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陸宇!”


    一個女孩清甜的聲音不斷回響在了陸宇的耳邊,將他從睡夢中漸漸喚醒。


    “嗬!~呼~”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上還有裏麵穿著的襯衣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麵前那個長發女孩一臉惶恐地看著他,她捂著嘴說道:“均……陸宇,你……你這是怎麽了?”


    這個女孩穿著單薄的一件睡衣,將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體現得淋漓精致。陸宇咽了一口唾沫,顫抖的雙唇緩緩張開說出了一個名字:“穆婷?”


    那個女孩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嗯,我在啊。陸宇,你這是怎麽了?”


    陸宇看了看手表,今天是2006年4月16日,早晨6點15分。他摸了摸額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了一絲釋懷的笑。


    穆婷坐到陸宇身旁,靠著他的肩膀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麽了?陸宇,怎麽看你怪怪的?”


    突然一陣急促的頭痛傳來,他渾身猶如觸電般抖動了一下,腦海中關於在醫院中自己被殺死的場景如同拚圖般一閃而過。隨後他立刻回了意識說道:“沒,沒什麽,隻是剛才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而已。對了,我要趕緊起來了,不然上班要遲到了,還有一大堆的程序沒有編輯,今天可有的忙了。”


    穆婷歪著腦袋一咧嘴問道:“上班?我不是記得你的課是在9點鍾嗎?還有,你說的編程?是什麽東西?”


    看著穆婷疑惑的表情——上課?對了,我們兩個都是英才中學的老師,為什麽我會覺得自己是個程序員呢?陸宇一拍腦袋仿佛突然想起什麽笑了笑說道:“抱歉抱歉,我剛才好像有點神經錯亂了。可能最近看的書比較多。”


    穆婷聳了聳肩,站起身來。


    陸宇見自己剛才做噩夢被嚇出一身汗,有點想洗個澡的意思,他對著穆婷說道:“親愛的,我先洗個澡,幫我把衣服拿一下。”


    穆婷嗯了一聲後又繼續說道:“誒等等,老公,這裏有一封寄給你的信,你要不要先看看?”當陸宇聽見信這個詞的時候,他不禁感到了渾身一顫,不知為何他模糊地記得自己剛才做的那個夢中的場景。自己最終在醫院被殺死的最初似乎也是一封信。


    一時間,他的眼神中略過了一絲驚恐,他咽了一口唾沫後接過了信封。快速地打開它將裏麵的信紙拿出來。


    “這麽著急幹嘛?隻是一封信而已。”穆婷在一旁說道。


    當陸宇看清楚這封信的內容時,他忐忑不安的內心霎時間平靜了下來,原來這隻是一封祝賀信,他發表的數學論文已經被江市的某家論文周刊認可了,下周就能夠上周刊了。


    他鬆了一口氣後說道:“原來隻是一封祝賀信啊。”


    穆婷聳了聳肩膀說道:“不然呢?你難道沒看見這封信外麵寫的寄信方嗎?江市數理文化周刊。”


    陸宇隻好尷尬地笑了笑,“抱歉,是我多心了,我還以為是……”他沒有把是“一封告訴自己今晚會被人殺死,讓自己趕快逃跑的信。”說出來。


    穆婷眨了眨眼睛問道:“是什麽?”


    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夢境和現實混淆了,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麽,真的沒什麽,我做的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不知不覺都有些搞混了呢。我先去洗澡了。”說罷,他立刻鑽進了衛生間。打開淋浴,熱水立刻從噴頭裏噴灑出來,白色的霧氣立刻彌漫到了整個房間裏,熱水順著他那勻稱的輪廓上流淌了下來。


    一閉上眼,腦海中就立刻浮現出了自己被殺的那個場景,刀子刺入自己的心髒,刺進去的那一刹那,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徹底地抽幹了,黑暗中絲毫沒有看清那個人的麵孔,隻是依稀記得他做了一些偽裝,帶了口罩和毛線帽子。


    當那把匕首從心髒拔出來的一刹那,身體已經徹底地失去了控製,任憑重力操控著已經失去靈魂的肉體倒了下去,鮮血噴灑了一地,卻已感覺不到任何的痛覺。


    這些片段如同碎片一般從腦海中略過。


    ····


    “親愛的,你洗好了嗎?”


    穆婷的催促聲伴隨著一陣頭痛使得他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在淋浴中呆呆地站了將近20分鍾了。肩膀的地方已經被熱水澆灌得變得通紅。


    他一邊關掉淋浴一邊說道:“哦,好了好了,這就出來了。”


    餐桌上,兩人吃著穆婷精心準備的早點。穆婷看著陸宇問道:“親愛的,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啊?如果有什麽心事兒的話,可以和我說說嘛,我們現在可是一家人了。”


    陸宇放下筷子用一種很輕快說道:“嗨,我能有啥事兒啊?你還不了解我?真的是昨晚做了噩夢沒睡好罷了。你呀,就不要操心了呢。”


    見自己的丈夫看上去的確沒有什麽大事兒,穆婷最終放下了心,起身給陸宇倒了一杯熱牛奶,遞給他說道:“來,陸宇,喝一杯牛奶吧,補補鈣。”


    當陸宇一看到牛奶的時候,他的全身猶如觸電一樣地劇烈痙攣了一下,簌地將那杯牛奶推翻,杯子中的牛奶撒了一桌子。


    “你……你這是在幹什麽?”穆婷攤著手表示恨不能理解地問道。


    陸宇的眼神很明顯地在逃避,他吞吞吐吐地說道:“抱……抱歉,我先去學校了,有個學生有競賽,我去幫他看看題。”一邊說,他一邊很倉促地拿起衣服和書本走下了樓。


    坐上了公交車,幾分鍾後來到了學校,剛一進門就癱軟地坐進了辦公室裏。一旁的王老師看著他這麽倉促的樣子,戲謔地問道:“怎麽了陸老師?和穆老師鬧矛盾了啊?”說完,他開玩笑似得笑了笑。


    陸宇立刻擺了擺手說道:“嗨,不是,你想哪兒去了?我昨晚做了一個噩夢,被嚇得不輕而已。”


    王老師笑的更加肆無忌憚了,“嗬嗬,不是我說你啊陸老師,你都這麽大了,還能被噩夢給嚇去。哦,對了,今早你不在,有一封給你的信,說來這封信也奇怪,沒寫寄信人還沒貼郵票,我都不知道是怎麽寄過來的。”說罷,他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陸宇。


    這一刹那,陸宇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他呆呆的目光死死地凝視著這個信封——淺黃色牛皮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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