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一望無際的黑暗


    海潮的出現,讓整個流海海域的子民都驚慌失措了起來。


    尤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海獸蛟龍自深海裏露出了猙獰醜陋的腦袋,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死亡之氣中。


    然,戰鬥局麵戲劇性的變化,而今完全是一邊倒的狀態。


    姬月壓製了海獸蛟龍,男人身後落日殘陽裏閃現的遠古凶獸光影,氣息古老,氣場強大,流海廣袤的海域裏,海獸不再敢出來。


    海潮之上的海獸,都被戰士們給截殺。


    尤其是那一身漆黑白發三千的少女,沒有拿任何兵器,以鬼魅的身法腳步遊弋在眾海獸之中,纖細的手指好似十八般冷兵器,取海獸之性命不費吹灰之力。


    她的手指緊縮,扣住了一頭海獸的脖頸,把海獸自上漲的海潮裏提起,而後卯足了勁,朝蔓延著海潮之水堅硬牢固的地麵砸去。


    海獸被摔在地上,頓時,五髒六腑都破裂了,身體被碎裂開。


    身著寬大黑袍的死寂女子,軟靴被海潮的水濕透,她步步蓮花的往前走去,雙手掌心氤氳著嗜殺的煞氣。


    海獸們也由一開始的憤怒暴動,到後麵的落荒而逃,她像是個弑殺之神,讓人聞風喪膽。


    海獸發瘋似得逃命!


    嘭!


    巨大的聲音響起,宛若驚雷炸開了花兒,海岸邊沿,遠古的凶獸光影竟是張開嘴,把軀體龐大能量無窮的海獸蛟龍給一口吞噬掉了。


    蛟龍被凶獸光影吞掉了大半個身子,還有一截身子在光影的嘴外掙紮晃動著,不過片刻,海獸蛟龍被凶獸光影徹底吃掉!


    妖王之力的釋放,讓方圓百裏的魔獸靈獸都朝這一方跪拜。


    搖搖欲墜的封印,這會兒,更加脆弱了。


    海麵上,風平浪靜。


    王的消失,讓這些海獸發瘋似得逃命,想要沉入深海之底。


    駭人聽聞的海潮,在輕歌和姬月的作戰之下,竟是那麽弱不禁風。


    流海的子民們,親眼目睹了這一場驚天之戰。


    曾經讓他們頭疼的海潮,不出半日,徹底消失。


    姬公子這個名字,也再一次震驚了西海域。


    哦不,不僅僅是西海域,四星大陸上的強者排行榜,也當有他的名字。


    西邊殘陽,暗紅如血。


    遠古凶獸的光影慢慢變淡,半空之上的姬月緩緩落在地上,妖孽的臉上是狂妄的笑,他以邪魅的姿態走向輕歌,他絲毫不嫌棄的牽起輕歌沾染著血腥的手,淌著海水,往回走。


    海潮尚未上漲到極致,就在徐徐退去。


    一場大戰,他,力挽狂瀾。


    此時,妖域。


    暗黑的殿閣裏,身材頎長的男子五官精致絕倫,他坐在胭脂色的椅子上,寬大的黑色袍子曳著冰冷地麵,袍擺處勾勒出猩紅的玫瑰,濃烈的及腰紅發,精靈似得長且尖銳的耳朵,唇色白紫,七星流蘇自腰肢自然垂下,下身袍擺分成幾層,褶皺開花。


    他的雙眼,暗紅陰柔,含著極致的笑。


    男子舔了舔白紫色的唇,眯起眸子的刹那,殿閣震顫,妖域的天空,好似有烏雲密集,電閃雷鳴。


    黎明過後,這片天空,將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他的眸子,透過堅硬的磐石,看向遙遠的東方,薄唇輕啟,沁著寒氣的聲音傳出,“姬王,好久不見!”


    滔天煞氣,迸射而出!


    魔障彌漫,危機四伏!


    *


    四星大陸,西海域,遠在海宮臉上戴著麵具的男人,手指在空中用靈氣勾出了一朵花兒,“姬公子,這麽強大?”


    “主子,這個男人的實力深不可測,你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媚娘站在其身後,道。


    冥千絕躺在貴妃榻上,不言,他伸出的手自棋盤上抓了一把晶瑩剔透的翡翠棋子,微微一用力,便把一堆棋子捏碎。


    麵具下的臉,綻入一抹清寒的笑。


    *


    流海。


    海水退潮之際,姬月牽著輕歌手,回到了宮殿。


    遠側的少公主,貪婪的看著姬月的背影。


    碧西雙李富貴二人跟上了輕歌。


    紅衣驀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要走的汲青楓,汲青楓回頭不解的看著她。


    紅衣朝頗為狼狽的少公主努了努嘴,道:“看看,執迷不悟的愚蠢之人。”


    汲青楓沉下臉,“你什麽意思。”


    猶豫了會兒,紅衣道:“西雙身旁已經有良人了。”


    “跟我有關係嗎?”汲青楓一把甩掉紅衣的手,往前走。


    紅衣看著汲青楓的背影搖了搖頭,這世上,沒有人會比她還了解這個男人。


    *


    突襲的海潮,讓姬月輕歌二人在西海域聲望大漲。


    幾座屋子被海獸摧殘,孤月下令建設完畢後,在海宮設了一場凱旋宴,恭祝退潮之喜。


    夜晚,海風涼,徹骨的寒自深海底下湧上來,漂浮在流海的上空。


    萬家燈火,璀璨冬夜。


    流海宮殿,觥籌交錯,絲竹聲聲。


    歡聲笑語,一派和諧之景。


    輕歌與姬月同坐在一張翡翠桌前,姬月不顧他人的視線,自桌上拿起點心塞進輕歌的嘴裏,眼底是死水柔情和濃鬱的寵溺之色。


    碧西雙忽的走至輕歌身邊,彎腰,附耳,道:“焚缺失蹤了,海潮過後,就不見了他的蹤影,林崇說他親眼看見焚缺被海獸給吃了,我不太信。”


    輕歌挑眉,血族的人,會被區區海獸給吃了?


    不吃海獸就算好的了。


    “就當他被海獸吃了吧。”輕歌道。


    碧西雙點頭,走回了李富貴的旁邊坐下。


    姬月聞著酒香,鼻尖動了動。


    他就要把一杯酒喝下,掌心裏的酒杯忽的被一隻白嫩的手搶走,輕歌舉起酒杯,一口痛飲而下。


    “酒量差就不要喝了。”輕歌道:“以後我幫你擋酒。”


    姬月:“……”他是個男人。


    輕歌肩上的絳雷蛇很不屑的看了眼姬月,還要自己女人擋酒,真差勁。


    姬月怒目,絳雷蛇立即嚇得發抖。


    主位上,孤月站了起來,他朝輕歌敬酒,道:“無名閣下,姬公子,此次海潮能快速勝利,你們功不可沒,流海子民感激不盡。”


    姬月眉目淡淡,正要說話,侍衛尖銳如野鴨般的聲音響起,“少公主到!”


    頓時,院外,一道身影被盔甲精英們眾星拱月般簇擁了過來,女子像隻孔雀般,穿著五彩斑斕的誇張霓裳,各種顏色堆積上去,讓人視覺疲勞。


    少公主絕豔的臉上綻入一抹自信的笑,她瞥了眼孤月後徑直朝姬月走去,站在翡翠桌前,俯瞰著姬月輕歌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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