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山溝溝的村子裏逗留了很久,有村民發現村子裏突然出現了奇怪的外鄉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隨後這消息就快速傳遍了整個村莊。


    一男一女一大狗;


    憑空出現在村子裏,又怎會不惹人注意?


    而且,我們的穿著在這裏也格格不入,很明顯不是大山裏的人!


    很快村長帶著人到來,他提著旱煙袋,背著雙手,左看右看的不停打量我們,問東問西問我們來他們夾溝村究竟有什麽事。


    蒲牢齜牙咧嘴,麵相猙獰凶惡;


    它本就是凶獸三頭狼妖,這時候散發凶妖戾氣,頓時嚇得那些村民們心驚膽戰,根本就不敢靠近。


    我喝止蒲牢,讓它不要無端引起是非。


    我開門見山道明來意,我們的東西遺失在了這裏,所以便過來尋找,若是有人撿到歸還,我們必有重金答謝。


    可哪知,村長捏著旱煙袋吹胡子瞪眼,讓我們快滾!


    “我從沒有見過你們,你們的東西又怎麽可能會丟在夾溝村裏?少來騙我們這些淳樸老農民,滾,趕緊從我們村子裏滾!”


    幾乎不容我們拒絕,這些村民手拿鋤頭扁擔鐵鍁,愣是把我們從村子裏趕了出來。


    若不是顧忌蒲牢會野性傷人,我早就跟他們翻臉了!


    “這群人什麽毛病?”


    “我們一沒偷二沒搶,隻是來找東西的,他們憑什麽趕我們離開!?”


    我捏著拳頭,心情極差的恨恨問。


    凝舞卻是瞪了蒲牢一眼:“李宗國之事,與這些村民無關,你何必遷怒於他們?”


    “主母明鑒,宗國他舍生赴死除魔衛道,為的不就是保護這些普通人嗎?可這些人呢?他們不但偷藏行人派傳承之器,還這麽蠻橫無理,好人做得這麽憋屈,那還不如就做頭凶獸罷了,還能落個自在!”蒲牢心有怒氣道。


    “閉嘴!”


    凝舞聽它這麽說,頓時也動了怒,她嚴厲訓斥道:“真是野性難改!如果早知你是這麽想,我就不應該出手救你!我輩修士,除魔衛道,衛的是天地正道,所修所持之道,而非這些鄉野愚昧村民,你若連這一點都看不透,還談什麽妖修修行?你若真那般想,從今日起,你蒲牢就不再是陰門行人派坐下靈妖,我代楚天下達師門之令,還你凶獸自由之身!你走吧!”


    “主母……”


    “我知錯了!”


    “求您不要將我逐出行人派,我真的知錯了!”


    凶獸狼妖蒲牢慌張前爪叩地,不停的叩首認錯,向凝舞求饒著不要趕它走。


    我看著這一幕,連忙勸說幾句。


    畢竟再怎麽說,李宗國也是在他們村子裏出的事,當時李宗國也確實是想保護他們,可這些人實在是無法理喻,這放在誰身上都難免動氣,而且蒲牢隻是勞怨兩句,又不是真心那麽想。


    所以,媳婦兒你就別動那麽大火氣了。


    自我當年收蒲牢入行人派,那麽多年過去它還忠心耿耿,僅憑這一點哪能隨便就將它逐出行人派啊?


    “你懶散,帶出的弟子自然也懶散,上師不盡責,弟子又能好到哪裏去?”


    “若是怪我多管閑事,那從今以後我不再問了便是!”


    凝舞神情冷冷的,這回是真生氣了。


    “別別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幫我,我高興還不來及,怎麽會怪你什麽,但這次畢竟是事出有因,不是嗎?”我尷尬賠笑,死皮賴臉的哄著這位脾氣大的姑奶奶,心裏忍不住腹誹,我倒是想要盡心盡責,可當時各方步步緊逼,哪有那麽多的時間留給我。


    凝舞重重哼了一聲,唇齒輕啟,道了句下不為例!


    我鬆了口氣,趕緊讓蒲牢謝過。


    蒲牢又跪又拜的謝過之後,這才怯怯的從地上起身,不敢再看凝舞的嚴厲目光。


    誰知,凝舞卻又說話了:“蒲牢,你凶妖之身的修行,為何遲遲無法突破,為何始終不能曆劫變化,便就與你此時所思所想有關,若你不能夠改變,那你這輩子也就隻能是一隻凶妖了!”


    凶獸狼妖蒲牢愕然微愣,隨後陷入若有所思的深深沉默中。


    我恍然才明白凝舞的用意,原來她是在指點這隻凶獸狼妖修煉,前世凝舞乃是九尾香狐妃之身,以她的妖修心境境界,指點蒲牢可是綽綽有餘。


    經過這麽一個小插曲,我們又在村口外站了許久。


    夾溝村的村民見我們並沒有走,他們手持農具遠遠的望著我們,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就似是某種警告,倘若我們敢再踏入夾溝村一步,他們可就真的不客氣了!


    我問凝舞,現在怎麽辦才好?


    五行虛靈羅庚可以肯定被夾溝村的村民撿了去,他們怕是覺得撿到了什麽珍奇寶貝,自然不願意輕易歸還,所以才會有這麽大的動靜。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凝舞道。


    我神情古怪:“如果不行呢?”


    “那就報警!”凝舞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好家夥!


    敢情,媳婦兒你就這麽個主意?


    這也算是解決辦法?


    我算看出來了,凝舞根本就沒有應付山野村民的經驗,報警?報警這裏的人會怕嗎?恐怕警察也會很頭疼的吧!


    到時候,萬一對方問我們要證據,可咋辦?


    “你想說警察會護著村民?不可能的!……五宗協會掛靠國安局,我隻要亮出國安局的身份,警察也隻能按我的命令辦事!”凝舞一本正經道。


    我咧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確實,警察也得敬國安局三分,但是村民又沒違法亂紀,幾個派出所片警還能把夾溝村的人全抓了去?


    凝舞卻不理會我怎麽想,她就是那麽想的也要那麽做。


    就在這時,自遠處走過來一個人。


    他看起來年齡並不大,十七八歲的模樣,身材精瘦,並不是那種看起來就很弱的消瘦,相反,他那副身體單是用眼睛看的就感覺極具爆發潛力,一身精元血魄影響了他的氣質,給人感覺就非常的不好惹,打架絕對是好手!


    他身上有多處傷痕,青紫地方隨處可見,尤其是他的臉頰嘴角還掛著血跡,但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滿臉的不在乎,那強健有力的步子堅定向著夾溝村行走著。


    經過我們麵前時,他看見狼妖蒲牢頓時眼睛發亮,很自來熟的蹲下身想去撫摸蒲牢銀亮的皮毛,他露出陽光大男孩般的開心笑容,驚喜叫道:“好俊的大狼狗!啥品種的啊?看起來很像狼……不,比狼可還要俊了多的來!”


    蒲牢哪裏肯讓他摸,頓時齜牙咧嘴,麵露凶惡之相。


    哪知,這人卻根本就不怕,兩隻大手強行抓住蒲牢的狼頭,近距離對視著他凶狠的血紅狼眸,也學著蒲牢的模樣齜牙咧嘴,沉聲嗚嗚直叫。


    我仔細看著他,不禁愣住了;


    凝舞也是神情微愣,美眸中滿是疑惑神色;


    “齊……齊仲良……”


    我喃喃出聲,認出了他。


    絕對不會有錯,他正是我身為行人派三十四代弟子時,所收的第一個大徒弟小鬼兒齊仲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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