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目光遊轉,最後落在那黑夜女子身上。


    黑衣女子騎著白馬,周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場,顯然,此女乃是他們之首。


    “四星人怎麽了,四星人吃你談家大米了?吃了嗎?沒吃你就不要說話,跟個跳梁小醜一樣在這裏叫喚,你就很給談家長臉了?”


    尤兒雙手環胸,殷紅的唇一張一合說的談如花惱羞成怒。


    尤兒甚是嘚瑟。她指了指輕歌肩前無比華麗的鳳羽勳章,而後抬起下頜驕傲的看向談如花,得意洋洋的模樣真是欠揍,“看見沒,小土鱉,知道這是什麽嗎,鳳羽勳章,從古到今一共隻有三枚,你談家傾家蕩產怕是也得不


    到。談如花,你就是嫉妒,嫉妒我小師父的美貌,嫉妒我小師父的優秀。”


    尤兒小手掌撫了撫輕歌的胸膛,笑的天真,“小師父,你不要氣,你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人中龍鳳嘛,難免會遇到幾個她這樣的小人,你要習慣知道嗎?”


    四下裏落針可聞天地皆靜,唯有尤兒的聲音響徹院落。


    什麽話都讓她一個人說了,演繹的淋漓盡致。


    “尤兒,夠了!”白馬上的黑衣女子沉默了許久終於說話。


    她的聲音像是冷冽的寒風掠過幹涸的沙漠。


    尤兒一愣,閉上嘴不再說話,悶哼一聲別扭的轉動眼珠子看向其他地方。


    黑衣女子從馬上躍下來,緩步走向輕歌。


    “你,夜輕歌?”黑衣女子問。


    尤兒見輕歌不解,湊至輕歌耳邊說:“這是許流元的女兒,許薇。”


    “正是。”輕歌雙手拱起,不卑不亢。


    “四星來的?”許薇眼神掃向輕歌的鎖骨,明知故問。


    輕歌點頭。


    “這些年四星來的人一個個都不是善茬,君主夜驚風,琴神夜傾城,我很好奇,你能走到哪一步?”許薇問。


    “路有多遠,我就能走到多遠。”輕歌道。


    許薇突地放肆笑了幾聲,最後眼神漠然的看向輕歌,“你想要傳承朱雀之靈?”


    “看緣。”


    “你覺得你拿下了鳳羽勳章,所以你也能一並奪得朱雀之靈?”許薇步步緊逼。


    尤兒想要開口說話護著輕歌,輕歌驀地伸出手攔住了尤兒。


    “許姑娘不自信了?”輕歌反問。


    許薇笑,許久,止住笑,嘲諷的看向輕歌,“在一個四星人麵前,你覺得我會有多不自信?那便讓我看看,鳳羽勳章的得主,一個沒有真元的修煉者能有多大能耐。”


    許薇翻身上馬,“走,去明月閣喝酒去,有些人不如不見。”


    談如花臨走前看了眼輕歌,“奉勸你一句,朱雀之靈薇薇勢在必得,你,放棄吧!”


    輕歌皺皺眉。


    她本不惹眼,奈何鳳羽勳章讓許薇注意到了她。


    她的體內有朱雀陣,跟朱雀有關的東西,她怎會不去試?


    “她們來勢洶洶就為放出幾句狠話?”柳煙兒問。


    “興許吧。”


    輕歌說罷走進屋內。


    她遏製住了自己的修煉速度。


    當她準備突破時沒有真元,這將會是個致命的問題。


    眼下狼窩虎穴,水深火熱,要想保命,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


    “小師父,你不要理會她們,她們那叫蛇鼠一窩,道不同不相為謀。”尤兒擔心輕歌心情因此發生變化,趕忙來安慰道。


    “你修習好長槍就行。”輕歌道。


    尤兒眨眨眼,看了眼柳煙兒,旋即縮了縮脖子溜到院內耍槍。


    “你想要傳承朱雀之靈!”柳煙兒坐在桌前,不是問句,而是肯定的說。


    輕歌脊背深陷椅背,整個人慵懶如狐,多了幾分邪魅,“知我者,柳爺也。”


    “她們不會放過你。”柳煙兒道。“許流元想要救下紀如雪,就說明他不會放過我。他與我父親不共戴天,與我自然也是不共戴天。”輕歌道:“鳳羽勳章太惹眼了,勢必會引來仇恨。就算我不去傳承朱雀之靈,許流元也不會放過我。他把我


    放在葉未平這裏不就是別有用心嗎,我與葉未平有仇,他以為一個葉未平就能撂倒我,可惜,他把葉未平搭進去了。”


    輕歌冷笑,“暗影閣勢力涇渭分明,很明朗,葉未平信了紀如雪的邪敢對我下手,你當真以為他膽大包天嗎,背後若沒有許流元的支持,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葉未平是許流元的人?”柳煙兒詫異。


    “其他導師不知,但葉未平絕對跟著許流元的,我讓許流元損失了一枚心腹大將,他們父女能放過我嗎?”輕歌頭往後仰,呼出一口氣。


    “得罪了許流元,我們該怎麽辦?”


    “從我進入暗影閣那一天開始,我便得罪了他。”


    “何以見得?”柳煙兒詫異。


    輕歌起身,長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她眸中氤氳著清霧,詭異,幽邃。


    “因為……”紅唇微顫,輕歌淡淡道:“我是夜驚風的女兒。”


    柳煙兒眼眸微睜,“他知道?”


    “以許流元的性子,早前與夜驚風為敵時勢必會調查夜驚風,他會知道,夜驚風有個女兒。我的名字,他興許不會第一時間記起來,但絕對不會忘記。”輕歌半眯起雙眼,嘴角拉出一絲寒笑。


    柳煙兒聽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她看著輕歌,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吞回腹中。


    她一直都知道輕歌很聰明,卻沒想到,夜輕歌如此睿智。


    夜輕歌能從細小的事情順藤摸瓜,摸出一張大網,然後逃出網中,讓背後主使作繭自縛,陰溝翻船。


    “不必怕。”輕歌看了眼柳煙兒,道:“我們並非毫無退路,大不了去天啟海,這些人能奈我何?”


    柳煙兒笑了,她無力地趴在桌上,“我真想一路追隨,看這條的盡頭究竟有什麽,是春暖花開嗎?”


    “是高處不勝寒。”輕歌接過話茬。


    柳煙兒愣住,抬眸呆呆的看著她。


    輕歌伸出手握住柳煙兒。


    她的掌心指尖都帶著涼意。


    她直視柳煙兒,認真的,一字一字說:“就算攀上巔峰,走到路的盡頭,若隻有我一人,那這條路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但我不願停下腳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不等你,但你一定要追上我。”她真誠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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