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為什麽,羅塵感覺王淵比以前要更冷一些了。


    話依舊還是不多,但偶爾一句話,卻有點滲人。


    羅塵自然不知道王淵最近的赫赫戰績,還打出了狂刀威名。


    殺人奪寶這種事,跟他沒有關係。


    即便有關係,也都是被迫的。


    他羅塵,一心向道!


    在一堆書籍中翻了又翻,羅塵終於找到了他的目標。


    “王哥,我現在算你小弟了吧!”


    “嗯,勉強算。”


    “那當你小弟有沒有福利啊,譬如......”


    “這本書不行,是破山幫一個煉氣九層修士托我售賣的。你要看,就隻能買下來。”


    羅塵手上拿的,赫然就是王淵擺攤許久,都沒有賣出去的那本《煉氣期五種必會法術》。


    可羅塵記得,王淵以前說的是這本書是他搶來的啊?


    說好的散修不騙散修呢!


    羅塵罵罵咧咧的掏出兩百塊下品靈石,然後珍而重之的把這本書裝進儲物袋裏。


    王淵看著他,忽的輕笑一聲。


    “陳梟那個家夥還真是倒黴,辛辛苦苦半年,都給你做嫁衣了。”


    什麽叫給我做嫁衣啊!


    哥們男的。


    “之前被我殺的那個倒黴鬼叫陳梟?”


    “嗯,他發現了一個前輩洞府,花了半年時間破開陣法,收獲頗豐,不過都成你的了。”


    羅塵摸了摸儲物袋,恍然大悟。


    難怪區區一個煉氣五層散修,又有儲物袋,又有上品法器破魂釘,搞半天是有奇遇啊!


    “他們幾兄弟收獲頗豐,所以才有膽子圍殺我,可惜有寶不會用。”


    “此話怎說?”


    “譬如這破魂釘,當初輕易破開我防禦,但卻隻能輕傷我,對我的威脅還沒有他另外一個霹靂彈大。”


    王淵或許是起了指點羅塵的心思,隨口說了起來。


    “可要是他在破魂釘上,塗點毒藥,那我當初就危險了。”


    羅塵一怔,隨後豎起大拇指。


    “還得是哥你夠陰險!”


    “哦不,是哥你戰鬥經驗豐富!”


    見王淵臉色不對,羅塵馬上改口。


    王淵搖了搖頭,“不管是修仙者,還是凡人武者,戰鬥邏輯其實都是一樣,置人於死地罷了。大河坊很多散修,都太過墨守成規了,隻會一板一眼的法器對轟。”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搞不到能對修士起作用的毒藥。”


    羅塵重重點頭。


    修士吞吐靈氣,哪怕不刻意煉體,一身體質也是在逐步進化中。


    不然高階修士,動輒揮霍海量靈氣,孱弱的體魄可撐不住那種摧殘。


    一個玉瓶遞到了羅塵麵前。


    “這是我繳獲來的亂靈散,塗在破魂釘上麵,一旦觸及敵人血肉,靈氣就會混亂無法調動。”


    這就是作為小弟的福利嗎?


    羅塵興高采烈的接過來,打算回去就塗上。


    他也要成為戰鬥經驗豐富的人!


    “記住,亂靈散的持續時間很短,靈氣足夠多的人更是可以輕易鎮壓。所以,一旦打出破魂釘,你就得做好速戰速決的準備。”


    王淵珍而重之的告誡。


    他還剩幾瓶,留著自用,不過這就沒必要告訴羅塵了。


    他本身也不是話多的性子,今天已經說了很多。


    羅塵見狀,留下一袋打發時間的小零嘴,就知情識趣的告辭。


    離開集市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王淵好像是在練功?


    “借著擺攤的時間,蹭內城的一階靈脈嗎?”


    這個發現讓羅塵,有一瞬驚喜。


    但很快就驅逐了類似的效仿之舉。


    集市人來人往,嘈雜無比,根本不是靜修練功的好地方。


    萬一有人胡亂打擾,指不定就會走火入魔。


    王淵敢這麽做,應該是另有憑杖。


    自己要是學的話,就是找死了。


    ......


    “你還真是煉丹師啊!”


    彩衣下午醒來,梳洗一番後,就竄門到了倒座房。


    看見羅塵正拿著石杵,用力的碾磨一種她不認識的礦石。


    寬敞的倒座房裏,更是擺滿了藥材。


    混雜的味道,讓人一聞,就有點難受。


    倒是羅塵樂在其中,早已習慣了這些味道。


    見著彩衣倚在門口,羅塵嘿嘿一笑,把石臼裏的鎏金粉倒入一個木桶裏。


    裏麵早已泡上另一種藥材,鎏金粉加入進去,瞬間產生一種奇怪的反應。


    氣泡不斷冒出,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洗了把手,羅塵走到門口,伸了個懶腰。


    “吃山楂不?今兒買草藥的時候,順手從老板那裏要的添頭。沒什麽靈氣,就是酸甜可口。”


    彩衣從羅塵手裏接過一把山楂,目光卻落在他的儲物袋上。


    “你們煉丹師果然很富有,煉氣中期就有儲物袋了。”


    語氣中,充斥著濃濃的羨慕。


    羨慕嗎?女人。


    拿命換的!


