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一聲幹嘔，隨後便是一大口鮮血嘔出。
伴隨鮮血的，還有一塊塊髒腑碎末。
由此可見，嘔血主人受傷之重。
然而，他還算好的。
司馬文傑目光擔憂的看向一邊，在二姐背上的那一個男人。
那是他們大哥司馬賢。
剛才以秘法激發本源，又吞下一顆燃血丹,隨後更是一人獨戰兩條木屬蛟龍。
在最後那青麝聚蛟旗六條蛟龍爆發之下，大哥司馬賢不顧一切，推開了擋在最前麵的二姐司馬惠娘。
也因此，他傷勢之重，幾乎已到彌留之際。
“老三，別分心,警戒四周，尋找安全落腳點。”
耳邊傳來緊迫但有條不紊的指揮聲，司馬文傑連忙收緊心神。
很快，他就找到一個空房間。
四處查看一番之後，確定相對安全，便進了房間。
剛一鬆懈下來，他就感覺到一陣陣頭暈目眩。
“二姐，大哥他......”
“還沒死，擔心什麽！”
司馬惠娘瞪了他一眼，丟過來一瓶丹藥。
隨後,更是取出一大堆丹藥,簡單辨認一二，便一股腦的往昏迷的司馬賢嘴裏塞。
最後，更是倒下了一瓶金黃液體。
不僅如此，她更是催動靈力，輔助昏迷的司馬賢煉化藥力。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
在姐弟二人緊張注視中,司馬賢緩緩睜開眼。
他咧開嘴，想要說些什麽，但僅僅隻是張口，就控製不住的滲出鮮紅的血液。
“大哥,你別說話。快點收束心神,趁著還陽水藥力還在，抓緊時間療傷。”
說話的是司馬惠娘，三修中的老二。
不過在這三人之中，卻是以她為首。
不管是外出做生意，還是拍賣會上，乃至戰鬥過程，基本都是她來主導。
隻不過剛才戰鬥太激烈，老大存了死誌，這才掩蓋了一下其存在。
聽到“還陽水”三個字，司馬賢眼眸顫動，隱隱有淚光閃爍。
老三司馬文傑驚呼一聲，“那可是為二姐你突破築基準備的靈藥，怎麽......”
“去門口守著，以防宵小！”
司馬惠娘瞪了他一眼。
隨後看著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的司馬賢，眼眸中蘊含死意的大哥，強行擠出笑容。
“大哥，小妹求你了,一定要活下來。”
“不過區區一瓶還陽水，隻要我們兄妹三人還活著,遲早有機會再買到的。”
“你的傷很重，但隻要抓緊時間，不一定必死的。”
司馬賢嘴唇微張，最後艱難嗯了一聲。
在惠娘的幫助下，盤膝坐起身來，竭力調動體內靈力，恢複傷勢。
門口處的老三狀態要好一些，畢竟戰鬥過程他並不是主力，且大部分時間都在尋找陣法破綻。
剛才又吃了丹藥，是以已經緩緩恢複過來。
一半心神在外麵，一半心神在裏麵。
他那忐忑不安的心，也漸漸平緩下來。
“說來也怪，最後出現那人，不僅膽大包天，敢虎口奪食，搶走極品法器。還特意出手，打碎了陣眼，給我們也創造了逃生機會。”
“也不知道那人是誰。”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二姐，你說那人會是誰呢？大河坊我們也認識不少朋友，會不會是我們的熟人？”
“二姐？”
久久沒聽到回聲，司馬文傑猛然轉身。
雙眼一下落到屋內床腳處，惠娘半靠在牆邊，昏迷不醒。
極品法器之威，又豈是那麽好抵擋的。
正是兄妹二人承擔了絕大部分攻擊，這才讓他老三受到了最輕的傷勢。
“二姐，你別嚇我啊！”
“藥，藥呢？”
......
“沒追上來？”
“果然，以我的遁速，暴起發難之下，一般人根本反應不及。”
“若不是後麵又來了一些想趁火打劫的家夥，那儲物袋也合該是我的。”
羅塵腳步一頓，氣息收斂幾近於無。
推開一扇門，雙目靈光爆射，轉瞬之間將屋內所有情況看了個通透。
最後，目光停留在前麵一個櫃子的下方。
羅塵眉頭一挑，隨後露出一抹喜色。
片刻之後，他已經在柔軟的稻草鋪子上，坐了下來。
此地原主人倒是個苟貨！
房屋偏僻不說，還在下方挖掘了隱蔽至極的地下室。
如果不是靈目術根植，對靈氣極為敏感，還發現不了洞口處的靈力陷阱。
可惜，那個陷阱，正好暴露了下麵別有洞天的虛實。
“此地不錯，以後可以當做進出城的據點之一。”
羅塵很滿意，然後回想了一遍剛才的戰鬥，以防自己留下手腳，被人銜尾追上來。
那個名叫邱柏的煉氣大圓滿修士，著實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珍瓏黑市上，取巧拍下極品法器，然後倉促離去。
本以為是外強中幹，沒想到是來到外麵，提前布下埋伏。
不僅如此，他還在黑市拍賣會裏，留了耳目。
這樣，就可以確定拍賣會上，有哪些好下手的肥羊。
而那隻耳目，很巧，正好就是和他競爭還陽水的一人。
邱柏、柳寒！
聽他們談話，應該都是來自流光坊。
據說流光坊極為貧瘠，資源極少。
是以那邊劫修眾多，殺戮之風極盛！
從剛才的戰鬥過程來看，的確有幾把刷子。
不管是提前設伏的，還是正麵戰鬥，一舉一動無不超出普通煉氣九層。
就連羅塵認為實力不俗的司馬三修，都被玩弄於鼓掌之中。
