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感歎:這丫頭命兒怎麽就這麽好呢,不論走在何方,都有天助,機緣氣運,更為上上等。


    過了一會兒,鳳棲又百感交集:其實,命也沒那麽好,是熬出來的機緣氣運,不能說天助,而是己助。


    讓鳳棲疑惑的是,夜輕歌區區凡人之軀,如何能夠吞噬流雲靈女鳳的血脈。


    流雲靈女鳳,曾經都是神的坐騎,也算是半神,竟被夜輕歌給吞噬了。


    鳳棲思前想後許久,始終想不出個所以來。


    此刻,輕歌享受著火焰的炙熱,感受身體每一寸肌膚的燃燒,反而有一種浴火之感。


    岩漿炙熱的火焰,在打磨她脆弱的身體,又好似與她的髒腑血液融為一體。


    數十萬的圍觀者,皆以為夜輕歌該離開劍陣了,畢竟隻剩下她一個人,她的表現無異於是最好的。


    隻是,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輕歌動也不動,還在劍陣岩漿之中。


    一開始還有人為輕歌提心吊膽,又一日過去,已經有修煉者看得打瞌睡了。


    議論聲四起。


    “夜輕歌該不會迷戀上岩漿焚燒之痛了吧?”有人弱弱的問。


    “還真有這種瘋子,若非如此,又怎能抵得住舍利子佛光之痛。”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


    王輕鴻、碧玉青以及王三公子,見夜輕歌還在劍陣,甚至沒有要出來的跡象,三人的麵色已然差到了極致。


    “夜兄,你這個女兒,神了啊……”南君主輕歎。


    蕭日臣笑道:“東帝,的確是個奇女子。”江淮山複雜的望著輕歌,她一路走來,一路芬芳,所過之處,是以她之名書寫的傳說。這個年輕美貌的女子,不似嬌花柔嫩,卻如刀劍一樣鏗鏘有力,她的身上有一種魔


    力,光芒四射,叫人仰望,叫人熱血又忠心。


    夜驚風抱著小包子,滿麵春風,自豪又驕傲,“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


    南君主翻了翻白眼,“也不知你這樣的人,怎麽生出了如此優秀的女兒。”


    “因為優秀。”夜驚風淡淡的笑。


    南君主:“……”


    三日後……


    眾人梗著脖子瞧著祭壇光幕之影,頸椎都要出問題了,個個昏昏欲睡,卻還不見夜輕歌出來。王輕鴻率領諸多朝比者,站在祭壇,朝著林鶴山行禮,義正言辭的指責輕歌:“林長老,曆來的朝比,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若任由夜輕歌繼續下去,這朝比也沒法進行


    了。夜輕歌自私自利,因一人行為,阻礙我等朝比路程,該剔除朝比資格。”


    林鶴山捋了捋雪白的胡須,認真聽著王輕鴻的話,點了點頭。


    林鶴山回身看向三宗之人,誠懇的道:“三位,夜輕歌此舉,於情於理於規矩方圓皆不合,應當剔除朝比資格。”段芸冷笑,手掌朝椅把上一拍,“姓林的,隻怕你是老糊塗了,宗府設立朝比,為得是什麽?是為了找出真正的天才,而非一群半吊子水的人,現在這個世道,個個蠢笨如


    牛還自以為是天才?老身竟是不知,現在天才二字已這般不值錢了?”


    段芸不論是在獸宗還是在五洲四部,都有著崇高的威望,聽著她的滔天怒喝,四洲的朝比者們紛紛羞愧地低下了頭。段芸起身,枯老的手指向光幕,“試問,在座的諸位,有幾個人敢在裏麵呆三天,能呆三個時辰,已是奇跡,更別提三天了。”段芸看向林鶴山,絲毫不留情麵的訓責,“麵


    對這樣一個天才,你竟要剔除她的朝比資格?林鶴山,你與東帝之間的那點兒破事人人知曉,你是把我們大家當成瞎子嗎?”


    藥宗大宗師亦黑著臉開口:“林長老,若你繼續這樣,看來,這朝比也不如以往,我藥宗亦沒必要來選什麽榜首者了。”風青陽則是望向了王輕鴻,“你自詡五洲第一人,東帝的出現,讓你的第一人成了笑話。而在這之後,你所想的不是去反省,去苦練,去超越夜輕歌,而是想著如何讓夜輕


    歌消失於人世間,你就能高枕無憂保住自己的地位。”


    風青陽輕笑,“王家少主,實在是讓人失望。”


    包括王輕鴻在內的眾人萬分錯愕,他們沒有想到,就連風青陽都在為夜輕歌說話。


    三宗,如此喜愛夜輕歌?


    至於王輕鴻,被風青陽毫不客氣一針見血說中了心底不堪,麵色黑如鍋底,又青紫交加,可謂精彩紛呈。


    風青陽說完,繼續閉上眼睛休息。


    有三宗人執意保夜輕歌,給林鶴山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剔除了夜輕歌朝比的資格。


    林鶴山麵容微僵,氛圍嚴肅尷尬,林鶴山掩去陰鷙之意,心內萬分震驚駭然。


    三宗執意護人之事,在此之前,聞所未聞。


    林鶴山訕訕笑了幾聲,“的確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全,隻想著夜輕歌影響朝比進程,卻沒想到能夠在劍陣呆三天之人是個人才。”


    “小人之心。”段芸悶哼一聲,極為厭惡林鶴山。


    林鶴山皺了皺眉,卻也不敢觸段芸的黴頭。


    “啊啊啊……”


    火雀鳥從輕歌的衣襟裏飛了出來,撲閃著翅膀,痛苦的看著輕歌,哀嚎:“老大,好燙好燙,燙死了,要被烤熟了。”


    輕歌:“……”這真的是尊獸嗎?


    火係尊獸,把自己被烤熟了?


    輕歌動了動眼皮,驚喜的發覺,自己可以睜開雙眼了。


    看來,她的身體內外,都已被熔漿烈焰打磨完畢。


    輕歌玉手一撈火雀鳥,抓著火雀鳥小小的身體,用火雀鳥尖銳的嘴兒,在指腹上輕輕劃一道痕子。


    血跡溢出,藍光閃爍,一股虛無之力,將輕歌傳送回祭壇。


    萬眾目光,落於她身,紅衣如火,絕色瀲灩。


    “夜輕歌,你可算是知道出來了?”王三公子陰測測的說。


    輕歌放下火雀鳥,慵懶淡然伸了個懶腰,曲線畢露,氣息清雅。


    而後,輕歌才淡淡望了眼王三公子,“真是抱歉,沒想到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一時忘了時間,是我的疏忽。”


    此一番話,真是叫人吐血十斤。


    旁人在裏麵度妙如年,她竟沉醉到忘了時間?這也……太誇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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