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幕,既出乎了李宗國的預料,更出乎了那戴有惡鬼麵具男人的預料。


    明明受他禦器驅使的金府雷龍,卻在關鍵時刻臨陣倒戈,那由他祭器所施展出的強大力量,突兀之間竟反向著他凶猛襲擊而來。


    “吼!!”


    完全由雷霆匯聚,龍鱗熠熠,栩栩如生的雷龍猙獰無比,獠牙巨口當頭將那男人的身影吞沒。


    一噬邪魔之力;


    二禁邪魔之身;


    隻有這樣我才能以禦器之法奪器,金府雷龍中雖然還有著我的神識靈印,但倘若這神器始終被他以邪魔之力所禦使著,我是沒有辦法強行奪回來的,


    除非,能夠隔絕那份邪魔之力……


    而那機會,就是現在!


    借助這將想要憑借金府雷龍殺我之時,喝令龍魂白祈反噬其身,以此徹底隔絕他禦器的邪魔之力。


    我清晰感應到元神與神器的聯係,那如臂指使的感覺再次回來。


    我眼睛一亮,當即禦器施法,沉聲暴喝:“槍來!”


    “錚……”


    金府雷龍槍身猛然一震,劈裏啪啦聲響驟起,它強行掙脫那戴有惡鬼麵具男人的手掌,化作一道黑金色的光芒向著我疾馳飛來。


    我抬起手掌,金府雷龍穩穩落於我的掌心。


    這熟悉的感覺,這愜意的感受,這如臂指使的自在,無不令我倍感懷念,未曾想到會有一天,金府雷龍竟重歸我的手中。


    我嘴角笑容更濃,心神酣暢之感令我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嘯。


    嘯聲扶搖直上九天,隱帶猖狂龍吟之音;


    就連這龍魂白祈似也因重回我的手中,而忍不住興奮咆哮呢,習慣了這件神器的強大,把玩虛靈金槍時總感覺像是玩具,雖然過度依仗外物並不是什麽好事,但於我而言,卻並不存在那種顧慮,因為我本身就非是尋常人。


    “楚天!”


    “你……你竟敢奪我神器!”


    “我要你死!!”


    那戴有惡魔麵具的男人怒不可遏嘶吼,他終於抗住了雷龍的攻擊,但金府雷龍的被奪無疑相當於要了他的半條命啊!


    他的身體因盛怒而發抖,那嘶吼聲尖銳刺耳,其音混雜,甚至分不清男女。


    想要我死?


    我輕蔑嗤笑更濃,剛剛的你做不到,現如今的你更加做不到!


    剛才你若轉身逃跑,恐怕我還真奈何你不得,但現在……就算是你想走,也得先問問我手中的金府雷龍同不同意!


    盛怒之下的將突兀施邪法,一股股血色魔氣陡然溢散而出,如霧般逐漸濃鬱,並向著四周快速散發,這魔氣詭異非常,觸之外物必沾染其上,腐蝕其中,以將為中心的一片範圍,所有植被作物迅速枯敗變黑,所有昆蟲蟻類都被腐蝕成了黑色膿水,不過眨眼間這片範圍就徹底成了絕對的生之禁地!


    我頓時凝重神情,心中暗罵特麽的這家夥破罐破摔了?


    絕不能讓邪術持續蔓延,想當初我轉世生活的村子就是被魔靈陰氣掠盡了生機,而這邪術明顯還比魔靈陰氣還要厲害十倍百倍!


    附近雖是田野,但南冥村離這裏並不遠,那一眾陰門弟子勢必正在趕來的路上。


    若不能阻止他施展邪術,真不知將會造成多大規模的死傷。


    我心思急轉,當即便就有了決斷;


    擒賊自先擒王,必須要誅滅這將,才能破他的陰邪法術!


    我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全力催動起手中金府雷龍,竭盡所能的激發這件神器淩厲之威,務必做到將他一擊斬殺,不給他留下任何喘息的機會。


    “吼!!”


    咆哮龍吟之音乍起,聲如雷震,轟鳴入耳。


    我腳踏神行之法猛然前衝,長槍突刺而出,雷霆之力聚集乍現,再凝栩栩如生的雷龍模樣,龍眸俯視,龍威壓迫,以元神之力完全將那將的身形鎖定。


    那男人見此,目光陰沉,揮手間操禦邪法。


    血色魔氣霎時間凝實,竟化成一片濃稠血海鋪天蓋地攔在我的身前,浪潮般衝我當頭蓋了下來。


    腥氣撲鼻,令人難以呼吸;


    數米高的血海浪潮完全阻住了我的去路,我身形未停,腳步更快,與此同時暴喝一聲:“破!”


    “轟……”


    凶猛雷龍撞擊在浪潮上,猶如無形手掌生生壓製住了那血海,在劇烈爆炸聲之後,轟鳴雷霆將血海浪潮炸出了一個大洞,露出了其後掩藏著的那男人身影。


    距離已然夠近,我縱躍而起,持槍如利箭一般刺向他的身體。


    這一槍,你避無可避!


    望著他目光隱現的震驚之色,我眉宇中陰沉更濃,我神情冷漠無悲無喜,我……必將你給誅滅在此!


    數米距離眨眼而至,還僅餘咫尺;


    正在我以為這一槍之擊必將得手的時候,空中突現折射的無形光影,狠狠撞擊在了槍尖上,恐怖反震之力爆發,震的我雙手虎口生疼,更是逼退了我的身形,那折射光影亦倒旋而回,可它就好似橡皮擦一樣,在籠罩了戴有惡鬼麵具的男人身影時,瞬間便將他的存在從這世間抹去,十分突兀的就完全消失了不見。


    維持的邪法破去,凝現成相的血海陡然間消散無蹤,隻餘有一片片血色魔氣仍在漸漸擴散蔓延。


    我緊皺眉頭,遙望折射光影消失的方向。


    讓他逃了麽?


    什麽人出的手?


    看那法寶,似像是幽冥神器造化飛梭!


    而這件神器,乃是羅刹鬼王泗淵的隨身之物,無常陰帥神君曾告訴我,這泗淵與杜子仁在鬼界已下落不明,不知所蹤,這也就是說……


    要麽,救人的就是鬼王泗淵;


    要麽,泗淵已經被將所殺;


    不論是哪種情況,今天都十分可惜的錯失了機會,最終還是沒能夠親眼確認這家夥的身份,沒能夠將他誅滅在陽世間,打蛇不死,怕是會後患無窮啊!


    暗歎過後,我環顧周圍淡淡的血色魔氣,抬手打了響指,頓時有連綿無盡的虛靈火燎原而去。


    那血色魔氣很頑強,不過到底是稀薄的無根之物。


    在虛靈火的焚燒和白晝陽氣的蒸騰之下,漸漸地還是化成了縷縷黑煙消散。


    “宗國,咱們該走了。”我施法為徒弟遮蔽陰身,開口道。


    李宗國愣愣問我:“可那將呢?”


    “他們已從此地逃遁,或許回歸了鬼界,或許仍還逗留陽世間,但這現在都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事情了,我已經上報幽冥地府並轉告道門五宗,自有占宗真人以靈台推衍將的下落,接下來就交給他們了。”我解釋道。


    李宗國忙又問我:“但是師父,您難道不回南冥村,不回行人派嗎?”


    “眼下這種局麵,不回去比回去更好,否則可還會招來鬼界追殺襲擊。”我沉吟道。


    李宗國沉默之後,情緒低沉又問:“師父……那您又打算怎麽處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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