不過，到底是流光坊出來的人。
哪怕是合作者，都敢於背後下黑手。
“若我記得沒差錯，最後殺了邱柏的那個法器，分明就是修士自主拍賣階段，一人拿出的上品奇門法器。”
“名為——嘴硬的僵屍。”
很奇特的法器名字，來源於奇特的效果。
這法器非常雞肋，必須咬住敵人身體，才能發揮作用。
但是，雞肋之外，就是極強的威能。
一旦咬中，敵人短時間內就會化作一具僵硬的軀體，一動不能動。
然後，法器嘴巴中就會噴出極陰之力，將敵人身軀化作飛灰。
從當時的表現來看，妙用果然非凡。
堂堂煉氣大圓滿修士，幾乎毫無反抗之力。
“不對，結合那柳寒出現之時的動作，他的暴起發難，分明是早有預謀。”
羅塵回想起柳寒的一舉一動。
從上天與邱柏肩並肩，到言語間的恭維吹捧，再到最後“情不自禁”的拍肩膀。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為最後一擊做準備。
“當真是卑鄙的外鄉人，好髒好歹毒的心思。”
羅塵嘖嘖讚歎，打定主意以後遇到流光坊修士，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說起來，也不知道那個惠娘逃走沒有？”
想到“惠娘”這個人，羅塵神色有一抹複雜。
此人就是拍賣會上，拍下荷花藏鯉這件奇門法器的秀麗女修。
當初他覺得聲音頗為熟悉。
後來離去之時，聽到她同伴喊出“惠娘”之後，羅塵這才恍然大悟。
這不就是當初自己還在外城區居住之時，遇到的那幾個從嘯月山脈跑出來的散修嗎？
記得當時，其餘幾人對他不屑一顧。
唯獨惠娘好心好意，勸了他一句，說那邊不安全，讓他早點搬家。
不得不說，惠娘的建議的確沒錯。
雖然並沒有出現妖獸襲擊事件，但後來高廷諤追殺敵人到了那裏，何嚐不是一件危險無比的事情。
剛才羅塵旁觀者清。
極品法器最後一擊，並沒有瞬殺三人。
僅僅隻是擊潰了那張符篆，重傷了三人。
羅塵選擇渾水摸魚，搶走極品法器，卻也不介意幫一把這惠娘。
那白霧大陣，實際上不過是幾杆陣旗布置的簡易陣法罷了。
隻要找到幾個陣眼，就可以輕易擊潰。
換做一般人還真找不到，畢竟白霧茫茫，無所適從。
但他有靈目術，很輕易的就找到了一個陣眼，就是那看似普通的石磨。
當然，羅塵有沒有利用三人來牽製柳寒的心思，這個就不好說。
至少，他給了司馬三修一個逃跑的機會！
仔細回想了一遍事情前前後後，確認沒有留下任何手尾，羅塵這才放下心來。
“珍瓏黑市的修士，倒是沒有騙我，而是誠心交好。”
“這北街三巷，果真是劫修出沒之地。”
“我到之前，有人設伏，我走之後，更是有眾多修士趕來。”
羅塵記下了這份“忠告”好意。
隨後，他便喜滋滋的取出了那杆青麝聚蛟旗。
咧嘴一笑！
“木屬性的極品法器，此物合該為我所有啊！”
……
……
有關這件極品法器，羅塵沒有什麽說明書。
所有情報，基本上都來自於黑市拍賣上天星子的介紹。
但像這種黑市，主辦方是不可能將拍賣物品的優缺點完全說出來的。
不然，就暴露了拍到者的一些手段。
就譬如青麝聚蛟旗的青麝香氣，不僅可以通過口鼻傳入，甚至還能透過毛孔穴竅滲透入敵人體內。
當真是防不勝防。
司馬三修足足三個煉氣九層，還是敢走南闖北做生意的高手，卻那麽快就落入下風，就有這個妙用的原因。
但這件極品法器的缺點，天星子很明顯也沒有說全。
他隻說了煉氣後期修士隻能勉強召喚一次三蛟，煉氣九層可以召喚兩次。
換做正常人，都會以為煉氣大圓滿，可以召喚三次。
畢竟煉氣圓滿之後，已經將所有靈力都精純到了自身上限的極點。
其靈力雄厚程度，遠超同階。
不過是多一次而已。
但事實上，強如邱柏，也僅僅隻能召喚兩次。
“不對，或許也有可能是邱柏裝的？”
羅塵也不能確定，他還得私下偷偷實驗一番。
說不定會有更多妙用，也有可能會有更多缺點。
一切都還說不準。
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該法器的威能。
很強很強，威能遠在羅塵手中的火尖槍之上。
“我的底牌，又多了一個！”
羅塵抹去邱柏留下的靈力印記，簡單祭煉了一番，就將青麝聚蛟旗收起。
躺在床上，羅塵盤算了一下這次拍賣會的收獲。
他出手不多，僅僅隻拍下了一瓶還陽水，一本火係法術秘籍，以及五瓶潤明珍珠液。
對他的實力，並不會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但這些東西，無疑都是很好的輔助修行資源。
而那本火係法術秘籍，是二階法術。
如果將其在煉氣期熟練掌握，無疑也會成為羅塵手中一張底牌。
“但真正的收獲，還是確定了燃血丹的市場以及價格！”
羅塵眼中露出笑意。
不得不說，燃血丹高昂的成本，讓他一直對這種丹藥的價值，心懷忐忑。
畢竟是花了很大心思推衍出來的丹方，還動用了十個成就點入門。
如果真的看不到價值，隻能自用的話，就太虧了。
如今看來，完全大有可圖啊！
“尤其現在時局不穩，戰鬥殺戮之風盛行，正是燃血丹大放光彩之際！”
.....
