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征不把自己當外人,親自送客人出門,順手就把街門關上,倒是沒上門閂。


    村裏民風淳樸,街門關上,就表示主人家不方便隨意串門,有事要先拍門叫人的。


    蘇海棠惱得拍了幾下炕沿兒,想跟下去把男人也趕走,到底惦記著她身世的話,忍了忍氣,沒有衝動。


    “奶,我沒跟他談戀愛!”


    蘇海棠氣得又倒了一杯涼白開喝下,胸口還是火辣辣的燒得慌!


    “啊。”張月娥張張嘴,想說什麽,見程遠征大步回屋,臉色陰沉下來。


    “你叫程遠征是吧?看你挺大個小夥子了,又是當兵的,怎麽嘴裏沒個把門的,張嘴就說謊?”


    “就是!誰跟你處對象了?說謊都不打草稿!”蘇海棠得了奶出麵撐腰,底氣也足了,狠狠白了程遠征好幾眼。


    “我沒說處對象的事。”張月娥也白了孫女一眼,再看地上英俊挺拔的孫女婿,心裏頭又有些舍不得,臉色就有些糾結。


    “啊?奶你說什麽?”腦波明顯跟奶不在一個頻率的蘇海棠詫異地張大嘴,半天回不過神。


    她潛意識裏期盼或者說認定她不是劉蘭翠親生的,因而對程遠征的來意完全沒有懷疑,甚至有一種終於來了的塵埃落定之感。


    程遠征看著她發傻的小模樣,又是另一種抓心撓肝的可愛,恨不得把她摟進懷裏親上兩口!


    張月娥被他兩眼冒綠光的露骨表情驚到,不自在地輕咳了聲,提醒孫女婿收斂著點。


    這麽好的孫女婿,她當然滿意,不能隨便被人誑走,更別想拐走她的孫女兒,沒門!


    “海棠坐著,我跟遠征說。”


    蘇海棠噎了一下,狐疑地看著奶。


    這一會兒工夫,就改口叫遠征了?奶不是才罵人家嘴上沒把門的,張嘴就說謊嗎?


    女人心海底針,她怎麽看不懂奶了!


    張月娥鎮住毛手毛腳的孫女,轉頭和藹地問程遠征。


    “遠征你坐,大老遠的來了,渴了吧?海棠你還不趕緊給遠征倒水。”


    失去歡心的蘇海棠哀怨地看了奶一眼,不甘願地蹭下地,倒了杯水沒好氣地擱到炕邊上,憋著氣坐回去。


    “我還真渴了。咱家的水就是甜。”程遠征端起水一口喝幹,嘴甜地誇了一句,含情脈脈地看看蘇海棠,仿佛在說,媳婦倒的水就是甜。


    蘇海棠臉上一紅,白了他一眼,心裏暗啐一口:油嘴滑舌!


    張月娥看著孫女跟孫女婿倆人感情好,臉上又露出舒心的笑容,語氣又緩和上三分。


    “遠征啊,你說你是為了海棠的身世來的,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海棠就是我孫女,親的。”


    “奶。”蘇海棠聞言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想起奶奶看重臉麵名聲,不肯鬧出家醜外揚的拗脾氣。


    “你別說話。你知道什麽?奶跟遠征說。”


    張月娥明白孫女心裏頭的疙瘩,暗暗痛罵不積德的小兒媳婦幾句,該說的話還得說明白。


    “遠征啊,你聽誰說海棠不是我們蘇家親生的?是誰造謠,連你都給騙了?”


    程遠征提前打電話跟舅舅一家了解過蘇家的事情,對張月娥的發問不感意外,鎮定回答。


    “奶奶,這還真不是造謠,有證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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