山放棄彈劾東陵鱈,依舊會有無數的人如過江之鯽般,麵紅耳赤地彈劾。


    何況東陵鱈現在的狀態更糟糕了。


    她若修正道的話,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修至巔峰。


    她既要成為三千世青蓮第一武臣,就需要強悍到不容置疑的力量。


    宗族大比。


    青蓮大會。


    已是迫在眉睫,給不出太多空餘的時間。


    除非走邪道。


    輕歌眉頭緊緊地蹙著。


    她自願割舍邪印,就是想好好走一回正道。


    邪道能走的事,她用正道也能做。


    姬月為長生殿青帝,日後或許還要掌控長生殿,她既想輔佐東陵鱈,也想要距離姬月更近一點。


    然而世事難兩全,魚和熊掌怎能兼得?


    “誰說不能兼得?”


    輕歌咬了咬牙,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戰意,“魚和熊掌我都要之。”


    說完,開始每日每夜的修煉,比以往更瘋狂,恨不得壓榨身體的每一滴血,每一塊骨頭。


    魔域內的其他人,紛紛愣住,因為這魔域裏的空氣,莫說魔氣,就連一點兒的靈力都沒了。


    哪怕是這片大地上的土壤,裏邊的精氣都被一掃而空,以至於任何的花草樹木都枯的枯,死的死,一派凋零灰白之景。


    短短的幾日時間罷了,就讓魔域貧瘠的像一個下等大陸。


    最可怕的是,這種影響不僅是魔域,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外擴散……


    虛無之境裏,永生石發出了惆悵的少女音:


    “她算不算達成了‘幸福她一個,去他娘全世界’的成就?”


    古龍頗為滄桑:“或許吧……”


    隻因這種影響不僅僅是輕歌體外,就連虛無之境裏的它們,都感覺要被這位爺掏空掉身體了。


    惆悵。


    太惆悵了。這娃怎麽修煉起來,還帶敵我不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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