天色漸曉，清涼舒爽的晨風，吹拂過整座大河坊市。
昨夜雷陣雨過後，走在外城區，都能聞到泥土的芬芳。
那些因為爭鬥殺戮，帶來的血腥氣，消散了不少。
附近活動的修士，也多了起來。
不出所料的話，今天也該是趕小集市的日子了。
羅塵混在人群中，悄然進了內城。
他看到了守在城門口的周元禮，其餘幾個保鏢都是沒看到。
“如此看來，周元禮應該就是保鏢中最受米叔華信賴的那一位了。”
“不然沒道理這麽早就來城門口守著。”
羅塵沒有回頭，將周元禮遠遠甩在身後。
其實他早有猜測。
五個保鏢中，周元禮實力最強，為人也最為老成持重。
米叔華信賴他，將監視羅塵的任務交給他，也是最合適的。
這樣也好！
至少在平時安保過程中，有一個相對可靠的人選。
滿載收獲的羅塵，回到了四合院中。
直到天徹底亮起來，他才打著哈欠出現在眾人麵前。
“昨晚偷人去啦？”
見他這副憊懶模樣，秦良辰笑罵了一句。
羅塵一怔，隨後咧嘴傻笑。
還真是偷人去了！
被偷的那個家夥，隻怕氣急敗壞吧！
那麽大一杆極品法器，在他麵前被偷走了。
隻希望，到手的那個儲物袋，裏麵有足夠多的遺產吧！
與此同時。
在他不知道的某個地方，灰塵撲撲的柳寒，兩眼無光的看著儲物袋。
“煉氣大圓滿修士，這麽窮的嗎？”
裏麵沒有靈石，這個他能想到。
畢竟邱柏在珍瓏黑市拍下極品法器的時候，靈石就不夠，還是湊了幾件等價靈材，才勉強湊齊。
但他沒想到，這儲物袋裏麵，除了一件上品法器，一件中品防禦法器，就啥都沒了。
對，什麽都沒了！
符篆沒有！
丹藥沒有！
法術秘籍、機關傀儡、靈藥寶材......統統沒有。
這身家，比他臉還幹淨。
難怪邱柏那家夥，迫不及待就在外麵幹殺人奪寶的事情。
修士怎麽可以窮到這地步。
“我真是造孽啊！”
柳寒欲哭無淚，為了這玩意兒，他可搭進去了一件上品奇門法器。
......
中午煉丹結束後。
羅塵又拉著幾個保鏢，在外城區轉了起來。
一邊轉，一邊順口打聽起了外城各個城區的情況。
譬如外地修士大部分聚集在哪裏，本地修士自己開的商鋪，又有幾處。
破山幫在外城的產業，又是怎麽分布的。
不得不說，五個保鏢都是幫裏的老人，一些東西，都能隨口回答上來。
羅塵這才發現，破山幫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內城商鋪，外城勾欄、酒肆、以及去年冬天新建的成衣鋪，都經營得紅紅火火。
可惜最近太亂了，導致這些產業，收益都大幅度下滑。
“如果幫主在金丹遺跡裏麵收獲足夠多的好東西，未來結丹成功，我們破山幫就能一舉成為金丹勢力，說不定去幫建宗都大有可能！”
一想到去幫建宗，東方靚這小子就滿懷激情。
到那時，他們也是宗門弟子了，說出去都有份！
羅塵撇撇嘴，金丹哪有那麽好成的。
築基還好說，有足夠外物，加上自己資質足夠，再來一點點運氣，就有很大機會功成。
但是金丹，那個可還涉及到靈脈之地！
沒有合適的三階靈脈之地，普通散修壓根不可能結丹。
突破境界和日常修行，可是兩碼子事情。
而且，羅塵心裏也並不希望米叔華結丹，那樣的話，他在米叔華麵前就真的是個純純工具人了。
交談過程中，羅塵也假裝不經意的問起了黑市的事情。
這一次問的，是普通黑市，就那種低級一點的。
沒想到這種東西，還挺普及的。
五個保鏢，一人來幾句，就給羅塵補全了。
“東南西北，各有一個小黑市！”
這著實讓羅塵出乎意料。
尤其其中一個黑市，還是他們破山幫自己組織的，經常用來拍賣對煉氣中期有用的資源。
像羅塵煉製的中品玉髓丹，有一段時間就一度是上麵炙手可熱的寶物。
“不是吧，那玩意兒還能炙手可熱？”
“我們散賣啊！”東方靚在當羅塵保鏢之前，就在黑市看過大門。
嗯，身份就和珍瓏黑市那個給羅塵忠告的王姓修士一樣。
主要是他身材高大，很有賣相！
“而且，還會搭配一些其他資源拍賣。”
“堂主你可能不知道，那段時間我們穩定拍賣你煉製的玉髓丹，價格不算高，但也聚攏了不少人氣。破山黑市一度在整個外城區黑市圈子裏麵，參與人數名列前茅。”
羅塵眉頭一抖，他算是知道自己“丹塵子”的名氣，怎麽越來越大了。
搞半天，幫裏私下還給他做宣傳的啊！
還別說，如果一個黑市經常會有煉丹師的丹藥穩定拍賣，的確能聚攏人氣。
一邊聊著，一邊轉圈。
很快，羅塵就來到了青禾山腳下。
遠遠的，他就看見了一個麵如冠玉，氣質冷峻的年輕男子，赤著上身，裸著好看的肌肉輪廓，揮舞鐵錘，一錘又一錘的敲打鐵錠。
嘖嘖，這畫風，簡直不要太美！
“小段，忙著啊！”
段鋒抬起頭來，嘴角抽搐，這不是廢話嗎？
羅塵大手一揮，“來，你們五個，去後麵站一排，腰杆挺直一點！”
幾個保鏢有點懵，下意識走到那杆幡旗下麵。
“接下來，我喊一句，你們大聲跟一句。”
在段鋒瞳孔地震中，羅塵笑道：“風在吹，雨在下，法器壞了不用怕。”
周元禮張了張嘴，小聲跟了一句。
其他人也是如此，聲若蚊蠅。
隨後就聽羅塵爆喝一聲。
“沒吃飯嗎？”
“都給我大聲一點！”
周元禮臉色漲紅，他發誓，自己這輩子哪怕最卑微的時候，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旁邊東方靚的嘹亮喊聲，已經爆發出來。
“風在吹，雨在下，法器壞了不用怕！”
“嗯？”
羅塵目光死死盯著周元禮，剛才就這老小子出工不出力。
“再來一次，別讓我發現偷工減料的哈，不然滾回米幫主那邊去，我羅塵養不起嘴巴都張不開的廢物。”
“聽好！幾塊靈石你別嫌貴，鋒海鍛家最實惠！”
周元禮咬著牙，梗著脖子，下一刻，雙眼緊閉。
“幾塊靈石你別嫌貴，鋒海鍛家最實惠！”
