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倩帶著陳寶生走去春風閣一號,處理江湖武館和記者的事情的時候,東山市蝸牛山外,一輛吊車正在從山溝裏吊起來一輛破爛不堪的蘭博基尼。


    幾輛警車圍在路邊,在和幾個年輕人進行著筆錄。


    還有一個年輕警察站在路旁,跟身邊的一個老警察抱怨說道:“我說陳哥,咱麽怎麽被派來做這種事啊,你說說咱們就不能努力努力,回去批發市場那邊,最起碼每個月也有點油水,總比現在這種巡邏要好吧。”


    如果陳寶生在這裏的話,一下就會認出來這個年輕的警察叫做小王,他身邊的老警察叫陳大喜。


    這兩個人就是當初在東山批發市場抓了他們,後來被他和周倩狠狠打臉的那兩個人。


    看起來他們混的不怎麽好,從可以便衣行事變成了兩個巡警。


    陳大喜一臉陰沉,猛地抽了口煙,緩緩的吐出煙氣:“想回去市場那片兒,這事你想都別想了,彭所跟我說了,前一次咱們得罪的那個鄉下小年輕的有後台,咱們可惹不起。”


    小王聞言,臉上的期待不由沉了下去,罵罵咧咧了一句:“我呸!還不是曹毅這個老東西怕東怕西的,要是當是他硬氣一點,咱們兩個最起碼不會受處分。”


    陳大喜又抽了一口煙,把煙屁股扔到了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腳。


    “別說了,我聽說曹所長很快就會退下去了,等到彭所上台,咱們還喲機會被調回去的,這些日子你就先老實一點就好。”


    小王點點頭,正好那邊的吊車完成了作業,破爛的蘭博基尼被吊了上來,而且其他幾個警察的詢問筆錄也是做完了。


    他想了想,抬步走了過去,從一個年輕警察手裏接過筆錄,隨意的翻了幾下。


    這種出工,他和陳大喜最起碼看一看事故原因,一旦有後續調查,他們也不會抓了瞎。


    “咦?”


    小王看到筆錄上的幾行記錄,神色突然一動。


    他跟負責筆錄的同事打了聲招呼,立刻拿著本子回去了陳大喜那邊。


    “陳哥,你快看看,那些小子說的輕鬆,可是這個車禍的原因弄不好還真是認為的。”


    陳大喜已經坐上了車,根本就不想管這些事情,可是他看出小王的神色有異,下意識的接過來看了一眼。


    “唔……是夜路上出的車禍,車主已經被送到醫院去搶救了,這幾個人說當時他們隻是正常開車,看到了當時有一輛紅色法拉利跟這輛蘭博基尼錯車,結果這輛車出了車禍。”


    陳大喜看到這裏,立刻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蝸牛山在東山市就是一個暗地裏進行山路賽車的場所,所以這幾個年輕人筆錄中無意中透露出的消息,正好變相的證明了車禍的車主,當時應該是在跟人賽車,所以才出了意外。


    原本他看到這裏,已經不想向下再看了。


    可是小王直接在筆錄上的一行上點了點,陳大喜的目光立刻瞄了過去。


    “他們一個說漏嘴了,說是認識那輛紅色法拉利,車主是春風閣的經理周倩……”


    陳大喜粗重的眉毛一動。


    他自然認得出這個名字,當時他和小王在警局刑訊動手被打,後來副所長彭鵬跟他們說過得罪的是什麽人。


    春風閣周倩,這個名字他可不會隨便忘了。


    因為這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之一。


    陳大喜看到這裏,啪的一下把筆錄拍在了小王的身上,一臉陰沉的說道:“怎麽?看到了這個名字,你以為隻憑這些筆錄,就可以跟這種人掰一下手腕?”


    小王被陳大喜的反應嚇了一跳,喏喏的說道:“陳哥,這又不是假的……”


    “不是假的你就覺得能整到人家了?”


    陳大喜默默地拿出一根煙,點著了叼在嘴裏,看著小王的神色有些不善。


    小王被嚇得夠嗆,立刻說道:“我錯了陳哥,我這就把筆錄還回去,我什麽都沒看到。”


    陳大喜的眼角一抬,衝著小王搖了搖頭,低聲的說道:“笨!你跟我混了也有幾年了,怎麽也不見你變得聰明一點。我說咱們沒辦法跟那個臭婊子去掰手腕,可是你看看跟她飆車的是什麽人,人家是怎麽想的?”


    小王恍然大悟,立刻也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知道了陳哥,我這就去打聽一下出了車禍的人是什麽人家。”


    陳大喜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在車裏吞雲吐霧的說道:“要是這輛蘭博基尼的人家不簡單,未必就能饒了那個周倩,到時候折騰起來,咱們手裏的這些證據才有點作用。”


    小王立刻拍馬的緊跟著說道:“沒錯,到時候咱們不用出頭,就能狠狠的陰一下那個小婊子,現在就希望這輛蘭博基尼家裏的人也夠硬氣吧。”


    陳大喜瞥了小王一眼,說道:“上車,咱們這邊調查完了,咱們正好回去局裏看看,順便了解一下這個案子。”


    小王立刻上了車,興奮的向著市裏開了回去。


    隻是他並不知道,他所希望的一幕,正在東山市第一人民醫院裏開始上演。


    高護病房裏,一男一女正臉色陰沉的站在盛飛的病床前,聽著醫生的會診。


    盛飛現在還處在昏迷中,昨天的車禍十分慘烈,按照醫生的說法,他能從幾十米高的山坡上開車衝下去沒有死亡,這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


    “所以說你們現在什麽也確定不了,不清楚我的兒子什麽時候會清醒過來?”


    陰沉著臉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語氣中含著一股暴怒和咄咄逼人。


    會診的幾個醫生相互間眼神溝通了一下。


    這個女人保養很好,身上穿的裝束絕對都是一些高端品牌,看起來就不是什麽普通人家的女人,自帶字長。


    更別說他們院長親自接待了這個女人,並將他們幾個科室的一把手都派了過來,擺明了對這個病人和家屬十分關注。


    所以他們在看了盛飛的病情後,一個個說話都小心翼翼的,盡量不想得罪了病人家屬。


    可是現在盛飛的情況真心不樂觀,他們都不想做說出這個壞消息的出頭鳥,所以病房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誰也不願意去觸人家的黴頭啊……


    就在這時,病房裏突然響起了幾聲吱吱嘎嘎的聲響,在沉靜中顯得那樣突兀、


    幾個醫生馬上轉頭看向病床,結果一個個都是見了鬼似的瞪大眼睛。


    盛飛居然自己起了床,正一臉戾氣的拔掉了手上正在注射的藥物,如果不是身上還纏著幾圈繃帶,看起來就跟一個好人似的。


    不過盛飛起床後,第一眼就看向了床前站著的女人,說道:“張潔,你怎麽來了?”


    他的語氣裏充滿了濃濃的厭惡,一伸手,就要把張潔推開,


    結果他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一直跟在張潔身邊的二十六七歲的男人站了出來,一臉戲謔的看著盛飛,說道:“弟弟,你可不好隨便叫咱們小媽的名字,這樣很不禮貌。還有,我十分好奇,你這次是怎麽出的車禍,怎麽沒有一下子摔死了呢,嗬嗬……”


    幾個醫生的眼角都是微微一抽。


    這是什麽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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