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次出來,除了一些暗衛之外,誰都沒帶,便連跟在鄧玉嫻身邊十幾年的翠欣都沒帶上,他們走的時候翠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死活要跟著來,被鄧玉嫻讓連謨給拉回家去了。


    這些年,翠欣一心撲在她身上,對家庭難免疏忽一些。


    但是以後日子還長,翠欣不能一輩子都跟在她身邊。


    更何況,連謨如今已經是將軍了,翠欣大小也是一個將軍夫人了,若不是翠欣堅持,鄧玉嫻早就不讓她在身邊伺候了。


    回到大岩村,鄧玉嫻差點就沒認出來。


    因為此時的大岩村真的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家家戶戶都住上了青瓦房,一進村裏就聽到了家禽叫的聲音,偶爾還有幾道熟悉的說話聲傳來。


    鄧玉嫻一下子覺得心窩子暖暖的。


    這大概,就是家鄉的感覺吧!


    即便她不是真正的大岩村人,但這裏卻是她童年生長的地方,人對幼年時生存的地方是有依賴感的。


    夫妻二人慢悠悠的向著村東走去,那裏是他們曾經生活過的段家,段家的房子一點都沒變,連隔壁以前萬發雄他們住的房子都屹立在那裏,完全不像是沒人住過的樣子。


    鄧玉嫻側頭望向赫連翌霄,他轉過頭來,低聲道:“這些年,一直有人打理房子的,裏麵的東西一點都沒變,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好。”鄧玉嫻點頭。


    夫妻二人走了進去。


    還沒一天的時間,村裏都傳遍了,當年的傻子段梓霄不傻了,而他的娘子鄧家閨女也不知去了何處,他獨自帶著一個長相貌美的女子回來了。


    而且那個女子還用的是鄧家閨女的名字。


    鄧玉嫻聽到這樣的言論,隻能苦笑不得的搖搖頭。夜裏,躺在床榻上,赫連翌霄問鄧玉嫻:“娘子,你想要在這裏定下來嗎?”


    “不了,且走走看看吧!我回來看了一眼,便就放心了。”鄧玉嫻搖頭,轉身窩進赫連翌霄的懷抱,低笑著出聲道:“反正我們還年輕,什麽時候走累了就停下來,要是不想停下來便回皇都城去瞧瞧孩子們,就想我娘和父王一樣多好啊!”


    “好,都聽你的。”


    他們僅僅隻是在大岩村住了三天便啟程去往下一個地方了,他們都是沒有目的的走,想到哪裏就去哪裏,偶爾他們會在春暖花開的時候去往江南,看綠樹紅花。


    也有時候會在夏天裏去往熱一點的地方,品嚐一些新鮮甜美的水果。


    他們一起去看過大海,也一起去爬過深山,一起去拜訪過古刹裏的得道高僧。


    幾年下來,他們行蹤不定,居無定所,卻很開心快樂。


    這些年,他們一直跟孩子們通信,也偶爾會接到孩子們的回信。


    鄧玉嫻知曉這幾年的時間裏,雅兒和芫兒都已經做了母親,炙銘和曲舒卻還未成親,兩兄弟一心都撲在政事上。


    赫銘一天比一天好了。


    鄧玉嫻既欣慰,又為兒子的終身大事擔憂,赫連翌霄卻風輕雲淡的給她說:“我們的兒子是整個赫銘最尊貴優秀的男人,你還擔心他不能尋個貼心的可人?”


    想想還真是這麽一回事,鄧玉嫻便沒有再糾結。


    又過了幾年,夫妻二人將赫銘和周邊國家全都走了一遍,途中遇見很多有趣之事,卻也瞧見許多不公的局麵,他們一路走一路看,偶爾拔刀相助,偶爾懲奸除惡,倒也自在得很。


    這一年,鄧玉嫻四十歲了,卻依舊活得像個小女生一樣。


    而赫連翌霄也已經四十九歲,不再年輕,但兩人走在一起,都隻像是三十出頭的中年夫妻一般。


    羨煞旁人。


    “相公,我們回皇都城去看看吧!外孫們應該都大了吧!”


    “你三年前不是才回去看過嗎?”


    “都三年前的事了,你還覺得時間短嗎?”


    “那……便去吧!”赫連翌霄回答得很是勉強。


    鄧玉嫻無奈的歎氣:“老頭子,你都年過半百了,怎麽越活越回去了?”


    “你這老太婆怎麽說話呢?要不是你最近身子骨不硬朗,為夫會猶豫嗎?真是不識好歹。”


    “你說誰是老太婆呢?我才四十歲,哪裏老了?”鄧玉嫻回頭瞪了赫連翌霄一眼,怒氣衝衝的說:“你是不是嫌棄我老了?”


    “不是你先叫為夫老頭子的嗎?怎麽還怪在我頭上了。”赫連翌霄無奈的攤手,癟癟嘴:“老頭子的娘子不就是老太婆嗎?”


    “老的是你,又不是我!”鄧玉嫻冷哼,理直氣壯的說:“現在人家瞧見我,都以為我隻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娘子,哪裏像你就是一個糟老頭子。”


    赫連翌霄更加無奈了,搖頭歎息道:“娘子,說話憑良心,若非你一直讓為夫蓄胡子,為夫又豈會看起來這般……哎……”


    赫連翌霄望著已經已經快長到衣襟的黑青色胡子,一臉的委屈。


    鄧玉嫻嘁的冷嗤:“誰讓你沾花惹草,走到哪裏都有小蹄子給你暗送秋波,若不是哀家機靈,還不知哪個小妖精就將你的魂給勾走了。”


    “胡說八道,為夫豈是那等朝三暮四之人?”


