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一玩味的看了鄭隱一眼,沒有說話,不知在謀算什麽。


    鄭隱怒容凸顯,上前兩步,被一旁的白芷拉住,隻能冷冷的盯著盧生。


    反觀一旁的盧生卻老神在在,絲毫不退讓。


    方言本來內心一片冰冷,有種無法言說的情緒在心中醞釀。


    但是,此刻方言腦子忽然升起一種驚悚的想法,終於認識到事情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從何時起,禦獸宗這樣的小宗門,也敢如此態度對待五大派之一的青冥劍宗!


    她算是明白了,今天這是一個圈套,算計了她也算計了青冥劍宗,特別是她的師傅鄭隱。


    盧生絲毫不慌,麵容淡定,一派坦然,仿若青鬆孤立。


    堂內,鄭隱憤怒異常,究竟從何時起,禦獸宗這樣曾經連正眼都不敢看青冥劍宗的小門小戶都能如此放肆。


    門外看熱鬧的各大派弟子群情激奮,青冥劍宗的紛紛叫囂著不放人,要鄭隱將蛇妖師妹帶回宗門懲罰。


    “讓開!”


    許尊一聲斷喝,撥開眾人,走進大堂,冷眼盯著盧生。


    “無論她是誰,如今,她是我青冥劍宗弟子,何時輪到別的門派指手畫腳?!”


    方言內心有了觸動,這個隻見過一次,甚至那次見麵還在狠狠嗬斥她的大師兄,竟然會站在自己這邊。


    抬頭,看著坐在椅子上麵色冷峻的鄭隱,絲毫沒有低頭的打算。


    她忽然覺得,加入青冥劍宗,認了這樣一個浪蕩又心機深沉的師傅,似乎並非壞事。


    呂正一不動神色的看了一旁沒說話的男子一眼,似乎在等到對方表態,再來做出決議。


    果然,他點頭說道:“我純陽宗附議,青冥劍宗弟子本就該由自己處理,我純陽宗支持。”


    鄭隱滿意的笑了起來:“這本就是我青冥劍宗內務,就不勞煩盧長老和禦獸宗操心了,既然已經做出處罰,那此事便就此打住,若有異議,那也該是我青冥劍宗宗人員提出。”


    白芷坐在鄭隱下首的位置,一直未曾說話,她本就是東華宗掌管戒律的主事之人,由於掌門師兄百年前被衍星宗林虞滅殺,掌門的首席弟子也尚在成長之中,此次她全權代表東華宗,隻聽她道:“本該如此,更何況鄭峰主這次處罰,公平合理至極,讓人敬服。”


    呂正一把玩著玉佩,笑道:“這辟邪青圭還是當初清風師兄的那枚,據說裏麵鎖著一條真龍之魂,也不知真假,如今這天下雖大,哪有真龍現世,早在遠古時便被滅殺殆盡,可惜啊~!”


    白芷冷笑,狠狠的一拍椅子扶手,起身罵道:“我凸(艸皿艸)呢老母!”


    說完,大搖大擺的離開。


    方言忽然明白了,衍星宗並不讓仙道盟的其它幾個大門派信服,作為仙道盟話事人的五大派,彼此之間貌合神離,事情或許有轉機。


    堂內。


    呂正一冷冷的看著鄭隱,前不久還合作的親密無間的兩人,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趨勢。


    鄭隱含怒而發,“呂掌門,你要知道,若非我拿住了奪天教那老魔頭的兒子,此次戰役,還不知何時結束,我仙道盟修士,還不知死傷多少,如今……你想過河拆橋了?”


    呂正一抬手,止住話題,“就事論事,這蛇妖本就是我林虞師妹的靈寵,如今物歸原主,有何不可?”


    鄭隱怒極而笑,“終於說出來了?說到底,你還是為了我這蛇妖弟子!”


    說完,他一揮衣袖,斬釘截鐵道。


    “癡心妄想,無論她之前如何,此時她是我青冥劍宗弟子,這是事實,若是誰不服,就來稱量稱量老子的飛劍,或者……來試試我青冥劍宗的實力如何?!”


    大堂外一陣騷動,原本劍拔弩張的青冥劍宗弟子讓開一條道路。


    韓湘牽著一頭鹿,來到大堂,拱手道:“師尊,鄭師叔。”


    呂正一不耐,譏笑道:“你來做什麽?”


    韓湘低頭,指著鹿,“此乃林虞師叔的坐騎,據說林虞師叔曾有話留給方師妹……”


    呂正一冷哼一聲,麵帶厲色。


    鄭隱眼睛一亮,知曉事情或許有轉機,“趕緊說來。”


    方言看著花鹿,想起了當初還未化形的歲月,心裏不知是何滋味。


    花鹿看了呂正一言一眼,口吐人言。


    “林虞當初飛升前說過,小青聰慧,不可多得,雖然壓她在皇宮一百年,但很有可能她會想法子逃走,她機緣深厚,卻不知我的良苦用心,盡管我手段用了許多,大概率……困不住她,而且我說的話,到時候她也不會聽,若是有朝一日師兄說要將她捉回去,切記要去勸慰師兄,逆天改命殊為不易,要擔心天道反噬,千萬別把衍星宗帶上毀滅的道路。”


    說完,花鹿看了方言一眼,沒好氣道:“你可知林虞那婆娘的用心?壓你一百年,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你將來化龍劫能夠好好的渡過,否則何必用王朝龍脈替你遮掩,化龍九劫,你還有八次劫數,好自為之吧!”


    花鹿不理會眾人,自顧自的走出大堂,不知去了何處。


    韓湘站在下方,低頭作揖。


    “師尊,請三思!”


    呂正一怒喝,“孽障,大逆不道!”


    方言低著頭,心裏在翻江倒海,思緒混亂,不知該說些什麽。


    “林虞……”


    這個婆娘,真是!


    此時,鄭隱已經大笑起身,“既然如此,我這不成器的孽徒,就帶走了,呂掌門還是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呂正一見事不可為,唯有歎息,看了方言一眼,搖搖頭。


    禦獸宗的盧生見事不可為,也告辭離去,大袖飄飄,走的瀟灑俊逸。


    但這一幕,卻讓堂內的許尊憤怒不已,麵色通紅,顯然氣的不輕,而堂外的其餘青冥劍宗弟子也是情緒低落,憤懣,各種負麵情緒充斥心間。眾人都心知肚明,剛才若不是純陽宗、東華宗與自家宗門一條心,事情還不好說。就算宗門不放人,也難免會引起爭議,即使禦獸宗最終不能成功的將人帶走,可如此一來,青冥劍宗便要惹人非議,甚至最終被人低看一眼。


    鄭隱離開大堂,方言眼疾腳快的跟上,眾青冥劍宗的弟子也尾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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