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擁有著剝奪人皇功位的昌業大陣,玄言子終於不複之前的坦然狀態,他情急的讓我先住手,告訴我不能這麽做,他可以解釋此間事的情由經過。


    “跟他廢話什麽?先廢了他!”林海獰笑道。


    “楚天,廢了他!”趙永廷也道。


    而我卻是心裏苦笑不已,我倒是想先廢了這老小子再說,可是我根本不會禦器控陣之法,而且此刻維持著陣法的運轉也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我與空中的凝舞互視一眼,凝舞神情微微一變,立時明白會意。


    “玄言子……”


    “我們可以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但你此刻必須要先放棄抵抗、束手就擒!”


    “否則,這就將你誅滅在此!”


    凝舞嗔聲喝道。


    玄言子看了看周圍道門弟子,又神情動容的看了一眼昌業大陣,他輕歎道:“可以!……我可以不作抵抗,隻是希望你們明白,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


    “這,這是為什麽啊?還跟他廢話什麽?”


    “就是啊!崆峒印既然可以廢立人皇,直接就現在永絕後患不就行了嗎?”


    “楚天和凝舞究竟在想什麽?”


    “為什麽要答應他?”


    遠遠躲在一邊的鬼神們議論紛紛,金玉珠、葉若妍、董明珠都不能理解我們的決定,明明已經掌控了局麵,又何必再給這玄言子機會?


    杜子仁歎聲提醒道:“不是給他機會,而是不得不這麽做。”


    “不得不這麽做?夫君,這是為什麽?”董小姐不解問。


    杜子仁解釋道:“廢立人皇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你們又以為這座大陣是好操控的嗎?你們再看楚天,我估摸著……楚天他此刻恐怕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即便是他想也做不到。”


    ……


    高空中,玄言子收起了太阿神劍,負手而立。


    他既說了要解釋此番作為,也果然沒有再施法禦器抵抗,直到凝舞以羽宗大神通法術在他身體中種下束縛禁製,我這才心裏一鬆,連忙撤去了竭力維持的昌業大陣。


    不得不說,要維持這座大陣所要付出的消耗簡直可謂是恐怖,這才不過短短的時間,我的法力精氣就已然耗之一空了!


    難怪;


    難怪主持過封禪大陣的翟葭真人會這麽容易被我擊殺,想來他當時的情況恐怕比我還要嚴重幾分。


    空中如同磨盤般徐徐旋轉的大陣消散,那五方天帝身影也消失了不見。


    凝舞以大法力禁錮住玄言子的身形,而我的朋友們則在此時趕到了我的身邊,他們紛紛關心著我的情況,我輕輕搖頭,強撐著麵不改色說沒事。


    “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暫回菁蕪三山再議。”


    “五宗弟子,你們速與世間國安局聯係,料理此地殘局,其餘人等隨我回道門聖地。”


    凝舞向眾道門弟子發號施令,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一切。


    而玄言子,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再無任何異動。


    經過這麽一場混戰,整個泰山之巔又被改變了地貌,那因大法力激蕩而產生的餘威,更是波及了此地二十年間剛恢複的生態環境,甚至因地震所造成的災害更引起了附近人員傷亡,如果此時道門不出麵的話,肯定是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安排好所有事情,我們眾人禦空飛行趕回菁蕪三山。


    凝舞這麽決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隻有在那道門聖地中,隻有憑借那山門大陣,才能夠真正的壓製玄言子的人皇之力,此時要是萬一被他給看穿了底細,說不得他會不會拚命的來個魚死網破。


    ……


    道門聖地,菁蕪三山;


    我們去而複返,押回了占宗掌教真人玄言子,那職守山門大陣的道門弟子再不敢有所阻攔,終於是打開了門戶結界。


    玄言子似乎是認命了,一路上都未作任何反抗。


    “咚、咚、咚……”


    有那厚重悠揚的鍾呂之音響徹洞天福地,聲聲音波擴散開來,襲人心神,卻並不帶有任何攻擊力量。


    這是道門傳召之音,若非是有緊急無比的要事,絕對不會輕易敲響。


    三山之上,整個五宗弟子齊出;


    除卻正在值守的弟子之外,甭管是閉關修煉的,還是執行任務的,但凡所有身在道門的弟子,幾乎都趕到了祖師殿之外的白石廣場上。


    祖師殿內;


    凝舞身為羽宗掌教真人,端坐於高堂;


    而我以及眾鬼神是為外客,除卻我落座了之外,其他人都安安靜靜的站在我的身後;


    在我的對麵;


    另有一排堂下座椅,有資格落座的無不是擁有飛天之能的修士,元神現修士陪侍站立,修為低末的弟子則在殿外等候。


    這氣氛……


    有那一點古怪怪異,甚是劍拔弩張!


    堂堂道門聖地,何時會容得鬼神進入這裏過,而且還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祖師殿中!


    他們那些人看向我們的眼神,淩厲的就仿若刀子一樣,如果不是礙於羽宗掌教真人在前,說不得此刻會不會突然暴起誅魔了!


    顯然;


    他們都很不滿,甚至心有怨言。


    而我們呢,我半閉著眼睛養神休息,權裝作沒有看到,我身後的林海、趙永廷等人則是以眼還眼的也狠狠瞪著對方。


    “瞪人嘛,誰不會?哼哼,真要打起來的話,不見得誰怕誰呢!”林海以心神傳音與我嘀咕一句。


    我嗬斥他一句:“越來越膽大包天了你,也不看看這是哪裏,這裏可是道門聖地!……且不說山門大陣,且不說凝舞和玄言子,且不說是不是還有隱藏的高人,單單是眼前這些人都能把你打出屎來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道理都沒聽過?”


    “咱們算哪門子強龍啊?”趙永廷苦澀的嗬嗬一聲。


    “老子就是不服,他們這些人是給誰臉子看呢!”林海叫道。


    我以眼角餘光瞪過去一眼,又教訓他差不多得了,在人家的地盤上,你還不給我老實點,這種時候可別讓凝舞難做,畢竟咱們能入得這裏已經是讓道門五宗很丟臉的事情了!


    “人到的差不多了……”


    “玄言子,現在請你作出解釋,私自盜用道門至寶天元闕,又以崆峒印自封於人皇,這一切是否為你早有謀劃?”


    “兩界門戶戰場……”


    “商天師、玉龍子隕落,瑤池眾大能高人亦隕落皇者人殷之手,這一切又是否為你刻意而為?”


    “諾大修行界,因你之靈台推衍,枉死修士不知幾許!”


    “這一切……”


    “又是否為你早有預料,或者說是你一力促成的!?”


    端坐高堂之上的凝舞沉喝出聲,衝那玄言子發出道道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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