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兒疼的捂著眼,當她睜開眼時,左眼眼白處一片淤血。


    柳煙兒捂住完好無損的右眼,突地驚恐道:“歌兒,我看不見了。”


    輕歌麵色愈發的寒,眼底充斥著肅殺之意。


    她看著柳煙兒充血的眼。


    柳煙兒跟著她,從南到北,從白到黑,從天啟海到九州帝國,對她一心一意的好,卻遭受了諸多罪。


    輕歌眼底泛起怒色。


    世人對她的埋怨和不好,她都能欣然接受,唯獨身邊人,她拚了命也想守護好。


    輕歌麵無表情走向柳煙兒,她將柳煙兒扶起,從空間袋中拿出丹藥喂給柳煙兒。


    輕歌轉眸看向談禹。


    談禹站在門檻前,身後跟著諸多人,其中還有藍彩兒。


    “夜輕歌,把三色草交出來,彩兒看到了,你在南幽東院牆那裏采的三色草,那塊地屬於阿嬌的。”談禹道。


    輕歌右手扯來椅子,優雅坐上去,修長雙腿交疊在一起。


    輕歌嘴角一勾,抿緊薄情的唇。


    天地院院長近來忙於煉藥,那日她在院長殿前匆匆而過,但聞到了藥香味。


    若她所聞不錯,院長煉製的丹藥還差一昧藥材,那就是三色草。


    “談公子好歹也是出身九州談家,怎麽臉都不要了?”輕歌冷嗤。


    她還以為能被帝君誇讚的天才談禹是何等人物,而今一見,真是金絮其外敗絮其內,不堪入目!


    輕歌毫不客氣開門見山的羞辱在談禹意料之外,談禹皺起眉頭,眼底深處藏著厭惡之色。“真不愧是四星來的野丫頭,蠻不講理,胡作非為,強占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夜輕歌,我談禹不打女人,奉勸你一聲,把三色草交出來,拿著旁人的藥草,你心不心虛?”談禹字字聲聲義正言辭,就差沒指


    著輕歌的鼻子罵。


    輕歌看了眼旁側的柳煙兒,柳煙兒坐在椅上捂著左眼,服食丹藥緩解了疼痛。


    看著她滿身的傷痕,輕歌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怒氣。


    她不愧對任何人,也懲奸除惡拯救蒼生於水火,怎的時時刻刻都要提防這些人?


    輕歌目光深寒看向談禹。


    啪——輕歌手掌朝猛地一拍,驟然起身,步步緊逼談禹,眼神鋒銳逼人,語氣凜冽如寒,“談禹,你好大的膽子,左一句野丫頭,右一句野丫頭,你可知我乃是帝國的明月郡主,帝君親封的義妹,你是不把我放在


    眼裏,還是不把帝君放在眼裏?古往今來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多了去了,談禹,你談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輕歌走至談禹麵前,凝起雙眸。


    談禹乃二星靈師。


    在七星靈師裏算是末流,但以他這個年紀算是天賦異稟。


    這是談家培養出的天才。


    輕歌右手握拳,借助虛無境的力量。


    以她對虛無境的參悟,在速度方麵無人能及。


    輕歌所言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驚住了屋門內外的人。


    諸多來看熱鬧的天地院弟子此刻都是目瞪口呆,匪夷所思。


    輕歌三言兩語,直接給談家扣了一頂大帽子,若是傳到皇室,這罪名可不得了。


    談禹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不論夜輕歌出身何處,她始終是帝君親封的明月郡主,皇室尊貴,威名永存,怎能由他當眾侮辱。


    談禹幾分心虛。


    刹那間,拳芒呼嘯而來,輕歌一拳砸在談禹左眼。


    拳頭裹著靈氣,還有五行月炎火和冰封水,三種力量匯聚在一起,談禹的左眼根本承受不住。


    談禹隻覺得眼球炸裂般的疼,一絲血從眼眶裏溢出。


    他摔坐在門檻上,疼痛過後勃然大怒。


    便見他喚起天地之間源源不斷的靈力,乳白色的靈力似狂風大作,迅速而來,匯聚在談禹身上。


    談禹體內的靈力爆發,如汪洋大海,氣勢十足。


    無窮無盡的靈力朝輕歌砸去。


    談禹鎖骨亮起兩顆星辰圖騰的光,正劇烈閃爍。


    所有鋪天蓋地向輕歌而去的靈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瓦解。


    身著紅袍的男子緩步而來。


    帝無邪雙眼嗜血冷漠無情的瞪著談禹,“姓談的,你敢動她,信不信我讓談家不複存在?”


    談禹往後退了幾步,左眼眯起成縫隙,不斷有血水從眼皮縫隙中流出。


    他咬牙切齒,怒道:“大皇子護短之情我能理解,可若是如此,七殺堂存在的意義還有必要嗎?夜輕歌毀我左眼,大皇子如此看待此事?殺人償命,至少也該挖了她的眼睛才行。”


    風錦來時便看到麵目扭曲猙獰不已的談禹。


    談禹對外的形象永遠都是高深莫測一身的浩然正氣,當卸去麵具,談禹邪佞的像是個惡魔。


    輕歌漠然的看著談禹。


    與談禹的急躁憤怒相比,她優雅自若,淡然如初。


    柳煙兒神情恍惚,但心肺皆被溫暖填滿。


    談禹不把她當人看,輕歌無論如何都要爭這一口氣。


    柳煙兒苦笑著。


    有友如此,不虛此生,死也無憾。


    “談兄,三色草由郡主所摘,你不要強詞奪理了。”風錦看著談禹流血的眼,驚了一下。


    誰也沒想到輕歌會下此狠手。


    談禹驀地推開了風錦,“一口一個郡主,才一兩日時間,你就變成了她的狗腿子嗎?”


    談禹眼睛通紅的看著輕歌,赫然拔出寶劍指向輕歌,“夜輕歌,你今日若不把三色草交出來,你我二人,就隻能活一個了。”


    輕歌眸光微閃。


    尤兒走來,滿臉的憤怒。


    藍彩兒揚起下頜,得意洋洋瞥著輕歌。


    “談公子,你這說哪裏的話呢。”輕歌嘴角勾起清淺的笑容,“一碼歸一碼,怎麽也不要傷了和氣,談公子消消氣,不要動怒,這天底下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解決的呢?”


    “郡主,你不要狡辯,你傷了談哥哥的眼,這事過不去!”藍彩兒怒道,心裏哀嚎,世上怎會有這樣的女人。


    輕歌冷冷看著她,“談公子是我未婚夫,我們這是在打情罵俏呢,不知者無罪,我就不怪你了。”


    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


    這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的臉也是三月天,說變就變啊。


    方才她還滿身戾氣恨不得挖了談禹的眼,這會兒竟能談笑風生。


    最為關鍵的是,她怎能如此厚顏無恥?她偷襲傷了談禹的眼,還怪談禹不解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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