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喜歡賦予死亡濃重的悲情色彩。


    可死本沒有那麽複雜,厄難想的很簡單。


    ——我願意,我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取他們所有人活的希望。


    就這麽簡單。


    刹那間!昊天塔爆發出的“卍”丈佛法無邊的金光,伴隨著震蕩天際,震耳欲聾的炸響轟鳴聲,以及熊熊燃燒過塔身的紅蓮業火,頃刻間吞沒了厄難的身影。


    五彩聖光,金色燦芒形成無數道柱狀漩渦衝向黑暗氤氳,衝破了彌漫魔氣的天際,刹那間屏退了籠罩在龍穀上空所有的魔氣。


    星辰現,月色出,星璿驟變,萬古悠遠的塔鍾聲在深夜中蕩人心魂!


    昊天塔被淹沒在金光和五彩聖光中,就像在進行最後的解封,蛻變。


    震得蒼茫天宇,被驅散氤氳黑霧,重現的星空都開始劇烈抖動扭曲,就連整個龍穀都開始劇烈顫動!


    銀河璀璨的虛空中如同撕裂了一道巨大的豁口,無數道金色閃電劃過星空!


    一股強大滔天的浩然正氣從那昊天塔頂端爆發而出,撕裂了虛空,席卷了整個天際,強大的波動擴散,狂暴的金色氣息流竄,昊天塔在夜幕下,發生著驚人的轉變……


    西王母東王公、赤鬆子不忍的垂下頭,惋惜不已。


    鎮元子長歎一口氣,“我們都不如這孩子啊!都不如……”


    -


    靈詭在宮司嶼懷中安心熟睡,可猛然間,他們居住的山洞竟然開始劇烈震動,並不斷掉落巨石。


    他們兩個同時醒來,宮司嶼更是手腳麻利的抱起靈詭就飛出了立於峭壁上的山洞。


    “怎麽回事?”


    從峭壁一躍上了懸崖之巔,狂風呼嘯,腳下地麵震顫下,宮司嶼不敢置信的望著夜幕下的漫天星河和金光,沒有魔氣了……這是他這一月以來,見到過最澄淨壯美的夜空……


    “你快看!龍穀正中心!那不是昊天塔嗎?”


    靈詭被宮司嶼牢牢抱在懷中,雙手圈著他的脖子,她遙指龍穀中央,震驚道。


    話落後一秒,靈詭仿佛發現了什麽,美眸驟縮,心口一窒!


    “帝司!我們快去!快去塔那!祭塔了!有人祭塔了!”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快?是寂亡大哥嗎?他竟然選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離開他們?


    可是當宮司嶼抱著靈詭朝著龍穀正中心飛去的路上,恰巧遇到了背著阿尤的寂亡。


    “寂亡哥?不是你祭塔?”


    靈詭不敢置信的看著完好無損,同樣一臉凝重的寂亡,她心一沉。


    有人趕在寂亡的前麵,替他去死了嗎?


    是誰?


    是誰這麽傻?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寂亡的臉色極差,憂心忡忡,和靈詭相視一眼後,他們同時朝著龍穀中心而去。


    -


    銀修的龍洞中,被蔣子文打暈的靈殤因整個龍穀仿佛要湮滅般的劇烈震顫給驚醒。


    他被綁著雙手,掙斷繩索後,靈殤慌慌張張,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龍洞外,看著龍穀正中央那座如通天塔般越來越高的昊天塔,正在一層層的剝離它金色的外殼,瘋狂的蛻變成真正的模樣……


    瑰麗的紫眸在那一刻緊縮,呼吸停滯。


    有人祭塔了,代表著有人死了……


    蔣子文?


    他們的閻王印解了?


    靈殤下意識的就扯開自己的衣襟,卻赫然見自己心口的閻王印還在。


    不是蔣子文?那是誰?


    -


    龍穀正中央,因為劇烈的震動,漫天壯麗的金光,無數巨龍從四麵八方而來。


    靈詭、宮司嶼來了;寂亡、蚩尤來了;蔣子文來了;靈殤來了;天魔帶著靈世隱來了;拜無憂和銀修來了;封錦玄和阿蘿出現了;五隻靈詭豢養的凶獸也從天而降;墨昆醉醺醺的出現;流雲他們,所有人都來了……


    他們都是一起的,相互張望著。


    所有人中,獨獨一個人沒有出現,那就是厄難。


    靈詭掙紮著從宮司嶼懷中下來,一步步,和寂亡同時,沉重的走向了那站在那,滿臉悲戚的四位老祖宗。


    炙熱的紅蓮業火燃燒下,高聳入雲的昊天塔煥發著無邊金芒,刺眼無比。


    靈詭的美眸,也不知是被火熏的,還是因何故,通紅無比。


    寂亡的臉色蒼白如紙,心底盡是恐懼……


    “誰進去了?”是誰!誰趁著他們都在休息,背著他們所有人,一聲不響的祭塔了?


    靈詭的聲顫著,看向西王母,盡管問出了口,可她心裏卻早已有了一個答案,但是,她還是想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不是他,不是……


    “那孩子……厄難……”西王母遺憾至極的看著靈詭,心情沉重,“抱歉,丫頭,我們沒攔得住他……”


    意料之中。


    縱然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般的哀戚悲痛,可靈詭的表情,漸漸的開始出現一種不自然的冷淡。


    這冷淡,不是對厄難神形俱滅的漠視,而恰巧是太過在意,讓她徹徹底底的冷靜了下來。


    她說不出話來,美眸通紅,漾著灼灼的水光,眼底倒映著通天昊天塔被紅蓮業火包圍的壯觀景象。


    而同樣,寂亡也一聲不吭,沒有聲嘶力竭的痛苦咆哮,更沒有因為失去兄弟而陷入癲狂,失去理智。


    悄悄相反,他和靈詭都莫名其妙的變得冷靜,到了令人發指,令人心慌的程度。


    他們一句話沒有說。


    就隻是站著,站在距離昊天塔最近的外圍。


    安靜的壓抑,安靜的沉重……


    “丫頭,你們……想開點。”


    西王母拍了拍靈詭單薄的肩膀,也說不出什麽安慰人的話來,隻是靈詭和寂亡,還有他們身後的那些人,太過安靜了,讓人琢磨不透,心慌意亂。


    正當那種壓抑到極致的安靜,欲要使人抓狂崩潰之際……


    靈詭輕扶著自己隆起的肚子,幾乎和寂亡同時,默契萬分的“噗通”一聲,絕然哀戚的跪在了屹然矗立在那如同通天的昊天塔前……


    就聽靈詭空靈冷幽的寒音,縹緲回蕩在整個空曠的龍穀山川之中——


    “今有神族災難之神厄難獻祭昊天伏魔塔,為我等換來一線生機,他把這座塔送給了他想保護的所有人,用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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