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底裏的泛出一股難受的冷和疼出來。


    自己的丈夫公然當著自己的麵出軌,這天底下,還有比這個更過分的事情嗎?


    不過幾分鍾後,屋子裏就傳出來一陣陣曖昧的聲音,每一道聲音,都像刀子,狠狠的紮在慕芷安的心尖上,疼得她滿臉慘白。


    那聲音一道比一道高,好似要將天花板都喊翻下去。


    ——————————————————


    慕芷安抬手用力的捂著耳朵,再不能多待,轉身逃似的跑下樓。


    隻是那聲音實在是太大了,盡管她都縮在廚房裏了,那聲音卻還是接連不斷的往她的腦子裏鑽,讓她不得安寧,渾身難受。


    慕芷安扶著琉璃台,手指頭用力的摳著冰冷的石料,指甲上一陣青白。


    逃吧。


    腦子裏忽然躥出這麽一個念頭,像是野火燎原一樣,瞬間席卷了慕芷安的理智。


    她白著臉色,飛快的朝著大門走去。


    離開這裏,以後再也不要回來……


    腳步離門口越來越近,慕芷安伸手,手指握在了光潔冰冷的金屬門板上。


    隻要輕輕用力,她就能打開這道門,然後逃離。


    可就是那一點的力道,慕芷安卻使不出來。


    她以前不是沒有跑過,晏景琛收走了她身上的全部現金和證件,她身無分無,沒法在外麵立足,就算是能暫時蝸居在朋友家裏,可她弟弟怎麽辦?


    晏景琛手裏,還握著她弟弟慕言之的命。


    慕芷安絕望的閉上眼睛,滿心無助,像是掉落在了萬丈深淵裏,身體在不斷的下墜,可她卻抓不到一丁點可以依靠的東西。


    不能跑,不能反抗,隻能隱忍。


    這樣的婚姻和生活,她過著到底還有什麽意思?


    不,她不能這樣。


    她跟晏景琛,必須要離婚。


    慕芷安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坐在沙發上,捂著耳朵假裝自己沒有聽見樓上那肮髒的聲音。


    這堪比地獄一樣的折磨,終於在一個小時以後結束了。


    慕芷安鬆了一口氣,放下了捂在耳邊的手。


    樓上安靜了半個小時之後,終於傳來了開門的輕響,晏景琛出來了。


    他換了一身幹淨整齊的襯衣西褲,淡定從容的從旋轉樓梯上下來,麵色放鬆,隱約帶著幾分紮眼的愉悅。


    與以前他跟慕芷安在一起的時候不同,以前他們一起的時候,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陰沉而冷硬的,什麽時候,會有這樣的愉悅放鬆?


    慕芷安膝蓋上的手指忍不住用力的收緊,感覺心髒像是被人用力的揪住了,讓她悶疼到窒息。


    晏景琛幾步穿過客廳,走到了慕芷安的麵前,麵色清淡:“阿瑾以後就住這裏,你好好伺候她。”


    慕芷安眉頭微皺,他這是把自己當什麽了?


    下賤不堪的傭人嗎?


    慕芷安抬頭,目光平靜鎮定而對上晏景琛深邃的眸子:“晏景琛,既然你都有新人了,不如我們離婚,到時候你想要跟誰在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


    晏景琛垂眸,眼底晦暗如海,叫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慕芷安,我說過了,想跟我離婚,下輩子。你這輩子,永遠也別想離開這裏。”


    慕芷安心髒疼得越發厲害,臉色蒼白卻更加的平靜,定定的看著晏景琛:“晏景琛,你出軌了。如果你不同意和我和平離婚,那我們隻有法院見了。”


    久違的,慕芷安在晏景琛麵前露出了鋒利的爪子,像是以前那個野貓似的她。


    隻是她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晏景琛想要聽見的。


    他微微俯身,再一次伸手用力的捏住慕芷安的下巴,指頭毫不收斂的用力,像是要這股力道,來警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好啊,慕芷安。”他說,“正好,我們在好好算算,當初你母親害死我父母的時候的賬?還有你出賣的那份我的公司機密,這些的東西,我們一起在法院算算。不知道到時候,你慕家,哪什麽來還!”


