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隨處走走,觀賞滿山鮮花,鳥語花香在旁,心情愉悅不少,更何況兩人聊得還算投機,左右不過半個時辰,才剛認識的兩人儼然成了親姐妹。


    鄧玉嫻說話和氣,眉開眼笑的,莫夢玲能得鄧玉嫻笑臉相待,心中自然是歡喜的,二人不免聊到了幼年時候。


    莫夢玲雖是莫府千金,卻也因為是庶出,生母早逝,她無人庇護吃了不少苦頭。


    最艱難的時候,冷硬發黴的饅頭,泔水裏的飯菜她都吃過。


    冬天,屋裏隻有一床薄被都還破了洞,左右她是無人照拂的,府中下人都能過得比她強。


    比鄧玉嫻當初,還真還不少多少。


    都是吃過苦的人,雖然現在都被自家相公寵愛著,骨子裏其實也沒嬌氣到哪裏去。


    說說笑笑的,鄧玉嫻吹著和熙的微風,微眯著眼說:“說來說去,我們都是命好的人,能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也能被他們捧在手心上,一生無憂。將過去那些年歲裏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全都補償上了。現在回想起來,我差點都想不起當初是怎麽過來的了。”


    莫夢玲笑笑,附和道:“忘了才好,將那些苦忘了,生命中就隻剩下甜了。”


    鄧玉嫻點頭,悵然道:“是啊!我這一生,除了幼年時吃過一點哭,自從嫁給相公後,什麽委屈都沒受過。他一直都在包容著我,遷就著我,生命中就真的隻剩下甜了。有時候,我都在想,再這般下去,我遲早會喪失生存的能力。”


    會將自己的爪牙全都收起來,在他的麵前變得柔情似水,所有的鋒芒都會為他收斂,甘心做他籠中鳥,習慣性的蝸居在他的懷抱。


    從此,再不過問世間事。


    莫夢玲詫異的挑了挑眉頭,半晌才笑出聲來:“今日所見,皇上是真的將娘娘疼進骨子裏了。喜歡一個人是如何都掩蓋不住的,方才娘娘可能沒發現,皇上的視線都沒離開過你半分,即便是他在跟相公說話時,餘光裏也在注意著你的一言一行。”


    當真是,我的眼裏全是你。


    鄧玉嫻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那裏麵承載著熊熊烈火。


    她說:“其實,你又何嚐知曉,他的眼中有我,而我的心中滿滿都是他。”


    “這有什麽不知曉的。”莫夢玲呢喃了一聲,揚眉道:“娘娘在說到皇上時,眼中毫不掩飾的幸福,讓人望了都覺得感同身受。臣妾年幼時便想,若有一個人眼中滿是我,我就嫁給他。”


    “所以……你現在遇到了大哥。”


    “哎……世事難料。”誰又能想到,她當初不過是想破壞一段姻緣,卻生生給自己尋到了一段良緣。


    時過境遷,多年之後,當年的少年郎仍將她放在心口上,她卻將那少年忘得一幹二淨。


    不過,好在時間尚早,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相愛,去彌補曾經分別多年的遺憾。


    她慶幸自己遇到了對的人,也感恩能有一個人歲歲年年的將她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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