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一妻多夫


    東陵鱈走進清涼殿,站在不遠處,麵朝輕歌,雙手拱起,不卑不亢,慢條斯理的作揖,“王上,好久不見。”


    “東陵兄,好久不見。”


    輕歌微笑,舉起酒杯,隔空相敬。


    東陵鱈走至檀木桌前,端起夜光杯,填上女兒紅,對著輕歌微晃了晃後仰頭痛喝,一口飲下。


    辛陰司瞅了瞅東陵鱈,不懷好意的眯起眼睛,看向輕歌,問道:“王上,聽說你要訂婚,時間就在明日。”


    “的確如此。”輕歌淡淡應了聲。


    辛陰司道:“那麽,孤就恭賀王上與姬公子白頭偕老,相濡以沫。”


    “借你吉言。”


    輕歌沉默了會兒,又說了句,“認識司兄這麽久,司兄終於說了句人話,同樣恭喜司兄。”


    輕歌端起酒杯,笑著飲下。


    辛陰司:“……”


    什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他本意是想讓東陵鱈黯然神傷難堪狼狽,怎知卻讓他自己抬不起頭來了。


    不得不說,四國王毒舌的本事,日益見長。


    辛陰司打算,以後絕不與夜輕歌爭鋒相對,就算是在路上遇見了這尊大佛,也要繞道走。


    東陵鱈彎下身子,優雅地坐在狐皮椅上,他搖晃著手裏的夜光杯,酒水蕩漾,激起漣漪,華光流轉間,他眸色暗沉。


    許久,他勾唇一笑,伸出手,再次朝輕歌敬去,“輕歌,恭喜。”


    輕歌啞然,心思惆悵。


    她端起酒杯,與之相碰。


    東陵鱈一杯接著一杯喝,醉眼朦朧,“輕歌覓得良人,好,真是太好了。”


    他臉上堆起燦爛的笑,卻掩不住那憂鬱之色。


    東陵鱈酒量不是很好,輕歌想要阻止,卻不知該以何種身份。


    夜輕歌隻有一個,心也就那麽大,她給不了太多。


    辛陰司嘿嘿笑了幾聲,“孤聽說,史書上記載,很久以前,是女權主義,一女多夫呢。”


    東陵鱈眸色冷銳了幾分。


    輕歌皺緊眉頭,“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辛陰司:“……”他好歹也是一國之王,不說尊敬愛戴,好歹給點麵子行不?


    嘭的一聲,東陵鱈驀地站了起來,麵如冬雪,他長臂抬起,手中夜光杯裏的酒水,灑了辛陰司一臉。


    辛陰司徹底怔愣住,他訥訥的朝東陵鱈看去,男人此刻逆著流光,臉色陰寒,眸光雖懸著憂鬱,但更多的卻是森然。


    在辛陰司的印象裏,東陵鱈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清貴和煦,站於塵世之外,別說發火,連聲音都不會刻意抬高。


    直到這一刻,辛陰司才猛然反應過來,東陵鱈這種人,如若發火,才是最可怕的。


    此時此刻,辛陰司一陣膽寒。


    “辛王,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切忌。”東陵鱈把夜光杯放下,轉身便走。


    一妻多夫?


    不,高傲如他,尊貴如他,即便不曾走進她心裏,也不容許這種局麵出現。


    輕歌目視東陵鱈遠走,再看狼狽不已的辛陰司,冷嗤道:“如此,你可滿意了?”


    “辛王,不要隨意招惹東陵,他是心思純淨之人,可他一旦怒了,絕對讓你肝膽俱顫。”一直保持沉默的南皇國王沐七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


    辛陰司黑著臉,酒水沿著碎發滴落,他胡亂擦了把臉,雙目陰狠。


    此時,北凰才走了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北凰看了眼淋成落湯雞的辛陰司,問道。


    輕歌抿了口酒水,不鹹不淡的說:“這廝惹得東陵不快。”


    北凰了然。


    經過這些日子與東陵鱈的接觸,他深知這是屬於天底下最幹淨的男子。


    但——


    龍有逆鱗,觸之則死。


    狼有暗刺,窺之則殺。


    若是有人觸及他的原則,他便會化身為修羅血狼。


    花開兩麵生,人生佛魔間。


    北凰直接忽視掉辛陰司的臭臉,麵向輕歌,一本正經,討論正事,“訂婚之後,你必須盡快趕去玄月關,糧草兵器我都以三十萬兵馬的數量運往玄月關,國庫為你打開,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說。”


    輕歌餘光看了眼辛陰司,道:“三十萬兵馬的數量?會不會太多了?當真運往去了玄月關,隻怕北月有危險了。”


    “隻要玄月關守住即可。”北凰道。


    沐七略微思索了會兒,也道:“玄月關是主戰場,至於東陵、西尋、南皇,我們暫時能夠抗住。”


    “也好。”


    輕歌道:“北月還有三十萬可調動兵馬,任君差遣。”


    “王上美意,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沐七儒雅道。


    “來人,還不帶西尋王去換件幹淨衣裳。”輕歌瞥了眼辛陰司,道。


    有婢女上來,辛陰司牙齒咬得咯咯響,惱怒地甩了甩袖後,與婢女一同離開。


    直到辛陰司走後,輕歌才一臉凝重,嚴肅的道:“皇上,糧草、兵器先壓在國庫,以備不時之需。”


    北凰愣了下,“壓國庫?那屠殺軍在玄月關吃什麽?用什麽?”


    “這個我自有安排。”


    輕歌道:“不過,不可透露任何消息出去,為了掩人耳目,糧草還是要運用的,隻是運糧草的板車上,放置別的東西。。”


    “你這是……”沐七蹙眉。


    “百國聯盟會以為北月糧草空虛而放鬆戒備。”輕歌道。


    北凰道:“要瞞著西尋王?”


    輕歌點頭,“重要機密的事情,一定不能讓他知道,他背後有人,雖說不是百國聯盟的人,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誰知他會不會在關鍵時刻插一腳,使絆子?”


    辛陰司的主子是冥千絕。


    如今,冥千絕死而複生,展開計劃,辛陰司也就越發不可信了。


    “好。”北凰、沐七對視一眼,應下。


    “話已說完,那我就先走了。”輕歌起身,朝外走,站在殿外的青石板上,忽的回眸一笑,“哦,對了,明日是我的訂婚宴,二位可不能缺席。”


    說罷,她步上金攆,搖搖晃晃顧盼神飛間便已消失在清涼殿。。


    路過禦花園時,卻是遇見詹婕妤、殷涼刹。


    詹婕妤看見輕歌,雙眼微亮,擼起裙子,小跑過來,麵露喜色。


    驕攆停下。


    輕歌依舊坐在金攆上,麵色淡漠,看向詹婕妤。


    詹婕妤雙眼裏流露出複雜情感,她幾乎脫口而出,驚喜的問:“輕歌,姬公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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