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兩人都無話,倒是小公子時不時的發出好奇、貪玩的哦哦哦聲,小腦袋在雲香的懷中轉來轉去的。


    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一會兒看看雲香,一會兒看看雲清月。


    倒也乖巧,沒有鬧過。


    看到遠處山坡出現的那隻白鹿時,小公子整個身子都動了起來,小小的眼珠子充滿了好奇,滴溜溜的轉著。


    過了一會兒,飲完水的白鹿跑了起來。


    那優美輕盈的身形,如雪般純白的身體,以及頭上那猶如珊瑚樹般的茸角,在那黃色的山坡草地上,優雅的蹦跳著。


    就如同一個觸不可及的夢境般,夢幻而又美好。


    小公子高興的抬起手,嘴裏發出嗯嗯啊啊的叫聲,口水又流了出來。


    雲香也看得呆了,不由就想到秦哥哥曾經對她說過,等她長大了,要以白鹿為聘,迎娶她過門。


    白鹿極為稀少,代表著美好,誰家若是以白鹿做聘禮,便足以證明夫家對未來娘子的看重和珍惜。


    當然,能夠遇到白鹿的人寥寥無幾,更別說是獵到了。


    所以,但凡說出這番話的人,同樣也代表著對妻子深厚的情誼和珍重,也更是一種承諾。


    如今,白鹿她看見了,可是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和秦哥哥在一起。


    冽冽寒風刮在她的臉頰上,將她整張臉都凍得木木的,她沒有在想下去。


    垂下頭幫小公子擦掉嘴邊的口水後,她抬眸望向身後的男人,聲音低低的,也柔柔的:“王爺,小公子出來好一會兒了,風又這麽的大,還是早點回去吧……”


    雲清月斂下眸,雲香那一雙純澈、盈動的水眸就落入眼中,像極了剛出生的幼鹿,清洌洌的,卻又透著她獨特的柔婉。


    “嗯。”他從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單音節。


    在臨近營地還有一段距離時,雲香就開始不安起來,眼睛不由的四下張望著,生怕被營地附近的侍衛瞧見。


    然而雲清月卻始終沒有讓她下來的意思。


    雲香急了,終是忍不住開口:“王爺,你放我下來吧,若是讓別人瞧見……我們這樣……”


    她的聲音期期艾艾的,顯得十分的弱小。


    她確實是很弱小的,若是讓別人瞧見她和王爺共騎一匹馬,別人定會以為她是個行為不檢的騷狐狸,故意勾的王爺。


    她是正經人家的好姑娘,可不想被別人這樣罵,更何況她現在還是一個死了丈夫帶著孩子的寡婦。


    直到雲香聲音中帶了哭腔,眼睛紅紅的,雲清月這才放雲香下了馬。


    瞥了眼險些沒站穩的雲香,抱著青禾就騎馬離開了。


    雲香提起裙擺追了一段,發現實在追不上之後,就放慢了腳步,走回了營地。


    長玉一看到雲香,連忙就走上去,將一個手爐塞到雲香的手中:“快暖暖手,小公子這會兒鬧著要吃奶呢!”


    雲香氣還沒喘勻,就要往帳篷裏去。


    “哎,王爺抱著小公子在馬車裏,準備啟程回去了。”


    王爺這次帶小公子出來,就是帶小公子出來玩的,至於狩獵,自然有侍衛去做。雲香上了馬車果真見王爺靠在軟墊上,一手捏著青花瓷茶盞細細的綴著茶,一手抱著哼哼唧唧奶癮發作的小公子,任憑小公子滑得跟條泥鰍似的,依舊能抱在懷


    中。


    氣勢是說不出的從容淡雅,清貴閑適。


    小公子一瞧見雲香,立馬就伸出兩隻小手,迫切的要雲香抱。


    雲香一見小公子抱入懷中,小公子的手就迫不及待去扯雲香的衣裳。


    “王爺,奴婢這就去給小公子喂奶。”小公子急,她自然也急,但是她總不能就直接在馬車裏喂吧。


    雲清月掀起眼簾,眸光冷銳的朝雲香看去,眼角染著不明意義的寒意。


    雲香的心思都在小公子身上,也壓根沒有注意到雲清月的眼神,抱著小公子就急急的下了馬車。


    長玉見雲香竟又將小公子給抱出了馬車,生怕將小公子給凍到了,趕緊走過來給小公子擋著風:“這馬上就要啟程了,你怎麽將小公子抱出來了?”


    “王爺還在馬車上呢!”雲香羞赧的說了一句,就快步的朝帳篷裏走去。


    長玉剛張口想要說什麽,卻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望了一眼馬車之後也跟著雲香走進了帳篷。


    回到溫泉莊子之後,晚上後半夜小公子就發起了燒,孫奶娘一摸身子這麽燙,連忙就將守夜的梅子叫了起來,找來了鍾良醫。


    小公子生病這可是大事,整個暮雲居的人都驚動了,元嬤嬤連頭發都未梳整好就過來了。


    沒過一會兒,早已歇下的雲清月披著鶴氅也過來了,一頭順滑墨染般的長發並未束起,半披散在肩頭,由此可見,王爺是有多麽重視小公子了。


    鍾良醫已經開了幾幅藥,命人去熬了,又跟近前伺候的奶娘、丫鬟叮囑了些注意事項。


    說完,整個屋子都是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小公子生病,那第一要被問責的自然就是照顧小公子的奶娘和丫鬟。


    然,屋子裏的人都很清楚,這次小公子生病多半是因為王爺帶著小公子騎馬跑到林子裏看白鹿去了。


    那馬上的風多大啊,就算捂得在嚴實,那小公子畢竟還是一個剛滿一周歲的奶娃子,一個不小心就病了。


    可誰讓人家是這兒乃至廣陵最大的主子,隻能怪宋奶娘和長玉沒有給小公子做好保暖措施,尤其是宋奶娘,沒有照看好小公子!“王爺,宋奶娘和長玉沒有盡到奴婢之責,疏忽大意讓小公子生了病,奴婢會好好罰她們。眼下小公子並無什麽大礙,奴婢便送王爺回去歇息吧?”元嬤嬤垂眸說


    道。


    雲清月看了一眼床上額頭覆著冷毛巾的青禾,盤腿坐在了長塌上,眉眼陰沉,薄唇緊抿。


    陰鬱、冰寒的氣息籠罩在整個屋子中,壓抑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雲香亦是滿心都是惶恐和不安,整個身體害怕的瑟瑟發著抖,終於扛不住那巨大的恐懼感,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聲音沙啞:“王爺,是奴婢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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