五個煉氣後期修士，同時以靈力喊出這句話。
巨大的聲音，直上晴空，雲鶴驚慌。
附近所有散修，都忍不住側目過來。
丟大人了，家人們！——周元禮。
他不敢不吼，羅塵可是盯著他的，萬一真要退貨給米叔華，下場比現在丟人更慘。
接下來，羅塵又現場編了幾句順口溜，給這間法器鋪子做起現場宣傳。
直到段鋒都拿乞求的目光看著他，他才意猶未盡的停下。
揮了揮手。
“去遠點，看你們那熊樣，喊口號都不積極，遇上劫修的時候，還怎麽指望你們。”
周元禮，劉強他們猶如驚弓之鳥，眨眼就跑得遠遠的。
著實丟不起這個人。
尤其他們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在大河坊還是有不少散修認識他們的。
等人走遠後，羅塵臉色變得正經起來。
“最近收益怎麽樣？”
段鋒歎了口氣。
別介，見他這樣子，羅塵就心裏一個激靈。
不過段鋒接下來的話，倒是讓他大鬆一口氣。
“以前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一直沒有聽見去你的勸解。”
“這法器生意，的確比莪打生打死，賺得太多了。”
在羅塵注視中，他比了一個數。
兩千！
羅塵眼睛瞪圓，距離鋒海鍛家這個店鋪開業，才過去不到半個月吧！
就賺了這麽多？
在段鋒傳音解釋中，他才恍然大悟。
修理法器賺到的靈石，不過幾百。
主要這活兒，很費時間。
真正賺靈石的，是回收二手法器以及高價售出二手法器。
許多二手法器，看似受損嚴重，實際上隻是修士不懂行。
段鋒低價回收之後，隻需要稍稍修理，就能恢複八成、九成威能。
然後再以高價售出。
本來古原山脈對法器的損耗，就是大河坊最嚴重的地方。
如今爭鬥之風加劇，更是擴散了開來。
段鋒短短時間，不斷低價收，高價出，一進一出之間，差價產生的利潤，就足以讓人側目。
“我手頭上還有好幾件損壞嚴重的中品法器，收購價不過兩三百。”
“給我一段時間，將其修理好，每一件都可以賣出七八百的高價。”
“唯一製約我的，就是人手不夠。”
段鋒指了指麵前的鐵錠，“就譬如這精鐵原料的捶打，隻是最粗淺的活兒，但就是耗費人力時間。其實這種事情，換個普通煉氣中期修士，甚至初期修士都能進行。”
“如果節約出足夠的時間，我就可以去研究幾門手中的陣法，說不定我以後可以修理上品法器。”
從沒見過段鋒一口氣說這麽多話。
但羅塵聽得很認真，因為這是段鋒最擅長的領域。
聽了一半，羅塵就意識到段鋒所麵臨的窘境是什麽了。
說白了，其實就和他當初煉丹一樣。
一些粗淺的活兒，根本不需要技術含量。
但沒人幫忙，就是很耗費時間。
而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
人？
永遠是最不缺的耗材。
哪怕是修仙界，也有著大把低階散修，可供以驅使！
“這事兒好辦，我......”
就在羅塵打算出口幫忙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話卻不由自主的停下了。
他和段鋒一起，看向了青禾山。
那條古木遮掩下的巨大沿山土路，正有大批修士，瘋狂逃出。
人一上百，成山成海！
乍一看之下，逃難的修士，仿佛背後有著凶猛妖獸在追擊一般。
山外的修士，都停下了手中動作，驚疑不定的看著那群逃難一般的散修。
一個個衣裳上，滿是鮮血抓痕。
就好像，進行了最激烈的生死搏鬥一般。
近了！近了！
很快，就有先頭部隊，逃到了山外。
羅塵也不遲疑，派遣靠近的劉強，去逮了一個煉氣中期的散修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如此驚慌！”
那散修之前顧著逃命，本來對於被人抓過來，臉上大怒。
但看著麵前一群後期修士，不由打了個寒顫。
“前輩，山中妖獸暴動，正在無差別攻擊人類。”
妖獸暴動？
羅塵眉頭一皺，徑直問道：
“領頭的那些築基修士呢？”
散修驚惶道：“前幾日天工奪靈陣急劇收縮，將所有築基以下的散修，全都推了出來。我們也不知道那些築基修士，現在情況如何啊！”
陣法收縮？
段鋒若有所思，輕聲說道：“一般是大陣能量不足，為了保護核心區域，才會有這種現象。”
羅塵眉頭一挑。仟仟尛哾
看樣子，金丹遺跡之爭，已經來到最關鍵的時候了。
放走散修，羅塵目光遠眺。
以他雙倍靈目術加持下，可以看到的地方遠超所有煉氣期修士，稱之小千裏眼也不為過。
目光所及，一道道靈活的身影，在參天古木之中縱橫翻飛。
山林中，更有高達過丈的巨大身影，暴虐追殺散修。
“走吧，我們回去！”
羅塵從容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一聲幹嘔，隨後便是一大口鮮血嘔出。
伴隨鮮血的，還有一塊塊髒腑碎末。
由此可見，嘔血主人受傷之重。
然而，他還算好的。
司馬文傑目光擔憂的看向一邊，在二姐背上的那一個男人。
那是他們大哥司馬賢。
剛才以秘法激發本源，又吞下一顆燃血丹,隨後更是一人獨戰兩條木屬蛟龍。
在最後那青麝聚蛟旗六條蛟龍爆發之下，大哥司馬賢不顧一切，推開了擋在最前麵的二姐司馬惠娘。
也因此，他傷勢之重，幾乎已到彌留之際。
“老三，別分心,警戒四周，尋找安全落腳點。”
耳邊傳來緊迫但有條不紊的指揮聲，司馬文傑連忙收緊心神。
很快，他就找到一個空房間。
四處查看一番之後，確定相對安全，便進了房間。
剛一鬆懈下來，他就感覺到一陣陣頭暈目眩。
“二姐，大哥他......”
