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青梅竹馬,自小便有婚約,原以為成婚後會夫妻恩愛,誰知恩愛短,紅顏舊。她已不再年輕,而這些年府中年輕的女子一個一個的抬進來。


    她不是不失望,不是不難過的。


    隻是,她不想再讓自己受盡委屈了。


    她此時有兒有女,便好生護著自己的兒女便是。


    說句難聽一些的話,她日後也靠不著那個死男人了,隻要她不出錯,這正房夫人的位置便沒人能動搖得了,那些姨娘如何得逞又怎樣?


    總是越不過她去的。


    那些姨娘生的孩子,也越不過她的孩子去。


    她又何必這般在意?


    開始那幾年,她會生氣,會發怒,會吃醋,會痛心,會偷偷一個人哭泣。


    現如今……


    她早就想開了,那些個上不得台麵的想怎麽蹦躂就怎麽蹦躂吧!什麽時候看不順眼了,便尋個名頭杖斃亦或是打出府去便是,又何必費這些心神?


    “孩子啊!你就要成婚了,日後的路便隻能自己走了。”


    王夫人深深地望了王素媛一眼,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又覺得此時什麽都不該說,她不是一個大度之人,容不得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對著自己的女兒自然也說不出那等讓女兒大度的話來,張張嘴,半晌之後隻說了一句:“你且好生跪著吧!為娘去老夫人那裏坐一坐,老夫人心疼你,定然會讓你出來。”


    王素媛點頭,她看得出來自己母親眼中的落寞,想要勸一勸,又覺得這些年母親對父親的感情已經很淡了,若是她再勸,說不定母親跟父親之間就真的一點情分都不剩下了。


    王夫人走了。


    王素媛望著自己喜歡吃的菜卻有些難以下咽了。


    男子三妻四妾固然歡暢,就是苦了那些付出真心的女子,將自己的一生都葬送在了家宅後院,付出自己的所有生兒育女,到最後卻隻是男子可有可無的其中之一。


    一想到這裏,王素媛心中其實還是有些悲哀的。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之後,她又扒拉了幾口飯,這才讓丫鬟前來將飯菜收下去了。


    晚飯時候,老夫人果然派人來將王素媛叫去了屋裏,老夫人是王尚書的親生母親,這些年已經很少管理後院之事了。一直都是王夫人在打理,她對這個兒媳婦還是滿意的。


    連帶著對王素媛也有幾分疼愛。


    這次做事確實過分了些,但到底也是要做王妃之人了,他們就算是要懲罰,也得掂量著一點分量。


    “阿媛,到老身麵前來。”王老夫人衝著王素媛伸了伸手,臉上帶著慈善的笑容,王素媛上前一步,扶住了王老夫人的手臂,笑著坐在她身邊:“祖母,都是孫兒不好,讓你操心了,這些時日孫兒不在府中,你身子骨可還硬朗?”


    “硬朗硬朗,老身身子骨好著呢!”王老夫人嗬嗬一笑,仔細的望了王素媛幾眼之後,這才癟嘴說:“丫頭,這些時日在外麵可是受苦了,老身瞧著你都瘦了許多。”


    “沒有,一點苦都沒吃呢!”王素媛搖搖頭,一臉認真的說:“我這不是瘦了,是結實了,以前身上長的肥肉,現在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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