    “那也得敢是才行。”


    夫妻二人鬧鬧小脾氣,晚上睡一覺什麽事都沒有了,再回到皇都城時已經半年後。


    此時的赫連炙銘早已立後,隻是這小子沒承襲他爹深情專一的美好品質,宮中的賓妃一個賽一個漂亮。


    倒是赫連曲舒好一些,隻立了一個王妃,乃是王衝家的小姑娘,也是鄧玉嫻瞧著長大的,倒也喜歡。


    現如今,孩子們都各自有了孩子,赫連翌霄和鄧玉嫻回到皇都城之後倒也是熱鬧。


    孩子們湊在一處,倒也讓鄧玉嫻享受一番天倫之樂,她見皇後是一個好的,便提點了炙銘幾句,讓他好生對皇後。


    炙銘是個明白事理的,當即點頭應了。


    倒是他的一個妃子沒個規矩,仗著近日受寵就敢往鄧玉嫻傷口上撞,被鄧玉嫻好一番訓誡,晚上那妃子就被炙銘打入冷宮了。


    一時間,宮中再無人敢輕視太後分毫,在皇都城內住了沒一個月,鄧玉嫻就覺得厭煩了。


    招呼著赫連翌霄就要前往北陵去拜訪顧文秀和铖王。


    翠欣這次依舊不舍,也請求前往,鄧玉嫻也舍不得翠欣。


    這麽多年來,翠欣都不在身邊,倒也時常讓她想念,這老都要老了,對於舊事就更加依戀了。


    炙銘直接下旨,讓連謨和翠欣夫婦隨身保護太上皇和太後前往北陵。


    看著越發遠去的城牆和建築,鄧玉嫻輕歎了一口氣:“赫銘如今欣欣向榮,越發強大了,我們這些老骨頭,也該別無他求了。”


    翠欣笑笑點頭:“是啊太後娘娘,這些年您不在皇都城內,不知道變化有多大,奴婢……”


    “別叫奴婢了,都讓你改口多少次了,這麽多年還沒改過來嗎?”


    翠欣如今是將軍夫人,按照規矩也該是臣婦才對。


    翠欣笑笑,眸光中星光點點:“在娘娘麵前,翠欣永遠是奴婢。”


    “叫我姐姐吧!”鄧玉嫻笑著說:“出門在外,沒這麽多講究,你叫我太後太過引人注目,在我心中早就將你當做了親姐妹,你也在我身邊伺候十幾年,情意當比親姐妹。”


    “這可如何是好?”翠欣立馬慌亂的搖頭,作勢要拒絕。


    鄧玉嫻就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我們都一把年紀了,就不要拘泥於這些小事,日後我們相伴的時間還長,你叫我一聲姐姐就好,日後我便也叫你一聲妹妹。”


    “姐……姐姐……”剛叫出聲,翠欣淚珠子就從眼眶裏滾落了,她這輩子真的值得了。


    馬車咕嚕,在管道上快速滾過,給皇都城留下的隻有絕塵而去的背影。


    城樓上。


    孩子們站在上麵,遠遠的望著馬車離去,曲舒輕歎著搖頭:“也不知道父皇母後此去,何時才能再回。”


    “父皇母後如今不願留在皇都城了,他們想去何處便去吧!”


    炙銘眸光微閃,心中有些悵然,母後為何不願留在宮中,他心裏也是猜到一些的。


    母後自從跟了父皇以後,便被父皇獨寵著,雖身在後宮十幾年,卻一直被父皇捧在手心裏寵愛著,嬌慣著。


    如今回到皇宮中,瞧見宮中女人眾多,還總是想法設法的往她跟前湊,她自然不喜歡。


    也或許是近十年無拘無束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吧!


    輕歎一聲,直到再也看不見馬車,炙銘這才轉身說:“父皇母後自己走了,你們也都回去吧!”


    芫兒點頭,牽過自己的小兒子,叫上爍宇就走了。


    雅兒卻是癟癟嘴,側頭望向白宣墨,挑眉道:“要不,咱們把兒子丟給三妹,也出去玩玩?”


    白宣墨:“……”


    親娘無疑了。


    “哎,看我幹什麽,你到底去不去啊?”


    “去哪裏?”炙銘回頭看了雅兒一眼,麵無表情的說:“你相公還有要緊之事要處理,你消停點。”


    “皇兄,我就想在城外玩玩,又不走遠。”雅兒心虛的嘿嘿笑。


    “最後是這樣。”炙銘斜睨了她一眼,帶著自己的皇後便回宮了。


    雅兒癟癟嘴,不高興了,白宣墨無奈,上前握住了她的小手,低聲哄道:“你若是想出去玩兒,等公務不繁忙之時,為夫便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哼,算你識相!”


    時間一晃,這麽多年就過去了,每個人都有了終身陪伴之人,也做了父母。


    一切都按照最後的形式進行著。


    也許過程中,會有艱辛困苦,但大多時候都是快樂且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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