“還沒死，擔心什麽！”
司馬惠娘瞪了他一眼，丟過來一瓶丹藥。
隨後,更是取出一大堆丹藥,簡單辨認一二，便一股腦的往昏迷的司馬賢嘴裏塞。
最後，更是倒下了一瓶金黃液體。
不僅如此，她更是催動靈力，輔助昏迷的司馬賢煉化藥力。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
在姐弟二人緊張注視中,司馬賢緩緩睜開眼。
他咧開嘴，想要說些什麽，但僅僅隻是張口，就控製不住的滲出鮮紅的血液。
“大哥,你別說話。快點收束心神,趁著還陽水藥力還在，抓緊時間療傷。”
說話的是司馬惠娘，三修中的老二。
不過在這三人之中，卻是以她為首。
不管是外出做生意，還是拍賣會上，乃至戰鬥過程，基本都是她來主導。
隻不過剛才戰鬥太激烈，老大存了死誌，這才掩蓋了一下其存在。
聽到“還陽水”三個字，司馬賢眼眸顫動，隱隱有淚光閃爍。
老三司馬文傑驚呼一聲，“那可是為二姐你突破築基準備的靈藥，怎麽......”
“去門口守著，以防宵小！”
司馬惠娘瞪了他一眼。
隨後看著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的司馬賢，眼眸中蘊含死意的大哥，強行擠出笑容。
“大哥，小妹求你了,一定要活下來。”
“不過區區一瓶還陽水，隻要我們兄妹三人還活著,遲早有機會再買到的。”
“你的傷很重，但隻要抓緊時間，不一定必死的。”
司馬賢嘴唇微張，最後艱難嗯了一聲。
在惠娘的幫助下，盤膝坐起身來，竭力調動體內靈力，恢複傷勢。
門口處的老三狀態要好一些，畢竟戰鬥過程他並不是主力，且大部分時間都在尋找陣法破綻。
剛才又吃了丹藥，是以已經緩緩恢複過來。
一半心神在外麵，一半心神在裏麵。
他那忐忑不安的心，也漸漸平緩下來。
“說來也怪，最後出現那人，不僅膽大包天，敢虎口奪食，搶走極品法器。還特意出手，打碎了陣眼，給我們也創造了逃生機會。”
“也不知道那人是誰。”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二姐，你說那人會是誰呢？大河坊我們也認識不少朋友，會不會是我們的熟人？”
“二姐？”
久久沒聽到回聲，司馬文傑猛然轉身。
雙眼一下落到屋內床腳處，惠娘半靠在牆邊，昏迷不醒。
極品法器之威，又豈是那麽好抵擋的。
正是兄妹二人承擔了絕大部分攻擊，這才讓他老三受到了最輕的傷勢。
“二姐，你別嚇我啊！”
“藥，藥呢？”
......
“沒追上來？”
“果然，以我的遁速，暴起發難之下，一般人根本反應不及。”
“若不是後麵又來了一些想趁火打劫的家夥，那儲物袋也合該是我的。”
羅塵腳步一頓，氣息收斂幾近於無。
推開一扇門，雙目靈光爆射，轉瞬之間將屋內所有情況看了個通透。
最後，目光停留在前麵一個櫃子的下方。
羅塵眉頭一挑，隨後露出一抹喜色。
片刻之後，他已經在柔軟的稻草鋪子上，坐了下來。
此地原主人倒是個苟貨！
房屋偏僻不說，還在下方挖掘了隱蔽至極的地下室。
如果不是靈目術根植，對靈氣極為敏感，還發現不了洞口處的靈力陷阱。
可惜，那個陷阱，正好暴露了下麵別有洞天的虛實。
“此地不錯，以後可以當做進出城的據點之一。”
羅塵很滿意，然後回想了一遍剛才的戰鬥，以防自己留下手腳，被人銜尾追上來。
那個名叫邱柏的煉氣大圓滿修士，著實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珍瓏黑市上，取巧拍下極品法器，然後倉促離去。
本以為是外強中幹，沒想到是來到外麵，提前布下埋伏。
不僅如此，他還在黑市拍賣會裏，留了耳目。
這樣，就可以確定拍賣會上，有哪些好下手的肥羊。
而那隻耳目，很巧，正好就是和他競爭還陽水的一人。
邱柏、柳寒！
聽他們談話，應該都是來自流光坊。
據說流光坊極為貧瘠，資源極少。
是以那邊劫修眾多，殺戮之風極盛！
從剛才的戰鬥過程來看，的確有幾把刷子。
不管是提前設伏的，還是正麵戰鬥，一舉一動無不超出普通煉氣九層。
就連羅塵認為實力不俗的司馬三修，都被玩弄於鼓掌之中。
不過，到底是流光坊出來的人。
哪怕是合作者，都敢於背後下黑手。
“若我記得沒差錯，最後殺了邱柏的那個法器，分明就是修士自主拍賣階段，一人拿出的上品奇門法器。”
“名為——嘴硬的僵屍。”
很奇特的法器名字，來源於奇特的效果。
這法器非常雞肋，必須咬住敵人身體，才能發揮作用。
但是，雞肋之外，就是極強的威能。
一旦咬中，敵人短時間內就會化作一具僵硬的軀體，一動不能動。
