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高人皺眉問:“聽聞人殷出現,並殺害了陰門弟子,這件事是真的?”


    “是真的。”畢方點頭。


    畢方又與我們分析,人殷隻是化身在此,所為應該是尋找他女兒帝鸞神女微子辛的下落。


    雖說,他實力又強了幾分,但他畢竟隻是化身而已。


    我們眾高人都在這裏,完全由誅滅他此道化身的可能,所以他恐怕不會再主動現身了。


    搜索無果,我隻能夠放棄。


    返回陰門清肅宮之後,我立即召集所有陰門弟子議事,旁聽的還有道門五宗幾位高人。


    人殷的出現,由不得我們不重視。


    別看僅僅隻是一道化身,可如果他總是背地裏耍陰刀子,那我們又如何防得了?


    難不成,要所有人都不出去了嗎?


    畢方神情凝重,他與我沉吟道:“近來我也閑著無事,可幫你坐鎮這清肅宮,但這件事到底該怎麽解決,還要你們想一個妥善的辦法,畢竟我們總不能守在家裏什麽也不幹了。”


    我沉默著,握緊拳頭,陰沉的臉色幾欲滴水出來。


    麵前,所有的陰門弟子都在看著我,等著我作出決定,他們神情同樣是悲憤萬分,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更不該就這麽算了。


    “師父,下令吧……”


    “太師父,請下令吧……”


    “師叔公,我們要為甄師叔公報仇!”


    “請掌教下令,誅滅邪魔,報仇雪恨!”


    ……


    眾陰門弟子義憤填膺,忍不住其聲喝道。


    饒是皇者人殷又如何,既為邪魔,便當誅滅,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畢方皺眉,道門一眾高人暗自歎息,師門同伴遭難,仇恨自然難免,但現在可不是去找人殷拚命的時候,而且陰門弟子又如何拚得過堂堂人皇?


    注定,隻是飛蛾撲火罷了!


    我自然也清楚知道這些事實,麵前的眾人是整個陰門傳承的種子,更是整個陰門傳承的根基,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夠作自我毀滅的事情,更不能夠作自我毀滅的決定。


    我朗聲與眾人道——


    “折紙門清肅者甄昆遭難,吾輩心中痛惜,逢遭邪魔亂世為禍,陰門傳承守護世間,舍身誅魔定當仁不讓。”


    “但是……”


    “吾輩更應該明白,世間並非此一頭邪魔而已,世間更仍需陰門守護。”


    “行人派清肅者齊仲良聽令……”


    隨著我喚聲,齊仲良躬身領命,我又道:“你駐守陰門清肅宮,不容有失。”


    齊仲良微微發愣,很不能理解的看著我。


    “走陰派清肅者嶽白曼、煞鬼門清肅者鍾藝聽令……”


    “在!”


    “即日起,你們攜眾陰門弟子散入世間行走,無需再聚這清肅宮中,如果有事可向齊仲良發信求援,也可向五宗協會和國安局發信求援,稍後我安排下這件事。”


    聽到我的話,嶽白曼和鍾藝也不禁微愣。


    “可是……”


    “可甄昆師叔的仇呢!?”


    有陰門弟子忍不住悲聲詢問。


    我深呼吸一口氣,神情嚴肅,目光堅韌,朗聲又喝:“我楚天在此向天地發願立誓,必將誅滅邪魔,斬滅人殷,既為甄師兄報仇,也為還世間安寧公道,人神共鑒!”


    此喝聲朗朗回旋於天地之間,似引發了天地共振,霎時間風起雲湧,雷聲轟隆。


    作出這個決定,既是不得已而為之,也是依道而為,陰門弟子既出身於世間,也當該回到世間中去,待到來日脫胎換骨,我們再在陰門聖地中重聚。


    眾陰門弟子齊齊躬身而拜,應聲領命離去。


    他們中許多人是不甘心的,這我心裏都明白,但我們既有守護世間之責,便不能放任自己沉浸於悲情中,誠然人殷當該誅滅,可這世間還有更多的邪魔需要誅殺,最重的擔子就由我來一肩肩起,其餘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如何安排行走世間,這交給了齊仲良、嶽白曼、鍾藝他們去安排。


    茶閣中,我與畢方見麵私談。


    “我有個不情之請……”


    “我知道,你是想斬滅此道人殷化身吧?”


    “是的!”


    “恕我直言,你恐怕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也不是輕易就能上當的人。”


    “事情能不能成還要做過才知道,不是嗎?”


    “楚天,說實話你這種性格我很不喜歡,當為則為,不能為則不強為,如此方是正理。”


    畢方皺眉看著我道。


    “我隻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我隻有一個要求,幫我留住人殷化身,別讓他逃了。”我認真道。


    畢方皺眉更深:“你有辦法殺他?”


    “能不能成到時候就知道了,你肯幫忙嗎?”我問。


    畢方深深看我一眼,幽幽道:“幫忙可以,但我可要事先提醒你,倘若你身陷險境的話,我是不會犯險出手救你的。”


    “謝謝,你能幫忙就足夠了。”我笑了笑。


    ……


    事後又過一天。


    陰門三十多名弟子像是入海的遊魚般,或三三兩兩,或獨身一人,散入整個陽世間。


    而雲山市的安全值守,則交由了五宗協會代勞。


    雖說,這會加重道門五宗的負擔,但另一麵,入世間行走的陰門弟子也會幫忙減輕五宗協會的負擔,如今的陰門六派已經與往昔不同,處於脫胎換骨中的他們,將會爆發出更多的潛力,也將會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假以時日,陰門重開聖地傳承,必將讓整個修行界都為之刮目相看!


    折紙門清肅者暫時虛位,等日後陰門弟子修有折紙門術數造詣時再行領此席位,萬寶華和袁正平仍舊負責陰門聖地建造事宜,齊仲良留守在清肅宮,嶽白曼和鍾藝則負責陰門弟子之間的溝通聯係,如有需要他們也會趕往馳援,而我的徒孫嶽子墨和他妹妹嶽白曼一起離開了。


    至於我,同樣也沒有閑著。


    我知道那人殷絕對不會離開這裏,起碼他暫時不會離開這裏,僅僅隻是化身來此,那應該就是為尋找微子辛下落。


    就在第二天;


    在雲山市周遭的山林中,有幽冥法力波動映現,霧靄氤氳中一座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逐漸出現,牌匾上書三字——麻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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