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今天下午,來這裏之前,發生的事情。


    容恒,去見了向雪一麵。


    一幕幕,浮上心頭。


    今天下午,容恒準備帶著容老爺子,一起來雲城的時候,出門,他剛好路過向雪的房間。


    容恒的腳步,不自覺的停了下。


    家裏所有的人,都到雲城去了,唯獨向雪,還在容家待著。


    她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今天是自己兒子的婚禮。


    想到這裏,容恒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向雪的房間門。


    向雪當時,聽著他的腳步聲,念經的聲音動作,就頓住了。


    她抓著佛珠的手,都幾不可察的,微微顫抖起來。


    容恒掃視的一圈房間。


    跟他印象中的模樣,有些差異。


    室內的燈光,昏黃,和佛堂的金布,相照應,有種……佛光普照的既視感。


    會人讓覺得內心安寧。


    容恒的腳步聲,在家裏,和別的人不一樣。


    他踩下的步伐,總是會比別人,更加的沉穩堅實。


    所以,向雪一下就聽出來了,來人是誰。


    向雪緩緩的,轉過腦袋,就和容恒,對視了一眼。


    這一眼裏,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


    或許,就連向雪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好像平靜如水的心裏,在看到他之後,會濺起層層漣漪。


    她深深的望了一眼,眼眶裏,不自覺的就濕潤了。


    她故作淡漠的,轉回腦袋,“你來幹什麽?”


    這麽多年,容恒第一次見向雪,這樣平靜淡漠的,跟自己說話。


    前段時間,聽說,她在家裏吃齋念佛,他還覺得搞笑。


    但是現在看來,她是真的……有心悔改。


    畢竟,人骨子裏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


    但是,從剛才向雪的眼神裏,容恒就看出來了,她變了。


    “明天,亦琛和晨語,要在雲城,舉辦婚禮。”


    容恒跟她說話的聲音,依舊冷漠的,沒有任何的情緒。


    兩個人交談的樣子,完全沒有夫妻的樣子。


    向雪聽著,表情沒什麽變化。


    他就隻見到,她垂著的眼瞼,微顫了兩下,“那挺好,時間不早了,你們去吧。”


    說實話,容恒不習慣,向雪這個樣子。


    他跟她爭了幾十年,忽然這個人,安靜了下來,讓人覺得,很陌生。


    容恒沒有說話,也沒有走。


    他就站在原地,沉著眸子,看著向雪。


    這樣被他看著,向雪完全就沒有辦法,沉下心來。


    她問道:“你還不走,那麽,是還想跟我,談離婚的事情嗎?”


    向雪說著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


    即便她現在,信仰佛教,心靈上,也得到一點的釋懷和解脫。


    但是,在麵對容恒,她的心,真的很難做到,不起任何的波瀾。


    容恒麵色,沉了沉,他倒是沒有想到,會是向雪提起這個事。


    他沒有說話,向雪就先從墊子上,緩緩的支撐起身子,和容恒視線相對。


    “這麽多年了,我也看透了,等你從雲城回來,我們就去……把婚離了。”


    向雪說完,臉上沒有多大的情緒。


    好像,這件事,就是一件很平淡無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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