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霸天的勝利近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如此一來,雄霸天就能選擇一名宗師為師,順其自然的成為宗師弟子。


    最簡單的路是取代被其打敗的四宗師兄,成為藥宗四宗師的弟子。


    大宗師詫異地看了看雄霸天,“的確出人意料,你選一名宗師為師吧。”


    雄霸天輕拂衣袖,在晶石盆內洗了洗手,擦幹手掌兩麵的水漬後走向大宗師,再次在大宗師麵前跪下。


    “大宗師,弟子雄霸天,不求成為宗師弟子,隻求一人為弟子之師。”雄霸天誠心的說。


    他此次挑戰宗師弟子,是在打宗師弟子的臉,他心裏清楚,他之所以如此著急,是因為他還有個請求。


    唯有成為宗師弟子,他才有資格身份把這個請求說出口。


    大宗師白眉微微蹙起,他還從未遇見雄霸天這樣的人。


    “你要選何人為師?”大宗師眉頭宛若打了死結一般,四周的藥宗弟子們震驚過後宛若看好戲似得戲謔嘲諷地望著煉藥台旁側的雄霸天。以雄霸天的資曆能夠成為宗師弟子已是抬舉他了,怎知此人如此的不知好歹,才取得一點成績就自鳴得意忘乎所以了,大部分人都以為,雄霸天不願為宗師弟子是想要成


    為宗主弟子。


    開什麽玩笑!上有大宗弟子藥宗大師姐夜輕歌,眾所周知,夜輕歌極有可能是下一任宗主的傳承人。


    若此時出現一個宗主弟子,豈非是在打夜輕歌的臉?


    顯然,大宗師亦是這般認為,看著雄霸天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不悅。圍觀者諸人都在等待著雄霸天的回話,雄霸天始終保持跪在地上的姿勢,身著白袍服飾,肩佩藥宗內閣弟子的勳章,但見他兩手掌心向下,撐在了地上,身體俯下,匍匐


    在大宗師的腳邊。


    雄霸天聲音硬朗道:“弟子雄霸天,想成為大師姐之徒,永生追隨大師姐,若有違背,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雄霸天的嗓音猶似雷霆般炸開,無數人在風中宛若石化,震驚地望著雄霸天,又看向站在欄杆旁側兩袖清風閑來無事的輕歌。


    於藥宗弟子來說,不論出身如何,夜輕歌往那裏一站,便是高高在上。


    至少迄今為止,無人敢去與她爭鋒。


    四周靜默許久後,便是無情無盡的嘲笑。


    一些弟子們小聲的議論著——


    “這雄霸天莫不是瘋了?竟還想成為大師姐的弟子,他這馬屁拍的也太惡心了吧?”


    “他似乎比大師姐大十幾歲,竟有臉拜大師姐為師。”有一些男煉藥師不屑地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大師姐風頭正盛,是下一任宗主最好的人選,但花無百日紅,再者大師姐到底是個外來者,從古至今,各宗宗


    主之位鮮少傳給女子,更別說一個外族人。我們都知道的道理,宗主他們怎會不知?非我族類,必有異心啊!”“雄霸天真是愧對這個名字,能夠成為宗師弟子,竟然拒絕了,要認一個女人為師。瘋了吧他。自古以來宗主之位傳男不傳女,而且誰知這夜輕歌什麽來路,什麽心思,於


    藥宗來說是福是禍?”藥宗男弟子如是說道。人群中,阿嬌正好站在那人身旁,聽到藥宗男弟子的話,不由反駁道:“便是雄霸天想認其為師,大師姐何許人也?不一定會答應。大師姐父為東洲夜君,兄為映月樓主,


    夫為夜神宮主,便是女子又如何,始終是你們仰望的存在。”


    “你……”那男弟子回頭瞪視,甚是憤怒。


    這名男弟子,正是那領了鞭刑的三宗弟子。


    他氣色極差,領了鞭刑之後本該休養,得知有人挑戰與他同好的四宗弟子劉師弟,特地前來觀戰。三宗弟子回頭見是阿嬌,臉上的怒容瞬間收住,咧開嘴陰鷙一笑:“喲,這不是阿嬌師妹嗎?聽說在天地院你與夜大師姐水火不相容啊,現在怎麽了,還為她說話?聽說阿


    嬌師姐曾被千人騎萬人枕,不知師兄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嚐一嚐師妹的銷魂滋味?”


    阿嬌憤怒至極卻是麵色煞白,清白被羞辱的那一件事,永遠是她的噩夢。


    她始終不願提起,從此低頭做人,如今被人當眾拆穿,她狼狽痛苦地甚至想到一死了之。


    無數雙目光,猶如烈火般注視著她,燃燒著她。


    阿嬌無法反駁三宗弟子的話,論地位,對方是宗師弟子,論情理,他說的沒錯。


    她就是這麽不堪……


    三宗弟子冷笑,“既然知道自己不堪,在我藥宗就夾著尾巴做人,否則我藥宗絕不容你這等汙穢之人,我藥宗百年清譽怎能敗在你的手中?”


    “方師兄,你何必與一個身敗名裂之人一般見識呢,讓她下跪磕頭認錯,此事便就了了。”另外一名與三宗弟子方雲交好的藥宗弟子不懷好意地道。


    這方雲此前在輕歌那裏受了氣,平白無故領了百來鞭罰,而今怒氣未消,恰巧阿嬌撞到了槍口上,便以阿嬌泄氣之。


    嘶……


    方雲雙手環胸時,扯痛了背部的傷口,倒吸一口氣,疼的呲了呲牙。


    方雲怒目瞪視阿嬌,不屑地笑,冷嗤道:“阿嬌師妹,聽到沒有,你若下跪磕頭道個歉,此事便了了。”


    “敢問方師兄,我何錯之有?”阿嬌到底是有驕傲的,哪怕早已支離破碎。


    方雲大笑,“頂撞師兄,對師兄不敬,還不是錯?”方雲怒道。


    “跪下!”方雲麵色大變,冷喝。


    “我沒有錯。”阿嬌咬牙切齒。方雲麵色愈發的黑,臉頰浮現一抹獰笑:“聽說你那相好的小兄弟,叫做風錦是吧?我方家在北洲也算的上是個百年世家,若我要弄死他,豈不是掐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


    阿嬌一愣,最後的一塊傲骨,被焚燒至煙消雲散。


    眼睛通紅,鼻腔酸痛,麵對強勢惡徒,終是無可奈何。


    “師兄我不為人所難,跪與不跪,全看你的心情了。”方雲邪笑。


    阿嬌雙肩不住地顫抖,她閉上眼,曲下雙膝。


    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為人踐踏,毫無尊嚴。


    便在阿嬌雙膝即將碰觸地麵時,一隻纖細雪白的手,那麽輕輕一托,瞬間便托穩了阿嬌,隨即將阿嬌扶起。


    阿嬌轉頭驚詫的看去,看見麵前國色天香的女子,阿嬌眼中的驚訝還在不斷擴散。


    夜輕歌……


    不……是大師姐……輕歌淡淡看了眼阿嬌之人,轉頭冷冷地看著方雲:“一百鞭罰,教不會你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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