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審訊室鐵門打開,一位年青警員提著盒飯進來。胡蓉道:“我要見你們副隊長”


    年青警員:“秦隊在加班,他很忙”


    “你們把我關這裏,又不審訊,到底什麽意思?”


    “別那麽大火氣,先吃飯吧。吃完飯跟我去禁閉室,待會你老爸會拿換洗的衣服過來”


    到了禁閉室身上的手機上交,警服換成便服,連衣服都收走了。黃鎮天給她帶了二套換洗的衣服,再次見麵父女倆一句話也沒說。


    胡蓉心沉了下去,人最害怕的是孤獨。禁閉室狹小陰暗,一扇鐵門與外界隔開。沒人過來搭理,喊破嗓子也沒見個人影,48小時後她幾乎要崩潰。


    實習快一年,她審過不少犯人,沒想到自己成了‘人犯’。大名鼎鼎的秦明就是不見麵,胡蓉在禁閉室裏度日如年,到第三天下午實在受不住了。


    她情緒壞到了極點,不斷的拍打著鐵門,“放我出去……”


    半小時後過道裏傳來了腳步聲,還是上次那名年青警員,他打開鐵門窗口。


    “你們打算關我到什麽時候?這樣不審不問到底什麽意思?叫你們秦隊過來,大不了脫了這身警服我不幹了”


    年青警員:“秦隊是為了你好,你的火爆脾氣該改了。如果換了別人,他才懶得審你”


    “什麽意思?秦明這樣對我,還是我的福氣?你怎麽不坐進來試試”


    年輕警員:“我沒那個福氣”,他掏出鑰匙打開鐵門,“黃蓉,你自由了,現在就可以回去”


    他退還了手機和警服。


    黃蓉:“啥意思?組織上開除我了?”


    年青警員:“剛才我有點忙,忘了跟你說,其實早上就可以放你走了。秦隊說了,你工作勇於擔當,勇於負責,組織上不做處理。但你火爆脾氣得改一改”


    黃蓉懵了,她以為會扒警服,開除公職,沒想到突然一下自由了。


    “秦明呢?我要去見他”


    “秦隊很忙,早上出去了”


    出警局時,年青警員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要不是王胡,神仙也保不了你”


    “什麽意思?”


    他卻沒說。


    走在大街上,黃蓉深深的呼了口氣,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街上熙熙攘攘,一切感覺那麽親切。


    她換上筆挺的警服,拿回佩槍,先打車趕回花園路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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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慶長假,所裏照常上班。


    老王見她回來高興壞了,肖所長也過來道賀。


    “有什麽可賀的?”


    “明天你就可以轉正了”


    “省廳電話來了,上麵要給你嘉獎”


    老王:“黃蓉,這次你不虧。秦隊破獲了一個大案子,這事有你一份功勞。他說了等懸賞金發下來分你一份,少說也有十萬八萬的”


    肖所長:“咱們蓉美女因禍得福,下班了誰也不許走,大夥到酒樓慶祝慶祝”


    老王第一個舉手讚成。


    黃蓉婉言謝絕,關了幾天她感到累了,現在隻想回家好好休息。


    肖所長批了她一個星期長假。


    交還了配槍,她帶著滿腹疑慮開車回家。老王簡單的交代了一下案情,秦明之所以立了大功,王胡起了作用。


    這個年青學生渾身邪門,令人琢磨不透。


    經過一家醫院門口,黃蓉停了下來。


    路邊的醫療廣告引起她的注意。


    ‘健康鬆一鬆,人生一場空’


    ‘ 再忙也不要忘了自己的健康’


    王胡的話浮現在心頭,黃蓉決定到胸科去做體檢。


    “萬一那小子說對了也不一定”


    這天醫院大廳的病人不多,省去了排隊時間,隻花了二個小時ct,磁共振,驗血,都作了一遍。


    胸科值班醫師姓鄭,與黃蓉認識。


    “大美女,今天怎麽有空了?”