然後，法器嘴巴中就會噴出極陰之力，將敵人身軀化作飛灰。
從當時的表現來看，妙用果然非凡。
堂堂煉氣大圓滿修士，幾乎毫無反抗之力。
“不對，結合那柳寒出現之時的動作，他的暴起發難，分明是早有預謀。”
羅塵回想起柳寒的一舉一動。
從上天與邱柏肩並肩，到言語間的恭維吹捧，再到最後“情不自禁”的拍肩膀。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為最後一擊做準備。
“當真是卑鄙的外鄉人，好髒好歹毒的心思。”
羅塵嘖嘖讚歎，打定主意以後遇到流光坊修士，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說起來，也不知道那個惠娘逃走沒有？”
想到“惠娘”這個人，羅塵神色有一抹複雜。
此人就是拍賣會上，拍下荷花藏鯉這件奇門法器的秀麗女修。
當初他覺得聲音頗為熟悉。
後來離去之時，聽到她同伴喊出“惠娘”之後，羅塵這才恍然大悟。
這不就是當初自己還在外城區居住之時，遇到的那幾個從嘯月山脈跑出來的散修嗎？
記得當時，其餘幾人對他不屑一顧。
唯獨惠娘好心好意，勸了他一句，說那邊不安全，讓他早點搬家。
不得不說，惠娘的建議的確沒錯。
雖然並沒有出現妖獸襲擊事件，但後來高廷諤追殺敵人到了那裏，何嚐不是一件危險無比的事情。
剛才羅塵旁觀者清。
極品法器最後一擊，並沒有瞬殺三人。
僅僅隻是擊潰了那張符篆，重傷了三人。
羅塵選擇渾水摸魚，搶走極品法器，卻也不介意幫一把這惠娘。
那白霧大陣，實際上不過是幾杆陣旗布置的簡易陣法罷了。
隻要找到幾個陣眼，就可以輕易擊潰。
換做一般人還真找不到，畢竟白霧茫茫，無所適從。
但他有靈目術，很輕易的就找到了一個陣眼，就是那看似普通的石磨。
當然，羅塵有沒有利用三人來牽製柳寒的心思，這個就不好說。
至少，他給了司馬三修一個逃跑的機會！
仔細回想了一遍事情前前後後，確認沒有留下任何手尾，羅塵這才放下心來。
“珍瓏黑市的修士，倒是沒有騙我，而是誠心交好。”
“這北街三巷，果真是劫修出沒之地。”
“我到之前，有人設伏，我走之後，更是有眾多修士趕來。”
羅塵記下了這份“忠告”好意。
隨後，他便喜滋滋的取出了那杆青麝聚蛟旗。
咧嘴一笑！
“木屬性的極品法器，此物合該為我所有啊！”
……
……
有關這件極品法器，羅塵沒有什麽說明書。
所有情報，基本上都來自於黑市拍賣上天星子的介紹。
但像這種黑市，主辦方是不可能將拍賣物品的優缺點完全說出來的。
不然，就暴露了拍到者的一些手段。
就譬如青麝聚蛟旗的青麝香氣，不僅可以通過口鼻傳入，甚至還能透過毛孔穴竅滲透入敵人體內。
當真是防不勝防。
司馬三修足足三個煉氣九層，還是敢走南闖北做生意的高手，卻那麽快就落入下風，就有這個妙用的原因。
但這件極品法器的缺點，天星子很明顯也沒有說全。
他隻說了煉氣後期修士隻能勉強召喚一次三蛟，煉氣九層可以召喚兩次。
換做正常人，都會以為煉氣大圓滿，可以召喚三次。
畢竟煉氣圓滿之後，已經將所有靈力都精純到了自身上限的極點。
其靈力雄厚程度，遠超同階。
不過是多一次而已。
但事實上，強如邱柏，也僅僅隻能召喚兩次。
“不對，或許也有可能是邱柏裝的？”
羅塵也不能確定，他還得私下偷偷實驗一番。
說不定會有更多妙用，也有可能會有更多缺點。
一切都還說不準。
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該法器的威能。
很強很強，威能遠在羅塵手中的火尖槍之上。
“我的底牌，又多了一個！”
羅塵抹去邱柏留下的靈力印記，簡單祭煉了一番，就將青麝聚蛟旗收起。
躺在床上，羅塵盤算了一下這次拍賣會的收獲。
他出手不多，僅僅隻拍下了一瓶還陽水，一本火係法術秘籍，以及五瓶潤明珍珠液。
對他的實力，並不會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但這些東西，無疑都是很好的輔助修行資源。
而那本火係法術秘籍，是二階法術。
如果將其在煉氣期熟練掌握，無疑也會成為羅塵手中一張底牌。
“但真正的收獲，還是確定了燃血丹的市場以及價格！”
羅塵眼中露出笑意。
不得不說，燃血丹高昂的成本，讓他一直對這種丹藥的價值，心懷忐忑。
畢竟是花了很大心思推衍出來的丹方，還動用了十個成就點入門。
如果真的看不到價值，隻能自用的話，就太虧了。
如今看來，完全大有可圖啊！
“尤其現在時局不穩，戰鬥殺戮之風盛行，正是燃血丹大放光彩之際！”
.....