    他話裏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最強勢的刀子,刀刀致命的戳在慕芷安的軟肋上。


    過去的事情……


    母親犯下的罪惡,還有那份她其實根本不知曉的機密文件……


    這些東西,沉甸甸的往慕芷安的肩膀上一壓,瞬間讓她再沒了說話的力氣。


    她麵色慘白,艱難的呼吸了一口氣,氣弱道:“晏景琛,我母親欠你的,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來還。而且這兩年,你報複在我身上的東西,還不夠嗎?”


    晏景琛捏著她下巴的手指越發用力,恨不得直接那塊纖細的骨頭捏碎一般,疼得慕芷安眼圈都瞬間有些濕潤。


    “其他的方式?慕芷安,你現在除了這具身體,還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你那個有病的智障弟弟?別忘了他的醫療費也是我在付!”他笑容一點點的冷寒起來,“慕芷安,別說兩年,你欠我的,你這輩子,也還不清!”


    想到慕言之,慕芷安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強勢得毫不講道理的男人,壓抑已久的情緒,忽然瞬間爆發。


    她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淒美慘淡的笑容:“晏景琛,那我把我的命拿來還,夠不夠?”


    一句話,猛然讓晏景琛臉上的冷硬表情僵住了,連著捏著慕芷安下巴的手指都鬆開了幾分力氣。


    他僵了一會,咬牙問道:“慕芷安,你什麽意思?”


    慕芷安笑著看著他,不回答,隻一雙明澈的眸子透著決絕。


    晏景琛何其聰明,怎麽可能不懂這個女人的意思。


    捏著慕芷安下巴的手指猛然用了狠力,巨大的疼痛讓她表情痛苦,眸子裏瞬間一層水色,連著裏麵的那股決絕也一並擊散。


    “慕芷安,你要是敢死,我保證讓你弟弟,生不如死!你有膽子,不如試一試!”說完,他終於丟開那纖細的下巴,白皙的肌膚上,殘留著幾個清晰的指印。


    慕芷安垂著頭,緊咬下唇,纖細的身體用力的繃緊,卻毫無還手之力。


    她唯一的弟弟還在晏景琛的手裏,她哪裏有什麽跟他談條件的資本。


    連死,都是奢望。


    慕芷安淒楚一笑,滿是絕望,眉眼低垂,滿臉的慘淡的樣子,了無生氣,像是被徹底抽走了靈魂的布偶。


    晏景琛瞧著她的這個模樣,隻覺心裏被狠狠刺了一下,又疼又癢。


    他站在距離慕芷安一步之遙的地方,薄唇用力的繃緊,強忍那些流轉在自己嘴邊的軟話。


    一屋子的沉悶死寂,直到被一道女人的說話聲打斷。


    “景琛,我餓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蘇瑾踩著高跟鞋從樓上下來,打斷了屋子裏讓人的窒息的壓力,親昵的挽上晏景琛的手臂,語調軟軟的撒嬌。


    “我們一起去吃飯,順便給我買點東西,我要搬過來的話,那臥室裏的東西,就全都得換掉,那些東西都被用髒了。”


    晏景琛的嗓音莫名的有些啞,麵無表情:“的確很髒,應該換。”


    蘇瑾笑著應了一聲,眸子一轉,笑容綿裏藏針:“不過我看屋子裏隻有一間臥室,我搬過來了,那這個女人怎麽辦?”


    晏景琛冷沉的看了慕芷安一眼,唇角冷笑:“樓下有個雜物間,她以後就住那裏。”


    蘇瑾柔柔一笑,盯著慕芷安的眼睛別有深意:“那就委屈你了。對了,一會我跟景琛出門,樓上的臥室,麻煩你去收拾一下了,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希望樓上已經幹淨了。”


    他們這話裏話外,都是在說慕芷安髒。


    慕芷安抬眸看著她,含笑反擊:“我用過的東西,的確是都很髒,但用過我用過的東西的那些人,更髒。”


    她用過的,不僅僅是樓上的臥室,還有蘇瑾手邊挽著的那個男人。


    晏景琛眸色一深,沉厲的盯著慕芷安,這個女人膽子可真大,竟然敢說他髒?


    蘇瑾愣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小姐脾氣立即就上頭了,衝過去那指頭指著慕芷安的臉:“你什麽意思?”


    慕芷安冷眸看著頗有些氣急敗壞的蘇瑾:“字麵上的意思。”


    “你敢說我髒?”蘇瑾氣的麵色扭曲,怒火瞬間上頭,她揚起手掌,朝著慕芷安的臉狠力揮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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