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屍兩個字出口,虛鬼表此時也忽然發出了極其刺耳的摩擦聲,就好像是有人在拿磁砂用力的往天池內壁上搓似的。


    摩擦聲越大,虛鬼表抖的也越嚴重。


    而就在我雙手幾乎都快握不住虛鬼表的時候,放在上麵的嬰屍忽然就倒在了我的右臂上,同時我也看到嬰屍的小口刺啦一下裂成了六瓣,像隻吸血水蛭似的咬在了我的皮膚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我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倉皇之中,我也用另外一隻手把嬰屍硬生生的從手臂上揪了下來。


    因為嬰屍的六瓣嘴上全是小尖牙,所以把它揪下來的時候,我手臂上的皮肉也一下子被掀掉了一大塊兒,頓時就給我疼的齜牙咧嘴。


    我發狠的抓著嬰屍用力的在地上摔,可沒想到的是這個東西跟鐵一樣的硬,三五兩下就把地上磕的滿是坑。


    摔打的同時,嬰屍也滋滋的怪叫著,同時我也看到,它的六瓣大嘴裏咕咕的冒著黑水,原本渾身鮮紅的膚色也慢慢的變成了土灰。


    虛鬼表依舊還在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音,天池內的磁砂此時已經停止了流動,隻不過磁砂顯示出來的砂相卻不同以往。


    “九訣砂浪,氣場如浪,風水在上,壓氣而居,氣不平,浪不止,神攜風,鬼帶水,小鬼嬰屍不是重心,重心在我腳底下。”


    想到這裏,我回頭朝吃驚中的嚴勳喊道:“下麵,在我腳下的那一層,這鬼東西給你,我去找他。”


    說完,我就把嬰屍塞到了嚴勳手裏,當時我都沒顧得上看他什麽表情,馬上就抓著虛鬼表朝衝向了安全通道。


    眼前的樓層內往來的同事很少,我衝出武人傑辦公室的時候也隻看到了那位著裝幹練的女人。


    和她對視的一瞬間我也發現,這個女人似乎並沒有看我,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武人傑辦公室的門口。


    同時我還聽到,嚴勳和武人傑也不知道在嚷嚷什麽,而等嚴勳他們反應過來跟出來的時候,嚴勳的手上也沒有那具嬰屍小鬼的影子。


    我迅速從安全通道門口折回來又衝入了武人傑的辦公室,找了一圈都沒發現嬰屍小鬼的蹤影,不由得就衝了到嚴勳跟前,打算跟他討個說法。


    可此時我再次覺察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實,我發現嚴勳和武人傑根本就沒在意我的存在,在他們眼裏我變成了一個透明的人。


    伸手在他們眼前晃了晃,他們依舊沒有看我。


    我匆忙點燃了一把黑香,拿黑香在他們周圍轉了一圈,忽然就發現他們身邊多了好多小小的鬼影,其中還有兩隻就坐在他們的肩上,而且小鬼還用一雙小手捂住了他們的雙眼。


    “鬼遮眼,這隻嬰屍小鬼氣場覆蓋的範圍有這麽大嗎?”


    我沒有去驚動嚴勳他們,因為我知道他們真什麽都看不見的話,相對來說他們人就會安全的多。


    同時我也明白,這棟大樓興許已經成為了一個鬥風水局的戰場,如果接下來我還是如同當初挖老屍時那麽毛躁,那麽這裏的所有人很可能都會給我陪葬。


    一邊想,我也一邊扭頭看向了牆上的辦公樓截麵圖,再聯係從外部看到的印象,腦子裏慢慢的就有了一幅立體的圖樣。


    “青烏有雲,一樓九五為綱,一三為常,七為眼,雙為血肉,辦公樓高二十五層,所以有五綱六常雙眼。”


    想到這裏,我開始步行丈量走廊的長度,量完走廊又量了樓梯間的長短,隨後又目測了樓層的高低,不由得頭腦發脹。


    “走廊、樓梯、層高均為單數,步步緊貼綱常,精確的幾乎看不到破綻,這是易數風水論的數據,是出自天星風水師的大手筆風水局羅刹海市。柳新一,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柳新一的號碼,不久電話那頭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王刀,找我有事兒嗎?”


    “我想跟你見個麵,你有時間嗎?”


    “青烏風水師,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


    “離開武氏地產的辦公樓,我們找個地方單獨談談可以嗎?”


    “沒問題,那就你平時晨練的那個地方見麵吧!”


    “我一直以為那裏是最安全的,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了。”


    “我先走一步了,等你到了地方,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是有關武人傑和你青烏王家淵源的哦!”


    嗚嗚嗚!柳新一掛斷了電話,此時我也回頭看了嚴勳一眼,之後就隻身一人趕往了約定地點。


    頭頂的太陽很大,綠地上的草木也無精打采,四下裏也沒看到一個人影,隻有虛鬼表不時發出沙沙的響聲。


    盯著虛鬼表看了一會兒,此時我忽然才發現表盤上的麒麟紋不見了,抬起頭回想了一下,不禁喃喃自語:“是你把麒麟紋給抹去了嗎?眨眼的時間,你到底對虛鬼表做了什麽?”


    疑慮的同時,我眼角的餘光忽然瞟到了幾個正在移動中的紅點。


    ●


    扭頭看去,四下裏依舊空無一人,不過我卻能明顯感覺到周圍有什麽東西一直在盯著我看。


    隨著我一步步的接近綠地中央,虛鬼表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眨眼之間,就聽呼的一聲響,聽到聲音的同時我也迅速後撤一步,同時我也看到地麵上的大片雜草如同被刀切了一般,不久我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條細細的劃痕。


    我抬手輕輕擦拭了臉上的血水,警覺的把彈弓拿了出來,隨後就大聲喊道:“你不是要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嗎?躲躲藏藏的,這天兒還怎麽聊?”


    喊話的同時,我也繞開綠地中央,循著虛鬼表給的提示往正東方向移動。


    一邊走我還一邊把特製的彈弓石子丟在地上,不久我就忽然看到虛鬼表天池內的磁砂沒了動靜。


    鬥風水級別的高手都有調動鬼神的能力,雖然我還不知道怎麽去調動鬼神,但虛鬼表卻能捕捉到他們的蹤跡,而我手上的彈弓也能大有作為。


    古來的玄門雖然多的數不勝數,但是在某些方麵的說法和手段還是基本一致的,彈弓就是其一。


    彈弓,弓箭的雛形,最古老的暗器之一,因為它能依靠射速破開氣場,所以從古至今就被風水師和牛鼻子道士們當做了通用驅魔法器來廣泛使用。


    有虛鬼表和我百發百中的彈弓技術為依靠,我慢慢的靠近了柳新一可能在的位置。


    一路上我還點燃了高香,分別插在吉位、神位和鬼位上,以便弄清楚柳新一有沒有調用綠地內的鬼神。


    可就在我越過綠地中央緩坡的瞬間,一條熟悉的人影忽然出現了。


    唯一不同是,我前兩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是在夜間,而這一次卻是在青天白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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