    羅塵自然不會炫富,避開這個敏感的話題,向彩衣打聽起了周圍鄰居的情況。


    到一個地方住,還是熟悉一下周圍的人比較好。


    不然到時候真鬧出什麽矛盾來,就很影響他的工作了。


    隻不過這一打聽,就讓他有點僵硬了。


    “一間正房,東西兩廂房,外加兩個耳房以及你這間最大的倒座房,一共住了六家人。”


    “東廂房住的是符秀秀,煉氣九層,平常在神符閣做事,已經升到管事了。”


    “西廂房住的是秦家,一共三口人,秦良辰夫婦都是煉氣九層。這陣子你見不到他們,因為他們親自護送兒子去落雲宗參加入門試煉了。”


    “兩間耳房住的分別是白美玲、封霞,都是煉氣七層的女修,都在百草堂做事。”


    聽完這番鄰居情況介紹,羅塵不由吃驚。


    臥虎藏龍啊!


    小小一個四合院,竟有三個煉氣九層,兩個煉氣七層。


    就隻有羅塵一個煉氣四層,可憐,想要抱抱。


    彩衣自然不會抱他,挺了挺胸,她笑道:“我嘛,顧彩衣,煉氣八層,在天香樓跳舞為生。”


    “收入怎麽樣?”


    “還行吧,沒見我住著正房嗎。”


    唉,搖頭,歎氣。


    本以為晉升了煉氣中期,怎麽也算個大修士了,想不到小小一個四合院,所有人都可以境界欺負他。


    實際上,羅塵雖然驚訝,但並不感到意外。


    大河坊市上萬散修,煉氣後期的有數百人。


    而這數百人,在外城區固然難得一見,但在內城卻是彼彼皆是。


    或者說,低階修士根本就住不起內城的屋子,隻有後期的修士,且有一技之長,才能在內城安穩的住下來。


    如陳老道,煉氣六層,擅長製符和鞣製符皮,才有底氣說出那句“外城再亂下去,就打算搬進內城。”


    由此,可見一斑。


    羅塵如果不是為了避難,且連舔了兩口刀上的血,也沒資本進內城租房。


    “說起來有點怪。”


    “什麽怪?”


    羅塵好奇的問道,“我們院子裏不算我的話,你們五家是不是都是女性修士。而且,回家路上那些巷子裏的住戶,好像也大多都是女的。”


    “你真笨!”


    顧彩衣嗔笑,“天地有陰陽,靈氣自然也有陰陽之分。城北這邊鎮壓了一頭鬼王,靈氣久而久之就偏向陰屬。男屬陽,女屬陰,來這邊租房的,當然大多數都是女修士啦!”


    羅塵恍然大悟,隨後苦惱道:“那要是呆久了,會影響我修行嗎?”


    “應該沒影響吧?”高挑的顧彩衣抱著胸,不確定的說道:“陰屬之地我們女修確實有所收益,但你們男修最多沒增益,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這樣嗎。”


    “秦道友不也在這邊住了多年嗎,也沒見他提過。”


    顧彩衣想了想,“這樣吧,晚上有空我問問天香樓的餘香姑娘,她比我了解這些。”


    “嗯,那就麻煩你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煉製的都是什麽丹藥啊?”


    顧彩衣興致勃勃的看了看陰暗的屋子,裏麵那些藥材,她大多都不認識。


    如果羅塵煉製的丹藥適合她,那就好了。


    都是鄰居,來點友情價,總是可以的。


    等了半天,卻沒聽到羅塵的回答。


    是不方便說嗎?


    顧彩衣瞅了一眼羅塵,發現對方臉色有一抹微不可見的漲紅。


    “辟穀丹。”


    “對,是辟穀丹!”


    羅塵重複了一句,語氣頗為堅定。


    傍晚去上班的顧彩衣,腦子裏還在想下午的聊天。


    到了天香樓,姑娘們大多起床,準備吃東西墊肚子了。


    天香樓一天一頓供應的靈食可是好東西,顧彩衣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一邊吃著可口且充滿靈氣的飯菜,顧彩衣見到了正在小口吃飯的餘香。


    “香香,你懂煉丹,我問個事情。”


    “嗯”


    “煉氣中期修士煉辟穀丹,賺得很多嗎?”


    餘香眨了眨眼,然後抿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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