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把刑法庫掀了


    細細咀嚼了一番輕歌的話,夜青天雙手一拍,大笑道:“說的好,什麽狗屁王妃,我們輕歌不稀罕,誰要當誰去。”


    當初輕歌與北月冥訂下親事時,他就不同意,皇室子弟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怎會甘心娶一個醜女?而以不甘心為前提的婚姻,隻會互相折磨罷了。


    輕歌笑望著一驚一乍的夜青天。


    這就是她的爺爺,她的靠山。


    一道黑色身影自窗戶暴掠進屋,單膝跪在夜青天腳邊,男人聲音沙啞難聽,卻威儀赫赫,不怒而威,“家主,楚陽在主堂,準備徹查三小姐的案件。”


    聞言,輕歌罩上外袍,準備和夜青天一起去主堂,夜青天皺眉,不悅道:“小歌兒,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有爺爺在,沒人敢打擾你休息。”


    輕歌勾唇,嘴角綻入一抹淺笑,雲淡自然,“爺爺,你此次閉關實力強大,舉國上下能與你媲美的人幾乎沒有,隻是功高震主,你已功高,若是不收斂點性子,是怕某些人會覺得爺爺威脅到他的皇位。”


    夜青天驚詫,這小小年紀的丫頭怎能看的這麽深?他呆愣的望著輕歌,輕歌卻是聳了聳肩,朝門外走去,走至門楣處,見夜青天還站在原地發呆,招了招手,道:“爺爺,快點。”


    夜家主堂,清風自窗欞刮過,窗外桃花灼灼怒放,芬芳怡人沁心脾,屏風上濃墨般的山水畫,仿佛是曆史洪流中厚重的一筆,流轉的一幕。


    楚陽坐在椅上,品嚐著林塵沏的茶,茶香自杯口嫋嫋升起,肆意蔓延,這一屋,都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香味。


    或是茶葉香,或是桃花怒。


    夜羽在一旁坐著,目光時不時的朝門口看去,顧盼生輝。


    腳步聲起,爺孫倆一前一後步入主堂,楚陽見此,放下茶杯起身,笑道:“夜兄,你可算來了。”目光看向夜青天身後的輕歌,“輕歌恢複的不錯,臉色紅潤的很。”


    “我家輕歌大病初愈,想問什麽你最好趕快,不然輕歌哪裏不舒服了,信不信我把你的刑法庫給掀了。”夜青天在一旁坐下,雙手環臂,道。


    楚陽哈哈大笑,“夜兄這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


    說著,他轉頭看向輕歌,問道:“輕歌,你跟楚爺爺說,夜清清、張月柔,究竟為何而死。”


    輕歌脊背挺直,臉色如霜,“張月柔之女曾為我說過話,夜清清心懷怨恨毀了菁菁的容貌還在她身上捅了六七個血窟窿,張月柔憤怒不已想與夜清清搏命卻死在夜清清手中,我敢去時,正瞧見這一幕,心中便有了殺意。”


    “若事情當真如此,夜家主便是冤枉你了。”楚陽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


    夜羽忽然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張姨娘和夜清清都死了,怎麽說都是你對,反正已經死無對證。”


    夜青天皺眉,目光冰冷的自夜羽身上掃過,靈氣驟然釋放,夜羽臉色一變,立即噤聲。


    玄關陡然被人一腳踹開,身著黑衣臉上罩著一塊黑布的男子一手抱著驚慌失措臉色煞白的夜菁菁,一手提著一具七竅流血而死的屍體走進主堂內,他將手中的屍體隨意的丟在地上,把夜菁菁給輕歌抱,單膝跪在夜青天麵前,道:“主子,奴才趕去的時候,恰巧看見此人想殺害小姐。”


    輕歌安撫夜菁菁,纖細的手掌輕拍夜菁菁後背。


    適才,姬月剛進了她體內,便急忙跟她說夜菁菁有危險,姬月在夜菁菁身邊的這兩天,就有人想暗殺夜菁菁,若不是姬月在的話,夜菁菁恐怕早就魂歸故裏。


    得知此事後,輕歌立即讓夜青天將貼身侍衛影子派去把夜菁菁抱回,好在去得準時,救了夜菁菁一命。


    輕歌心疼的看著夜菁菁,夜菁菁雙眼無淚,有些呆滯,臉龐格外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活像個瓷娃娃,一碰就碎。


    輕歌揉了揉夜菁菁腦袋,斜睨一側的夜羽,夜羽觸電般立即收回視線,眼珠子轉向別處。


    輕歌眼角上揚,狹長的鳳眸之中殺意彌漫。


    “菁菁,你告訴姐姐,是誰殺了你娘親的,你身上的傷是誰造成的?”夜羽走上前,試圖伸出手握住夜菁菁的手,卻是被輕歌一巴掌將手拍掉,夜羽憤怒的瞪向輕歌,整個人卻像是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深陷進輕歌的雙眼之中。


    那樣一雙漆黑的瞳孔,潑墨般,濃鬱不散,古井無波,如死水森然,隻一眼,便讓夜羽心髒瘋狂顫動,驚惶不已,害怕從骨子裏滲透出來。


    “夜羽,你再多說一個字,我要了你命。”輕歌冷聲道。


    夜菁菁暫時還不知道張月柔死了的消息,這兩天她昏迷不醒,隻有姬月陪在夜菁菁身邊,夜菁菁遍體鱗傷又孤獨一人,會堅強到現在,隻因為她在等張月柔回家或是她去看她罷了。


    如今夜羽一句話,就讓夜菁菁瞪大雙眼,渾身顫抖,魂魄與身體似要分離。


    “娘親死了?”夜菁菁粉嫩的手抓著輕歌的衣領。


    輕歌沉默不語,她捏了捏夜菁菁的臉,道:“沒有,你娘親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真的嗎?”夜菁菁情緒逐漸恢複,問道。


    輕歌點了點頭。


    夜羽在一旁,眼神如鷹隼般陰晦犀利。


    當著楚陽和大長老的麵,夜輕歌這個廢物竟敢讓她下不來台!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濃濃殺意在體內不斷絞殺,恨不得破體而出,將夜輕歌殺個死無全屍。


    雜多有序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一排穿著統一服飾的帶刀侍衛走進主堂,其中站在首位身著黑衫袖上繡著黑雲臉上罩著一麵黑色鬼臉麵具的男子正是當日刑法庫前的男子,此人名為夏宇,刑法庫侍衛之首,楚陽的養子。


    夏宇走至主堂中央,恭恭敬敬的朝夜青天幾人抱拳行禮,而後朗聲開口,聲線清冽幹淨富有穿透力,“楚大人,夜清清和張月柔的屍體我們都已經檢查過了,張月柔身上的傷全是由泠寒劍照成,劍式是夜清清所學的泠寒技,招招狠毒致命,不曾留情,而夜清清的傷口難以判斷,況且,夜三小姐並非修煉者,怎能殺死先天三重的夜清清?”


    那日刑法庫前他一時心急,才會想將夜輕歌繩之以法,如今細細想來,似乎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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