天色漸曉，清涼舒爽的晨風，吹拂過整座大河坊市。
昨夜雷陣雨過後，走在外城區，都能聞到泥土的芬芳。
那些因為爭鬥殺戮，帶來的血腥氣，消散了不少。
附近活動的修士，也多了起來。
不出所料的話，今天也該是趕小集市的日子了。
羅塵混在人群中，悄然進了內城。
他看到了守在城門口的周元禮，其餘幾個保鏢都是沒看到。
“如此看來，周元禮應該就是保鏢中最受米叔華信賴的那一位了。”
“不然沒道理這麽早就來城門口守著。”
羅塵沒有回頭，將周元禮遠遠甩在身後。
其實他早有猜測。
五個保鏢中，周元禮實力最強，為人也最為老成持重。
米叔華信賴他，將監視羅塵的任務交給他，也是最合適的。
這樣也好！
至少在平時安保過程中，有一個相對可靠的人選。
滿載收獲的羅塵，回到了四合院中。
直到天徹底亮起來，他才打著哈欠出現在眾人麵前。
“昨晚偷人去啦？”
見他這副憊懶模樣，秦良辰笑罵了一句。
羅塵一怔，隨後咧嘴傻笑。
還真是偷人去了！
被偷的那個家夥，隻怕氣急敗壞吧！
那麽大一杆極品法器，在他麵前被偷走了。
隻希望，到手的那個儲物袋，裏麵有足夠多的遺產吧！
與此同時。
在他不知道的某個地方，灰塵撲撲的柳寒，兩眼無光的看著儲物袋。
“煉氣大圓滿修士，這麽窮的嗎？”
裏麵沒有靈石，這個他能想到。
畢竟邱柏在珍瓏黑市拍下極品法器的時候，靈石就不夠，還是湊了幾件等價靈材，才勉強湊齊。
但他沒想到，這儲物袋裏麵，除了一件上品法器，一件中品防禦法器，就啥都沒了。
對，什麽都沒了！
符篆沒有！
丹藥沒有！
法術秘籍、機關傀儡、靈藥寶材......統統沒有。
這身家，比他臉還幹淨。
難怪邱柏那家夥，迫不及待就在外麵幹殺人奪寶的事情。
修士怎麽可以窮到這地步。
“我真是造孽啊！”
柳寒欲哭無淚，為了這玩意兒，他可搭進去了一件上品奇門法器。
......
中午煉丹結束後。
羅塵又拉著幾個保鏢，在外城區轉了起來。
一邊轉，一邊順口打聽起了外城各個城區的情況。
譬如外地修士大部分聚集在哪裏，本地修士自己開的商鋪，又有幾處。
破山幫在外城的產業，又是怎麽分布的。
不得不說，五個保鏢都是幫裏的老人，一些東西，都能隨口回答上來。
羅塵這才發現，破山幫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內城商鋪，外城勾欄、酒肆、以及去年冬天新建的成衣鋪，都經營得紅紅火火。
可惜最近太亂了，導致這些產業，收益都大幅度下滑。
“如果幫主在金丹遺跡裏麵收獲足夠多的好東西，未來結丹成功，我們破山幫就能一舉成為金丹勢力，說不定去幫建宗都大有可能！”
一想到去幫建宗，東方靚這小子就滿懷激情。
到那時，他們也是宗門弟子了，說出去都有份！
羅塵撇撇嘴，金丹哪有那麽好成的。
築基還好說，有足夠外物，加上自己資質足夠，再來一點點運氣，就有很大機會功成。
但是金丹，那個可還涉及到靈脈之地！
沒有合適的三階靈脈之地，普通散修壓根不可能結丹。
突破境界和日常修行，可是兩碼子事情。
而且，羅塵心裏也並不希望米叔華結丹，那樣的話，他在米叔華麵前就真的是個純純工具人了。
交談過程中，羅塵也假裝不經意的問起了黑市的事情。
這一次問的，是普通黑市，就那種低級一點的。
沒想到這種東西，還挺普及的。
五個保鏢，一人來幾句，就給羅塵補全了。
“東南西北，各有一個小黑市！”
這著實讓羅塵出乎意料。
尤其其中一個黑市，還是他們破山幫自己組織的，經常用來拍賣對煉氣中期有用的資源。
像羅塵煉製的中品玉髓丹，有一段時間就一度是上麵炙手可熱的寶物。
“不是吧，那玩意兒還能炙手可熱？”
“我們散賣啊！”東方靚在當羅塵保鏢之前，就在黑市看過大門。
嗯，身份就和珍瓏黑市那個給羅塵忠告的王姓修士一樣。
主要是他身材高大，很有賣相！
“而且，還會搭配一些其他資源拍賣。”
“堂主你可能不知道，那段時間我們穩定拍賣你煉製的玉髓丹，價格不算高，但也聚攏了不少人氣。破山黑市一度在整個外城區黑市圈子裏麵，參與人數名列前茅。”
羅塵眉頭一抖，他算是知道自己“丹塵子”的名氣，怎麽越來越大了。
搞半天，幫裏私下還給他做宣傳的啊！
還別說，如果一個黑市經常會有煉丹師的丹藥穩定拍賣，的確能聚攏人氣。
一邊聊著，一邊轉圈。
很快，羅塵就來到了青禾山腳下。
遠遠的，他就看見了一個麵如冠玉，氣質冷峻的年輕男子，赤著上身，裸著好看的肌肉輪廓，揮舞鐵錘，一錘又一錘的敲打鐵錠。
嘖嘖，這畫風，簡直不要太美！
“小段，忙著啊！”
段鋒抬起頭來，嘴角抽搐，這不是廢話嗎？
羅塵大手一揮，“來，你們五個，去後麵站一排，腰杆挺直一點！”
幾個保鏢有點懵，下意識走到那杆幡旗下麵。
“接下來，我喊一句，你們大聲跟一句。”
在段鋒瞳孔地震中，羅塵笑道：“風在吹，雨在下，法器壞了不用怕。”
周元禮張了張嘴，小聲跟了一句。
其他人也是如此，聲若蚊蠅。
隨後就聽羅塵爆喝一聲。
“沒吃飯嗎？”
“都給我大聲一點！”
周元禮臉色漲紅，他發誓，自己這輩子哪怕最卑微的時候，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旁邊東方靚的嘹亮喊聲，已經爆發出來。
