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快走,我很強了,我能保護你了。”夜菁菁眼眸是堅定不移和視死如歸的信念。


    帝君正逐步而來,每走近一步,周圍的氣壓便猛然壓降。


    自四麵八方而來的壓迫感席卷著他們。


    輕歌微垂雙眸,嘴角扯開一抹清淺的笑。


    她何其有幸,能擁有他們。


    孤獨和荊棘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無一人。


    輕歌緩緩抬起右手,一記掌刀砸在夜菁菁的後腦勺,夜菁菁眼前一黑倒下去,輕歌攔腰將她抱起。


    “帝君,你的目標隻有我而已,無關的人,可以離開這裏了。”


    輕歌說完抱著夜菁菁走向一號。


    一號接過夜菁菁。


    “照顧好她。”輕歌道。


    一號緊蹙著眉頭,“你呢……”


    輕歌忽的笑出了聲,她往後走了幾步,銀發飛揚間回眸一笑,滿眼的冷漠和邪佞,“我?誰能取我之命?誰又敢要我命?”


    她把頭顱斬斷送進地府,閻王爺敢收嗎?


    她輕狂不可一世,當著諸多人的麵豪言一番。


    一號神情恍惚,朦朧混沌時,他好似又看到了那個神采飛揚腳踩惡人頭的少女。


    她一向如此。


    嗜血而戰,生殺予奪裏求修煉之真諦。


    一號看了眼懷中的夜菁菁,他抱著夜菁菁坐上黑駒龍馬,帶著黑暗幻殿一眾人離開郡主府。


    帝君已突破幻靈師,他們這一群人絕不是對手。


    留下來,隻會添麻煩。


    輕歌依依不舍的望著那疾馳的黑駒龍馬,心髒微微縮了縮。


    屠烈嫣走來,欲要為輕歌戴上枷鎖,“郡主,打擾了。”


    輕歌抿緊雙唇一言不發,眸中閃動著某種光。


    尤兒和柳煙兒齊齊衝來,站在輕歌麵前。


    尤兒拔出長槍,“屠將軍,我師父沒罪!”


    尤兒看向帝君,“帝君大人,朱雀是禮儀之國,以仁義治國,談文山若不出言辱罵師父,他會死嗎?九雀郡主在帝都為非作歹做了多少惡事,她那是死不足惜,這倆人的死,憑什麽要我師父付出代價?”


    “尤兒,不得胡鬧。”暗影閣閣主怒道。


    帝長如走來,打算把尤兒拉走。尤兒猛地推開帝長如,雙眼猩紅,“你們無非是想明哲保身怕惹禍上身而已,我不怕,我尤兒就這一條命,這一顆腦袋,誰想要,斧子往下一落就能拿走。若連自己的師父都保護不了,我有何資格為人徒?


    ”


    尤兒回頭看向輕歌,安撫道:“師父,你不要怕,是生是死,尤兒都會陪著你。”


    “柳爺。”輕歌道。


    “嗯。”


    “把她帶走。”輕歌閉上雙眸。


    柳煙兒與輕歌深深對視一眼,而後抓住了尤兒。


    “師父……”尤兒滿眼絕望。


    “尤兒可聽話?”輕歌問。


    尤兒掙紮著,輕咬下嘴唇,許久重重低下了頭,“尤兒聽話。”


    輕歌自動戴上枷鎖,如一個囚犯般離開郡主府,進了地牢。


    尤兒看著輕歌的背影,小手攥緊了拳頭。


    帝君眸底劃過一道妖異的光。


    九州地牢。


    輕歌坐在牢籠之中,手裏捧著一本書。


    夜深時,輕歌昏了過去。


    輕歌再度睜開雙眼,身處華麗的宮殿。


    宮殿在千丈階梯上的雲端,四周迷霧朦朧,有神仙之飄渺。


    她躺在一張玲瓏冰床上,寒煙升騰而起,輕歌驀地轉頭,她的身旁躺著一個肌膚透明慘白的少女。


    是個驚豔歲月的大美人。


    輕歌眸子猛地一縮。


    這是一具屍體。


    是帝明月的屍體。


    輕歌穩住心緒站起,走下寒冰床。


    周圍的格子裏放滿了書,書頁顏彩偏冷色係,比較黑暗。


    輕歌抽出一本書,一目十行的閱讀。


    屍體放在極寒之地,每隔半月抹上月凝露,能保肌膚之彈性。


    上古時期有一妖女,相貌醜陋被人恥笑,後被丈夫拋棄。


    丈夫取了青樓最美的花魁。


    妖女偶得一秘法,竟把花魁的臉剝到了自己的臉上。


    奈何,此秘法至多隻能持續三年之久。


    三年後,妖女的皮膚開始掉落。


    她拿著針,一針一針的縫補,久而久之,臉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針腳。


    ……


    輕歌合上書,雙手發寒。


    她拿起另一本書。


    此書字字皆是帝君親筆。


    帝君有寫書的習慣,把每日發生的事,他的心路過程,都寫在書中。


    帝明月剛出生時,帝君抱著那個水晶般的娃娃,隻覺得可愛極了。


    世間唯有明月之名才能配得上那清澈碧透的黑眸。


    後來,隨著帝明月的成長,帝君發覺了自己詭異的心思。


    他痛恨那些男人看帝明月的眼神。


    他派人裝作九界守護者,跟先帝說,九界看上了帝明月。


    先帝答應讓帝明月去九界。


    到時,帝明月離開皇城,會成為帝君一人的專有物。


    可,先帝終是發現了他的想法。


    先帝把他叫來,說,那是與你流著相同血液的皇妹,不可有非分之想。


    他若不改變想法,先帝會對他不客氣。


    那時,少女時期的帝明月喜歡跟帝長如在一起。


    她說,帝長如乃陌上人如玉,濁世佳公子,與九哥哥在一起,她很開心舒服。


    帝君嫉妒到發狂。


    在那個時期,都說帝長如文武雙全,他不是儲君實在是可惜。


    他所有的光輝都被帝長如掩蓋。


    帝長如是九州之驕陽,帝明月是九州之月亮。


    那他呢?


    他是地上的土嗎?


    那個晚上,他來到帝明月的寢宮。


    帝明月正在刺繡,她說,“我要把九哥哥繡下來。”


    一針一線都是帝長如的輪廓。


    帝君終於忍不住,攥住她的手進了屏風後的內屋,把帝明月摔在床榻上。


    他俯下身子,仔細觀望著身下的少女。


    他解開少女的腰封,指腹摩挲著帝明月的鎖骨。


    先帝來了。


    先帝一巴掌摔在他的臉上,“寡人沒有你這種畜生兒子,寡人要廢了你的儲君之位。”


    知道內情的宮女侍衛們,都死在亂葬崗。


    先帝囚禁帝君,不讓他與帝明月接觸。


    先帝甚至已經擬好詔書,封九皇子帝長如為太子。


    詔書還沒有頒發出去,他便被帝君、九雀二人合謀害死。


    那個時候,九雀編造謊話慫恿帝明月,帝明月和帝長如離開了都城在逃亡的路上。


    ……


    看至此,輕歌勾唇譏諷的笑。


    她走至帝明月身旁,掀起帝明月的衣裳。


    肌膚之下,隱約有些青紫痕跡。


    輕歌眼中迸射出火光。


    帝君!竟連死人都不肯放過!


    天打五雷,萬死不赦,此乃滔天罪!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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