    “我就是來查查身體,好久沒檢查過了”


    看過她的化驗單、影像片子,鄭醫師道:“各項指標都正常,沒毛病”


    黃蓉:“我還以為有事呢,嚇我一跳”


    “平時體能訓練還正常吧?”


    “正常”


    “沒哪裏不舒服吧”


    “沒有”


    “你這是心理作用,把片子拿回去吧”


    黃蓉搖搖手,“不用了”


    臨出門時,鄭醫師突然叫住她,皺起眉頭又將手中的片子看了一遍。


    “等一下,你左心房有個空洞”


    “差點沒看出來”


    他將片子對著燈光照了照,“是了,少了一片瓣膜,這種情況很罕見,不過……”


    “不會有事吧?”


    “說不準,這種是天生畸形,概率隻有10萬分之一,醫學上叫左心房xxxxxxx……”


    他張嘴一堆醫學術語。


    黃蓉呆住了,“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影響倒不大,過了四五十歲如果覺得氣喘,可以做心髒搭橋手術。不過你這身體應該沒問題”


    “難道真有透視眼?”想到這裏她臉紅了。


    “沒關係,黃警官,不用害怕”


    鄭醫師見她出神發呆,精神恍惚,起身給她倒杯水,好言相慰。


    回頭一看,黃蓉不見了。


    “黃警官你的左心髒跟別人不一樣,少了一個瓣膜”


    “對了,你就是缺了一個心眼”……王胡的壞笑浮現在眼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兌現了。


    回想起這小子總是偷看自己,黃蓉感覺身子被他看光了。


    “臭小子,敢占我便宜”


    黃鎮天昨天已知道黃蓉的情況,秦明打過電話給他。這倔老頭堅持要督察室多關她幾天,讓秦明不要放人。可憐天下父母心,做爹的希望她長點教訓。


    黃蓉提前回來,老書記正在門口澆花,見她回來了故意板著臉。


    “爸,我沒事了”


    “他們怎麽把你放了?這是違反紀律”


    “我又沒做錯,還有嘉獎”


    “這次是你運氣,瞎貓撞上死耗子”


    老書記放下水壺,少不了給她上一通課。這次女兒沒有頂嘴,而是在鏡子前照了照,精心打扮了一番,回到自己房裏關上門,十分鍾後她換了套衣服背了包要出去。


    “哎,丫頭,這麽晚了你還要到哪去?”老書記從廚房出來。


    “爸,晚上你一個人吃飯吧,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


    “哎,有什麽事不能吃了飯再走,菜都做好了”


    “爸問你個事,你幹了這麽多年公安,有沒有碰到眼睛能穿過布的,就是傳說的----透視眼”


    “比方說他知道你褲兜裏裝了什麽東西,能隔著衣服說出別人的黑痣,還能看穿人的五髒六腑”


    “哪有這事,胡說八道,除非有特異功能。怎麽你碰上跳大神的?還是碰上神漢了?”


    事情解釋不清,一個在校高中生打了青龍會老大,兩次深入虎穴如入無人之地,這本身就有點稀奇。


    黃蓉也想陪爸聊聊,但現在不行,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獵豹三菱車打開探燈,出了小區消失在夜色的車流中。


    秦明抓獲了a級通緝犯,省廳給他記了一等功,同事們紛紛來祝賀。他沒給自己放一天假,而是投入了更緊張的工作。


    一間黑屋裏,沒有開燈,他將自己反鎖在房裏。這地方位於三樓,窗戶正對著好再來餛飩店。從早上到現在他帶上耳機專心竅聽,竊聽器就藏在王胡西服的紐扣中。除了自己,他還安排三個人值班,每個人輪流不間斷,三名飛虎隊員監聽了兩天不得要領,王胡與同學吹噓如何練得神功,被刻錄機錄下來。


    秦明將這一段聽了幾遍,“《黃帝內經》?你想哄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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