“風在吹，雨在下，法器壞了不用怕！”
“嗯？”
羅塵目光死死盯著周元禮，剛才就這老小子出工不出力。
“再來一次，別讓我發現偷工減料的哈，不然滾回米幫主那邊去，我羅塵養不起嘴巴都張不開的廢物。”
“聽好！幾塊靈石你別嫌貴，鋒海鍛家最實惠！”
周元禮咬著牙，梗著脖子，下一刻，雙眼緊閉。
“幾塊靈石你別嫌貴，鋒海鍛家最實惠！”
五個煉氣後期修士，同時以靈力喊出這句話。
巨大的聲音，直上晴空，雲鶴驚慌。
附近所有散修，都忍不住側目過來。
丟大人了，家人們！——周元禮。
他不敢不吼，羅塵可是盯著他的，萬一真要退貨給米叔華，下場比現在丟人更慘。
接下來，羅塵又現場編了幾句順口溜，給這間法器鋪子做起現場宣傳。
直到段鋒都拿乞求的目光看著他，他才意猶未盡的停下。
揮了揮手。
“去遠點，看你們那熊樣，喊口號都不積極，遇上劫修的時候，還怎麽指望你們。”
周元禮，劉強他們猶如驚弓之鳥，眨眼就跑得遠遠的。
著實丟不起這個人。
尤其他們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在大河坊還是有不少散修認識他們的。
等人走遠後，羅塵臉色變得正經起來。
“最近收益怎麽樣？”
段鋒歎了口氣。
別介，見他這樣子，羅塵就心裏一個激靈。
不過段鋒接下來的話，倒是讓他大鬆一口氣。
“以前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一直沒有聽見去你的勸解。”
“這法器生意，的確比莪打生打死，賺得太多了。”
在羅塵注視中，他比了一個數。
兩千！
羅塵眼睛瞪圓，距離鋒海鍛家這個店鋪開業，才過去不到半個月吧！
就賺了這麽多？
在段鋒傳音解釋中，他才恍然大悟。
修理法器賺到的靈石，不過幾百。
主要這活兒，很費時間。
真正賺靈石的，是回收二手法器以及高價售出二手法器。
許多二手法器，看似受損嚴重，實際上隻是修士不懂行。
段鋒低價回收之後，隻需要稍稍修理，就能恢複八成、九成威能。
然後再以高價售出。
本來古原山脈對法器的損耗，就是大河坊最嚴重的地方。
如今爭鬥之風加劇，更是擴散了開來。
段鋒短短時間，不斷低價收，高價出，一進一出之間，差價產生的利潤，就足以讓人側目。
“我手頭上還有好幾件損壞嚴重的中品法器，收購價不過兩三百。”
“給我一段時間，將其修理好，每一件都可以賣出七八百的高價。”
“唯一製約我的，就是人手不夠。”
段鋒指了指麵前的鐵錠，“就譬如這精鐵原料的捶打，隻是最粗淺的活兒，但就是耗費人力時間。其實這種事情，換個普通煉氣中期修士，甚至初期修士都能進行。”
“如果節約出足夠的時間，我就可以去研究幾門手中的陣法，說不定我以後可以修理上品法器。”
從沒見過段鋒一口氣說這麽多話。
但羅塵聽得很認真，因為這是段鋒最擅長的領域。
聽了一半，羅塵就意識到段鋒所麵臨的窘境是什麽了。
說白了，其實就和他當初煉丹一樣。
一些粗淺的活兒，根本不需要技術含量。
但沒人幫忙，就是很耗費時間。
而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
人？
永遠是最不缺的耗材。
哪怕是修仙界，也有著大把低階散修，可供以驅使！
“這事兒好辦，我......”
就在羅塵打算出口幫忙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話卻不由自主的停下了。
他和段鋒一起，看向了青禾山。
那條古木遮掩下的巨大沿山土路，正有大批修士，瘋狂逃出。
人一上百，成山成海！
乍一看之下，逃難的修士，仿佛背後有著凶猛妖獸在追擊一般。
山外的修士，都停下了手中動作，驚疑不定的看著那群逃難一般的散修。
一個個衣裳上，滿是鮮血抓痕。
就好像，進行了最激烈的生死搏鬥一般。
近了！近了！
很快，就有先頭部隊，逃到了山外。
羅塵也不遲疑，派遣靠近的劉強，去逮了一個煉氣中期的散修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如此驚慌！”
那散修之前顧著逃命，本來對於被人抓過來，臉上大怒。
但看著麵前一群後期修士，不由打了個寒顫。
“前輩，山中妖獸暴動，正在無差別攻擊人類。”
妖獸暴動？
羅塵眉頭一皺，徑直問道：
“領頭的那些築基修士呢？”
散修驚惶道：“前幾日天工奪靈陣急劇收縮，將所有築基以下的散修，全都推了出來。我們也不知道那些築基修士，現在情況如何啊！”
陣法收縮？
段鋒若有所思，輕聲說道：“一般是大陣能量不足，為了保護核心區域，才會有這種現象。”
羅塵眉頭一挑。仟仟尛哾
看樣子，金丹遺跡之爭，已經來到最關鍵的時候了。
放走散修，羅塵目光遠眺。
以他雙倍靈目術加持下，可以看到的地方遠超所有煉氣期修士，稱之小千裏眼也不為過。
目光所及，一道道靈活的身影，在參天古木之中縱橫翻飛。
山林中，更有高達過丈的巨大身影，暴虐追殺散修。
“走吧，我們回去！”
羅塵從容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