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風水?這個名詞我聽你說起過,你也說過抽時間跟我解釋一下的。”


    我的手略微有些顫抖,腦門上的汗也滲了出來。


    “一說到鬥風水你就是這種表情,這種手段真的有那麽可怕嗎?”


    “沒有硝煙,看不見敵人,說讓誰死誰就死,還找不到凶手,這還不夠恐怖嗎?今天死的是花花,明天很可能就是你我,而且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這也不夠恐怖嗎?你聽好,以後離我遠點兒,離我遠點兒興許你還有條活路。”


    “你也給我聽好,我是一名人民警察,我有死的覺悟,不用你提醒我。”


    “幼稚。”


    說完,我開門就走了出去,而嚴勳吩咐其他人繼續幹活兒,之後就馬上跟了上來。


    他一直跟著我來到了頂樓天台,看我獨自一人在天台上尋找什麽,於是就衝上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似怒非怒的說道:“你知道嗎?從我請你到得意樓吃飯的那一刻起,我嚴勳就把你王刀當朋友了,以前我不信風水,現在為了你這個人我信風水了,你還想怎樣?”


    我沒有回答,我努力的想掙開他的手,但始終都沒掙脫掉。


    我把頭扭到一旁,他一直追著我的眼睛,到最後幾乎喊了出來。


    “王刀,你看著我,看著我!你在裝清高嗎?是覺得自己有點本事就不屑與我為伍嗎?”


    我沒有回答,回頭猛的推了他一把,而此時他的另一隻手也抓住了我的頭發。


    “看著我,你個慫貨連看我一眼勇氣都沒了嗎?你躲的了一時躲的了一世嗎?看著我!你特麽把頭給老子轉過來。”


    他玩命似的想把我的臉掰過來,我也回頭照著他的臉就是一拳,頓時就把他打的重心不穩,險些栽倒在地。


    “你小子長能耐了,你敢打警察了。”


    說著,他還想撲過來,而此時我也猛的回頭衝到了他眼前,幾乎是鼻子頂著鼻子跟他低聲說:“我見過鬥風水,我親眼看到爺爺死在我的麵前,他老人家叫王越,是嶺南村的青烏大相師,像他那樣的人物國內隻有十個,但是他死了,你懂嗎?”


    “你不配做個風水師,也不配做個青烏風水師,更不配做王越老先生的孫子。”


    此時,我一把薅住他的衣領,瞪著眼睛回答:“你是有死的覺悟,但是我死不起,因為我這條命是為爺爺活的。”


    說完,我就跟他一起坐在了地上,他從兜裏掏出香煙,隨手把一根塞到我嘴裏。


    “這些話說出來之後,心裏是不是好受點兒了?”他點燃了打火機遞到我麵前問。


    “憋了這麽久,感覺說出來之後也就那麽回事兒。”


    說完,我叼起煙卷靠了過去,而此時忽然就發現嚴勳的手正哆嗦個不停,同時我挎包裏的虛鬼表也沙沙的響了起來。


    抬頭看去,隻見嚴勳的臉極其的慘白,兩隻眼珠子還不停的往上翻,兩排大白牙也不停的磕碰,儼然撞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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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關鍵的是,嚴勳的皮膚上還不時顯現出黑斑,這明顯是氣毒即將發作的跡象。


    “不是說氣毒隻會在晚上發作嗎?”


    吃驚之餘,我沒有任何猶豫就猛的把他摁倒在地,順勢在他後腦勺上打了一拳。


    確定他已經暈過去,暫時不會對我造成威脅,這時我才貓著腰小心的靠近天台邊緣放眼去觀察。


    居民樓下圍了很多住戶,警察也進進出出,暫時還沒有人意識到嚴勳已經出了問題。


    另外,從整體上看,居民樓所在小區如同方形豎井,隻有一條主道聯通內外,這是典型的風井局。


    風井局,無水局,風來灌注,直衝井底,如果遇水,必然對撞,風水相衝,住戶大凶,故而居民樓的中央才沒有任何聚水的架構,隻留下一條用來泄風勢的主道。


    風井局是一種極其普通的風水相,幹過工程的人都知道,這類風水局對於住戶來說無害也無利,隻要注意不要外建通氣陽台來阻斷風壓趨勢,估計住到養老都沒問題。


    不過這種風水局要拿來害人的話,危害也絕對不容小覷,而且不用做的太多,隻要在井底架構一條作為聚水用的小路或者水池,估計三天時間內,整個小區的人就能死個七七八八。


    看到這裏,我也恍然大悟,急忙回頭把嚴勳身上的製服給扒下來扔到了一旁,嘴裏還不住的叨叨:“氣毒氣毒,有氣才有毒,不過卻是兩股氣場作用才會導致發作,此處天台風勢大而氣盛,而他身上的官衣本身也是一種容易被忽略的勢,天天把神攜風掛在嘴邊,關鍵時刻怎麽給忘了呢?”


    一邊暗自言語,我也一邊掐住了嚴勳的人中,不久他就幹咳一聲,如同從噩夢中蘇醒一般的看著我。


    “嚴警官,你感覺怎麽樣?”


    “好,還好。”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回答。


    “如果你沒問題就幫我個忙,通知物業帶人去把每兩個單元樓正對的圍牆拆了,改成大門。”


    “你要幹什麽?”


    “小區的風水格局有很大弊端,這樣的格局能被鬥風水的高手利用做一起更大的鬥風水事故,會死很多人。”


    “好,我馬上去布置,對了,你能找到這個殺人的凶手嗎?”


    “我試試,不過我也沒十足的把握。”


    “盡力,盡力就好,需要我做什麽你直接吩咐就行。”


    “讓你的人別幹擾我就行,順便再去紙紮店幫我買幾把檀香、灰香、盤香和黑香。”


    “燒什麽香還有講究?”


    “神高尚喜淨,上無味檀香,鬼潛行喜味,上雜糧黑香,仙隨性逍遙,上艾蒿灰香,妖習人舉止,上紅油盤香。”


    嚴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馬上轉身離開去準備。


    而我則是再次回到了案發現場,盯著花花的屍體搜尋一切可用的線索。


    我直麵過爺爺慘死的場麵,所以對眼前花花血肉模糊的屍體並不驚心。


    而且隨著濃鬱的血腥味一次次鑽進我的鼻孔,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覺得自己很享受這種味道。


    盯著屍體看了有十多分鍾,我才忽然起身把所有的門窗全部打開,讓外麵的新鮮空氣流進來。


    這麽做一方麵能衝淡彌漫的血腥味,另一方麵還能使得讓人陣陣發涼的現場逐步回暖。


    我回頭撕掉了牆上的立體畫,還把木釘子統統拔掉,此時就見嚴勳也把香燭買了回來。


    我接過香燭,清點了數量,之後就一樣一整把點燃了握在手中。


    沒多久整個屋子裏就都是香味和煙氣。


    看著煙氣徐徐飄出門窗外,這時我也捧著虛鬼表,學著當初爺爺的樣子開口慵懶的說話。


    “每間房都有鬼神位,各占三十三寸地麵,門神、灶神、財神爺,鍾馗、壁男、土地公,拿著仙家俸祿,吃著人間美味,卻幹著幫凶的差事,試問,房主有哪一點對不起你們了?還是你們懶成了廢物,想讓爺替你們換個地方了?”


    此話一出,天池內的磁砂也徹底亂成了一鍋粥,同時就見被煙氣包圍的牆麵以及房門處出現了幾條模糊的人影。


    盯著這些模糊的影子看了幾分鍾,此時就見黑香的煙氣在牆麵上慢慢凸顯出了一條形似嬰孩的影子。


    這條小小影子雖然模糊不可辨認,架勢也略微有些嚇人,但是黑香的煙氣卻一刻都沒離開他附近。


    “萬物有氣數,小鬼你也不例外,而氣數如分秒般消耗,所以你每到一處都會留下可循的痕跡,而你經久食用的香火供奉也會暴露你的行蹤。”


    我滅掉了另外三種高香,抓著整把黑香,循著小影子沿途因破壞了風水氣場而留下的蹤跡一路追去。


    一路上煙氣也凸顯出更多躲在牆角的鬼神,同時虛鬼表天池內的磁砂的流動也慢慢的有了規律。


    從案發現場一直跟到樓下,黑香的煙氣也緊鎖小影子的身影,帶著我穿過了看熱鬧的人群。


    看熱鬧的人朝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還交頭接耳的問“這個人是幹嘛的?”


    而我沒有理會他們說什麽,繼續跟著黑香的煙氣一路走出了小區的大門,最後在一個下水井蓋邊停了下來。


    模糊的小影子慢慢的站直了身子,不久他的外形就發生了變化,又過了幾分鍾便凸顯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青烏旨在觀氣場而後讀風水,雖然我沒有鴉鵲那樣能看穿氣場的本事,但是青烏的老祖宗還是留下了不少尋氣的辦法來讓我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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